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黑衣人离开,身边的女客便没有了和东宸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十分淡定地转过身去,跟上了黑衣人的步伐,消逝在凌晨一点的月色之中。
随着那股异香的消逝,东宸的内心也趋向平静,再加上他过人的定力,不一会便从那种感觉之中缓过神来。
走到惊魂未定的酒吧老板身边,东宸的面色是无比的凝重。
“哲哥,你怎么啦?”
小静发觉了东宸不太对劲的脸色,再回想起刚刚那一个小时之间,东宸稀奇古怪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小静,我很抱歉……”东宸叹了口气,望着小静的眸子,略微顿了顿,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骗了你。我其实是纪东宸,刚刚那么做,全部都是为了案子……”
小静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抹绯红涌上来,显然一副委屈到要哭的样子。
“你……你别哭啊!”
东宸最看不得女孩子的眼泪,只要一看见眼泪,他的智商就像被眼泪洗干净了一般,那侦探的大脑立马就变成了驴脑子。
小静丝毫不顾东宸的劝说,自顾自地抽噎。虽然说,能看见东宸一面,是整个城市少女的梦想,但是被东宸欺骗,却足以让人伤碎了心。
东宸慌了手脚,开始后悔自己似乎不该不勾搭小静,但是转念想想,为了案情,似乎一切都很值得。
“这样,你先回去,等我办完案子,再去跟你解释清楚……或者,我和你一起照一张照片怎么样?”
东宸自知理亏,是自己欺骗在前,就不能怪别人生气。没办法,只好放下身段来哄人了。
又安慰了好一会儿,小静才接受了东宸的提议,并要走了东宸的手机号码,这才安心的离去。
东宸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找麻烦,早知道这么烦人就自己一人演独角戏了啊!
转过头去,身边的老板脸上似乎有了一点血色,已经从刚刚那种恐惧之中回过神来。
“合同,能给我看么?”
东宸朝着老板伸出左手,虽然是问句,可以俨然就不给人辩驳的机会。
老板微微一愣,觉得东宸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可以穿透一切,直逼自己的胸膛,根本不敢再有任何的违抗。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难以捉摸的人,并非那些每天都阴沉沉、沉默寡言的人,而是如同东宸这般,时而毫无心机、天真浪漫,时而沉稳深邃、睿智无比。
东宸接过合同,麻利地将其从头到尾扫荡了一遍,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三百多字的合同看完。
这个合同,显然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应,上面的文字就如同暗码一般,就连交易的内容都没有说清楚,似乎只是准备给甲、乙双方看的。
但是,这根本就难不倒东宸。短短的两个小时,他已经将这个案件摸透了一般。
“你和那个黑衣人,本来是雇佣关系吧?”
东宸的声音传来,并不多么洪亮,却极具穿透力,几乎要将人的心扉都打穿。
老板一怔,双足发软,差点没有跪倒在地面上。
“你……你都知道了?”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一个身正不怕影儿斜的人,怎么会有神秘人找上门来么?就算有神秘人找上来,并且威胁不能报警,那就真的不敢报警么?
只能说,这个老板不报警、反而招来了一个侦探,一方面是害怕对方报复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自己的老底被揭穿。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的这个不过十九岁的大学生,竟然有着比职业警察还要恐怖千万倍的洞察力。
东宸淡淡一笑,优雅地拿起吧台上的那杯玛格丽特,兀自坐到了一把转椅之上。
“你这个酒吧,原本是经营酒托生意的吧?而那个黑衣人,就是拉你进入酒托这一行的人吧?”
东宸一连两个问句,口气却是不可与否的肯定,让人毋容置疑。
酒吧老板显然被吓个半死,他实在是料想不到,自己和对方的身份这么快就被东宸识破了,甚至还这么准确无误。
一个趔趄,酒吧老板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没有跪倒在地板上。
“你不回答,就是我猜对了?”东宸冷哼一声,微微抿了一口鸡尾酒,续道:“后来,你因为某些原因,而决定退出酒托生意。那个神秘人害怕你泄露整个组织的机密,就要求你继续经营生意,如若不然,就把你杀了。我说的没错吧?”
酒吧老板听了一身寒颤,冷汗簌簌落下,不一会儿就****了他的衣衫。
“你这种人,不救也罢……”
东宸说罢,将手中的鸡尾酒放回吧台上,轻轻合上双眼,转身就要离开。
“不!”
酒吧老板望着东宸的背影,只觉得生命中最后一丝希冀都消失,那种失去希望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几乎要扯破自己的喉咙。
东宸停住脚步,将一抹若有若无的虚幻背影留给老板,宛若一根来自天际的救命稻草。
“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老板的声音传来,那般的恐惧、那般的心碎,仿佛是一个落入悬崖的人在求救一般。
东宸一声轻笑,缓缓地转过身来,道:
“我纪东宸长这么大,还真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不可不想让你成为特例。”
老板见东宸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破涕为笑,一张脸上一时之间惊喜、恐惧搅揉在一起,显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样子。
“现在,你还要对我隐瞒什么么?”
东宸悠然归来,又一次坐回那把转椅上,继续品味着那杯未尽的玛格丽特。
老板捉到了稻草,自然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放手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的混合体,耸了耸鼻子,道:
“绝对不敢!绝对不敢!纪大侦探还有什么要我解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东宸冷冷一笑,望着老板的目光里,充满了鄙视之情——这种人,留在世界上,只怕也是无用。
其实,东宸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这个案子的意思。他不过是想通过这种举动,来引起酒吧老板的全部尊重,并换来所以的实情。
“好,那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