初三的时候我们重新分了班。蜡笔和豆子他俩在一班,林甜,凡子,桐桐,我们几个在二班。教室只有一墙之隔,离得很近,且都在一楼。
我们所在的初中不怎么有名,不像北京黄冈中学那样全国学子熟知。我的初中学校小,学生少,老师呢,应该说还不算差,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学校的初三总共就四个班,不到三百人。大多数都是初一初二这么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偶尔也有转校生,不过转出去的多,转进来的少。所以大家基本上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都混个脸熟了,只是不知道名字而已。
当然和所有学校的毕业班一样,我们也分快慢班。就是按成绩划分,学习成绩优秀的在快班,反之就分到慢班。
四个班中,一班,二班是快班,分到这个班就意味着考上重点高中的希望比较大,或者说考上普通高中十拿九稳。三班,四班是慢班,这种班的学生能考上普通高中就不错了。之前似乎听说还有火箭班,只不过因为学生越来越少撤了,于是就剩下快慢班了。
我们的班主任教语文,长得还挺好看,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微胖。她的大名我早在上初三之前就已经从高一级的同学口中领教到了。他们说,她以严厉著称,语言尤其犀利,总能一针见血,而且见地独特。为人做事一丝不苟,一点都不含糊。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说了一箩筐、我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自从开学那天看到分班的名单后,我们都做好了必要的心理准备。要知道她可不好惹也不能惹。如果一开始就惹怒了她,这第一印象不好的话,初三这一年基本上没好日子过了,就等着接受命运和老班的双重考验和打击吧。
第一天早上报完名,下午班主任就来教室开了一个小型的不算正式的班会。她说她叫蔺苗,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然后就讲了一些班上的规章制度,具体的我有点记不清了,不怎么严和苛刻。再后来就是安排班上的班委,当然都是她指定的,据说是根据成绩和自我感觉。
班长陆雨,一个有点近视但不带眼睛的男生,文质彬彬的。如果没有后来他跟我姐林甜好了没多长时间之后又去找别的女生,我还一直固执的认为我看人挺准的,至少在这之前是这样的。
凡子是学校委员。她学习成绩一直挺好的,一直都是全级前十名。如果不是跟我混的自由散漫这个习惯,也许她会更优秀。所以当学习委员对她来说根本就小菜一碟。
我呢,混了个政治课代表,谁让我这次初二升初三的考试破天荒的考出了我初中以来的最高名次,而偏偏班主任又是个很在意成绩的主儿。
最后排了座位,排座位的方法我至今印象深刻。先让全班同学起立出去站在教室外面,等老班给学习好的同学安排了最佳位置后,再按成绩排名顺序,她叫到谁,谁就可以进教室自己随意挑选剩下的座位。当然,名次越靠后,座位越没得选。
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一次的接触,莫名的我不再害怕蔺老师反而有点喜欢,说不清原因,也没有理由。刚开始的那些戒备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动物,我也不能摆脱这种没来由的俗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紧不慢。就像挂在墙上的大钟,有着自己的节奏。似火的青春一点点从我们握不紧的指缝中溜走,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我们没有忧伤,没有祭奠,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的情绪。
相反的,我们欢呼,我们兴奋,我们用不可理喻的方式庆祝成长的日子。有那么几回,我们在夜晚空旷的操场疯狂的大喊:终于长大了!那感觉淋漓尽致,仿佛这一喊就真的意味着我们长大了这个遥远的事实。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准备,命运就突兀的安排了我和你的遇见。
很多年后的某个不经意间我忽然恍然大悟,或许当时年幼的遇见是为了让年轻的爱情到来时更显简单,日后走的更加长远。
毕竟那个时候的我们心里藏着的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所以无论最后我我们有没有在一起,都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田嘉雨,这个在十五岁进入我生命,喜欢穿格子衬衫,白色帆布的男生,他的出现如我当时正历经的青春一样灿烂。
我在后悔遇到了他的同时也在庆幸能遇见他。
九月过了不到一半时间。有一天晚自习课间休息我坐在座位上无聊的和凡子还有我同桌周嘉里胡说八道的开玩笑,。忽然坐在门口的人叫我说是有人找我。于是,我就走了出去,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他个子不高,但长得还挺不错的,有点小帅。
他说,你就是林辰吧!?我说是啊,怎么了?他说,那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就上了二楼,我就跟着上去。可是到了二楼之后他并没有停下,又接着上到三楼。我们的教室在一楼,二楼是初二几个班,这会儿早就放学了,只是教室灯还亮着。三楼是微机室,只有上电脑课才用的到。所以这会儿只有三楼只有楼道的灯亮着,有点昏,但不是很黑。
他在三楼的楼道停了下来,我也跟着他停下,稀里糊涂的站着。这个给你,他说。什么呀?我有点懵了。你看了不就知道了!说着就把一封信胡乱的塞到我手里慌里慌张的跑开了。我拿着信,还没来得及拆开,上自习铃声就响了。我把信折好放进口袋,就跑去教室了。
整个半节晚自习,我的心一直悬在那封没有拆开的信上。我闭上眼睛努里让自己平静,心里不停的默念着:静心,静心,静下心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我忽然想到了情书,那封信会不会是情书。
后来,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于是,我对那封信开始的好奇开始渐渐消退了。是的,有些东西不知道结果比知道结果更让人揪心。一旦谜底揭开,没有了神秘感,也就丧失了关注度。
再说,这个时候我也没打算恋爱。一方面,都初三了,该努力好好准备中考了。我要把心放在学习上,不能自拔当然最好。
另一方面,在蜡笔没找到女朋友之前,我是不会交男朋友的。我不想因为交男朋友而失去蜡笔这个好哥们的。
想到这里,我把信随便的往书包了一塞,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也没管是不是当节晚自习要用的,就开始心不在焉的翻看,然后就不由自主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