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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时间静止

日月轮回,天地无休。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游走,已然又是五六年的光景。

我早已完成学业,回到宝鸡做了地方导游,凌鸢早已放弃了学业,流落社会,奔波于生计,云白在西藏,做工程,非常辛苦但赚了很多钱。

这一年北方天地干旱,南方水灾,不知道又将出现什么样的变故。五月玄黄,日昏月白,大地狰狞,难见青天白云,忽然地下传来过山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剧烈,我正在宿舍午休,突觉床身不稳,由北朝南晃而不止,数秒内只觉房屋不稳,床动如剧。静儿反映机敏,大喊一声,快跑,是地震。接着大伙都迅速跑出房间,我晕沉沉地提了地上的鞋就往出跑,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娜娜,她最迟钝,出来的时候还把房门给关上,刚出屋几步,天地眩晕,站立不稳,我干脆蹲在地上,穿上鞋子,回头一看,房屋与地面都成水平的了,那种感觉好像自己也上了屋顶一样,非常的恐怖。娜娜和静儿他们在不远处抱头蹲着,大声朝我喊叫,无爱,快过来,快过来呀。我颠颠倒倒地跑过去和他们抱为一团。就那数十秒功夫,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小鱼吓到哭泣,还有其他的人也一样在掉眼泪,我却毫无感觉。如果想念那个最亲最近的人,恐怕就是家人了。我很想拨打电话给父母,但是根本没有信号。

听说还有一震在五点左右。我想,如果余震来临,我们都逃不掉的话,死在这里也好的,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但我也没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只是很想念秋山罢了。提起秋山,真是一言难尽。

我们没有开始亦没有结尾就已经成为了陌路,认识他短短三个月,经历了无数的苦痛终于成了陌生人。我们没有恋爱,他追逐我的同时,我也发现了他还有个没有分手的女朋友,这样让我进退两难。和他继续发展吧,怎么能保证他是否一心,是否爱的仍然是我,而且对那个女孩也有不公平。退一步吧,就只有放弃,想回到最初朋友的位置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彼此没有感情。

每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都是冷冰冰的,他说,自己就像一尊木雕那样站在机房里,或者就是电线杆,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我总是说,你能舍弃你女朋友吗?你只能从中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秋山说,我会选你。我已经和她说分手了,可是她却不同意。

我说,那是你没有下定决心吧。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恋爱。

秋山说,在大学里很无聊,我们无聊到一起,就谈了朋友,可以打发时光啊。

我说,因为无聊就要在一起,因为有聊就要分开吧,这该不会是你的原则吧。

晚上,宿舍熄了灯,秋山的电话又打进来,是舍友们接的,然后她们就开始骂他,骂完他就挂了电话,又来说我,让我以后不要再和这种不专心的人联系。

我心里难以说出的痛。我忘不了,每次没有课的时候,我就站在宿舍阳台上,正好能看见他们在上体育课,我很想躲避,他也装作没有看见我的样子。下课该吃饭的时间到了,好几次,我又看见秋山和他的女友拉着手去吃饭,还穿着情侣装。他就站在我的楼下等女朋友,我站在阳台上,他抬头看见了我,我赶紧进了屋。

明年我就要毕业了,而今年将是秋山最后一年留校,他比我高一级,所以我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我应当快刀斩乱麻。

我常常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带我去的那块菜地,天黑蒙蒙的,有着水雾,已经深秋了,时间过的真快。他背着我在那块菜地走,他说,我就是他心中的雅典娜,是他的女神,倘若时间静止,我们就长相厮守,只想这刻,不想将来。

我在他的背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幸福,悲伤,还有不安。因为我知道这一刻是短暂的,也许过了今夜将不会再有。他一直把我背到学校门口,我说,放下来吧,被同学老师看见了不好。

刚认识他的那一周,他女朋友不在,她回来之后,他就陷入纠葛之中。我也更是纠结。我的不坚定,他怕失去了我又失去了她,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最终还是回到他女朋友身边。他分了几次手,他女朋友威胁他,如果分开她就从窗户那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不成功,那我和秋山就分开吧,我也不愿意当第三者。

为什么爱情来的时候,总给我这样的难堪与挫折。每周的舞会,秋山和他女朋友准时八点半的时候出现在那。我早早就来了,我躲在图书馆的楼层里,从楼梯窗口那寻找他的身影,如果没有看见,我会很失落很失落。看见他和她了,又会伤感。

我故意找了一个帅哥跳舞,我要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舞曲放的是温兆伦的《说谎》,歌词是这样写的,仿佛在说我和秋山: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感伤当天色渐亮却泪眼相望我的错无可原谅我和你走过的每个地方都变成捆绑我记忆的墙我无法抵挡也无处躲藏这幕戏如何收场我穿穿穿穿透了思念情网却找不到地久天长对我说的谎总和别人一样谁欠谁还如何计算我看看看看透了你说的谎却斩不断情丝纠缠该如何才能让爱找到方向就算受伤也不会再迷惘……

在转场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见秋山流露出的眼神又嫉妒又伤感。我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我心里也些许落寞,多希望旁边的舞伴是秋山,要是他多好啊。秋山也会这样想吗?

每周如此。平安夜那晚,我又和我新认识的舞伴在那跳舞,我心不在焉的,心情非常糟糕,已经快九点了,怎么也没有等到他,这样说吧,你知道你痴痴等一个人,却没有等来,你会有多么烦心。我只想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他好好的,哪怕陪伴他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介意,我只想看一看他。

第二年,初春,我只见过他两次,之后就再也杳无音讯了。我凭着记忆,给他发过电子邮件,起初,他有回我,还说他从未忘记我,他时常想起背过我的那片菜地,多么希望时间静止,回到相识的那一刻。

后来,我收到一封邮件,是这样写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发邮件了。

我猜想,这一定是他女朋友发的吧。不管是他还是她,我决定真的忘记过去,不再让这些情愫缠绕着我。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无联系。

我时常还会想起他的,特别是深夜,想起昔日种种,然后泪湿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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