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820200000087

第87章 头顶上的脚步声

我惊问:“看来,是真的?天哪,难道,成露真的在附近?这怎么可能!”我不由自主掩住了欣宜的耳朵,生怕她听见。

谷伊扬说:“开什么玩笑,我们刚才看过了,根本没有成露的影子。”

“那我在和谁说话?那你怎么可能听见成露的声音?”

“你不会忘了安晓深信的那个传说吧?在这个古怪的山林里,在适当的场合,你会看见死去的人……”

我沉声打断道:“你胡说!谁说我表姐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解释,她这么久不见踪影?这样的天气里,如果她流落在外,还会有多少生机?还有,你怎么解释,安晓去小黑屋见石薇的‘鬼魂’,自己也险些吊死?”

“难道说……”我彻底迷惑了。

“会不会是刚才你的确是在梦里见到了她,和她说话?就像古代小说里的‘托梦’。”

“你单田芳老爷爷的评书听太多了。”我抗议道。

谷伊扬说:“那你努力回忆一下,你的梦里,有没有在和成露对话?”

我不作声了,沉吟良久才说:“真的记不太清了,现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只有一个字,好像是梦里听来的,‘冷’,她说,冷……还有,我想起来了,她还说,死……报仇,她说她会报仇,向害死她的人报仇!”我不停打着冷战:“难道……难道她真的被害了!她要向谁报仇?”

谷伊扬也沉默了片刻,显然在苦苦思考:“或许,她是说,她已经报了仇。”

我又一惊:“罗立凡!你是说,罗立凡的死,是成露干的?是罗立凡害死了成露?成露化身厉鬼,杀了罗立凡?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荒唐?”

“我宁可相信一个更好的解释,但我们不是没有吗?罗立凡一个汉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如果不去信那些荒唐的解释,那凶手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了?谁又和罗立凡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去杀他呢?我现在想想,也就只有一个可能,罗立凡害了成露,成露阴魂不散,报仇杀了罗立凡。至少,成露的鬼魂认为罗立凡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她会向所有怀疑杀害她的人报仇……”谷伊扬的声音里,是不是也有些颤抖?

我捂着嘴说:“太可怕了,世上难道真的会有鬼、阴魂……”

谷伊扬轻声说:“我本来也不信的,但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发生在石薇和安晓身上的事,让我感觉不得不信,冥冥之中……”

话只说了一半,噎住了,因为头顶上的不远处,“吱”的一声,木屋门被推开了。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

又是“吱”的一声,接着是关门声。

然后是脚步声,咚,咚,皮靴,更像是厚重的滑雪靴。

身边的欣宜颤动了一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

脚步声缓慢,咚,咚,来人显然在木屋内缓缓踱步。

或许在仔细检查,有没有外来者的痕迹。

心跳飞速,脑中却似被冰冻,我这时只冒出一个念头:刚才,幸亏将滑雪板和滑雪杆收下了地窖,用一把笤帚将我们踩进来的雪扫出了门外,又用一根拖把将地上湿湿的脚印抹去。

但我们怕什么呢?我们没有做任何亏心之事,在躲什么呢?会不会来的只是一位像张琴那样没来得及下山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给我们提供温饱,甚至帮我们下山。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会让我们集体战栗?

因为我们已经不相信,不相信好运,不相信发生在身边的这些厄运都是偶然。

当然,还有像简自远这样的家伙,居然轻声问:“要不要试着跟他联系一下,说不定……”

谷伊扬打断道:“说不定让两条猞猁陪你玩玩?”

简自远不再多说了,敛声屏气。

而脚步声,已经到了木屋的最里面,停在了地窖的入口外。

时间被寒冷凝结,焦虑的心在接受无止境的折磨。

欣宜的手紧抓着我,颤抖不止。我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了,随时都哭叫起来。

脚步声终于又响起来,踱离了地窖的入口。

来人,不管是谁,会不会看出我们在这里?或者,曾来过?我庆幸自己跳下地窖前做了那些准备,但这足够抵挡住他的猜疑吗?

他,或者她,是谁?

只能说明一点,这个人对这山林一定熟极了,才会在这深夜里的雪中穿行。

什么时间了?真的还是深夜吗?

脚步声又回到了地窖入口!停住了。

欣宜颤抖得更剧烈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害怕,我们有四个人,他只有一个,又能怎么样?”

真的只有一个人来吗?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脚步声才又响起,仿佛来人经过了长时间思考,最终还是觉得不值得弯腰拉起地窖口的盖板。

脚步声在头顶又盘桓了一阵,“吱”的门响,然后是门被重重拉上。

“什么人……”简自远刚开口,就被谷伊扬扑上去捂住了嘴。

谁也无法确定,来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开门关门后,他可能仍留原地,守在门口。

外面传来了一阵口哨声,吹着不知是什么调调,看来无论是谁,心情肯定比我们这几个地窖客的要好很多。口哨声渐渐远去,我说:“我们要离开这儿。”

“离开了,去哪里呢?”简自远问,“我倒是觉得四个人在这里挤一挤,还挺暖和的。”

欣宜怒道:“你要是觉得四个人一天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地窖里挺温馨,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吧,我同意那兰说的,快点儿离开这里。”

谷伊扬说:“希望暂时不会有人再来了。”

“我看,不久就会有人再来,而且,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我说。

简自远问道:“你又在瞎猜了。”

“咱们等会儿上去后你就会发现,我虽然打扫了木屋的地面,虽然收拾走了滑雪板和滑雪杆,但是如果来人有那么点侦查经验,看看湿湿的地面,就不会完全排除我们的到来。他在地窖外犹豫了一阵,一定在想,下面可能不止一个人,他不一定有胜算,更不想暴露他的嘴脸,所以最后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走了。”

简自远叫起来:“所以说我们刚才太示弱了!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不冲上去和他打个照面?互相认识认识?有什么可怕的?”

谷伊扬说:“很简单,因为我们也无法确证,屋外是不是有他的同伙,他是不是带了三条猞猁过来。他手里是不是有凶器。”

我说:“等他再次回来,肯定会做好充分准备。所以我们必须离开。我们可以商量下一步怎么走,基本上是三个选择,一是去寻找另外的别墅,一是沿着他的脚印或者滑雪板的轨迹找到他们,一是回我们的那套别墅。”

地窖里静下来,片刻后,简自远先说:“这三个选择都很烂,都很不安全。”

“你的建议呢?除了死守在这儿。”我问道。

简自远无语。

谷伊扬说:“从风险看,去跟踪那个神秘来客好像最大。”

我说:“的确是很危险,但好处是有可能让真相大白,而且,知己知彼。”

“那姑娘兵法纯熟,佩服佩服。”简自远冷笑说。

“问题是,我猜那人多半不是徒步走过来的,如果要跟踪,可能就得伊扬和欣宜滑雪跟过去。这就意味着,我们要被迫分开。”我感觉到欣宜的身躯微颤。

果然,欣宜说:“不行不行,我们决不能分开。”

谷伊扬说:“那肯定行不通了……而回我们的别墅也有很大危险,猞猁可能还等着我们。”

“我觉得,猞猁的出现是针对我们的——它们并非时时刻刻守在我们的木屋里,只是偶尔来拜访几次,不管是谁训练了它们,只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做为杀手。张琴没出现之前,我们并非是被谋杀的目标,但张琴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我犹豫着,一时也说不清该往哪儿走。

“你怎么把我们的倒霉事儿都推在可怜的张琴妹妹身上?”简自远说。

我没有理他,继续道:“等我们逃出木屋,猞猁们不久就会发现空城计,而猞猁的主人也不需要这些最厉害的杀手继续守株待兔,原因很简单,我们既然觉得木屋如此恐怖,连夜逃离,又怎么会再投落网?”

谷伊扬说:“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这么说来,我也倾向于回去了。欣宜,你说呢?”

欣宜说:“可是,我还是怕回去,罗立凡和张琴都死在那里。为什么不能去找其他的木屋呢?”

“当然可以,但有些盲目,虽然我带了地图来,找准方向还是不容易,毕竟我们从来没有去过甚至见过任何其他木屋。而且如果我们面对不止一个人和三条猞猁,那么其他木屋也一定在这些人的搜索范围之内,面临着同样的甚至更大的风险。”

简自远摇头说:“说不通,你讲得好像有一个特工连队在这漫天风雪中寻找我们这几个草民似的。我同意欣宜妹妹的,还是去就近找一家安全点的别墅歇歇脚。这么大的山林,哪会那么巧,就被人再次骚扰呢?”

再这样争执下去,只怕我的头痛又要卷土重来,我让步说:“好,那就先去找别家木屋吧。最关键的还是先离开这儿,不要被瓮中捉鳖了。”率先起身,推开了地窖的盖板。

白色光线从木屋的门缝间渗进来,原来天已经亮了。

令人沮丧的是,屋外风雪没有一点消停的迹象,唯一不同的是,雪花小了许多,但也密了许多,没头没脑地往我的衣领里钻。

两道明显的滑雪板轨迹向右侧延伸到不知何处,如果此刻我有一副滑雪器械,真会克制不住冲动,追上去一瞧究竟。

谷伊扬仔细地研究着我带出来的那张度假村地图,简自远最后一个从木屋里恋恋不舍地出来,回过头东张西望,大概终于有了机会能将小屋和周遭看个清楚。我心头一动,问简自远:“记得你好像随身一直带一个小卡片机的,对不对?”

简自远一笑:“想留影吗?兰妹妹心情不错嘛。”果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枚小照相机,说:“笑一笑。”

“笑个鬼!”我恨恨地说,“请你给这木屋拍一张全景。”

“什么用途?这木屋除了破旧点,没有一点摄影价值。”他还是拍了一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拍一张木屋的全景,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想法,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和安宁的环境,坐下来仔细梳理一个个散乱的线索。

身后传来谷伊扬的话:“大致有个方向了,你们跟我来吧。”开始在雪地上滑行。

我留意了一下,还好,我们的路线和地上已经有的那两道轨迹是反方向,显然谷伊扬有意避开刚才来人的去向。

同类推荐
  • 高手

    高手

    三省交界的县城出现密室连环杀人案,权势家族成为被追杀的目标。侦破陷入僵局之际,侦探金四九从被害人身上的符号发现了端倪。连环杀人案背后,是另一场被遗忘的谋杀。当法律止步于追诉时效,正义之路是否唯有复仇?
  • 陕北煤老板

    陕北煤老板

    全书以陕北煤城古塔镇为背景,揭示一群文化不高的煤老板是如何通过盗挖乱采而“发家致富”。那些陷阱与圈套,那些黑白勾结,勾勒出一张张鲜活生动的面孔和一个个离奇怪异的故事,让你直击煤老板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现状。资产和名声迅速扩大的煤老板訾三通过金钱和美色手段,同煤城的“一把手”付县长交上了朋友,并被聘为县长助理,在网上引起争议……一场因原岔湾矿股份分红纠纷的官司,给原矿主陈老板招来杀身之祸。而雇凶杀人者正是訾三的弟弟訾四,訾四在潜逃时出车祸死亡,几起悬案最终水落石出……
  • 左岸梦

    左岸梦

    受梦境的指引,莫听夏遇到了狄千雪,一个与听夏深爱着、已经死去的女友苏若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听夏以为这是改了名字的苏若,于是拼命追求千雪,并发誓要让千雪成为世界上最轻易就能得到幸福的人。听夏猛烈的追求,使千雪深深地爱上了听夏,可是上天却让他们的爱情之路屡遭波折。
  • 女人当家

    女人当家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水灵灵、水气、眼含秋水、媚儿似的水汪汪的一双杏眼,都说的是女人。女人是水,柔情似水。男人喜欢女人,喜欢水一般柔媚的女人。很少有人谈女人的血性。
  • 骤风

    骤风

    甫跃辉,1984年生,云南保山施甸县人,复旦大学首届文学写作专业小说方向研究生毕业,师从作家王安忆。在《人民文学》《大家》《花城》《中国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长城》等文学期刊发表中国短篇小说。获得2009年度“中环”杯《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
热门推荐
  • 倾城客栈

    倾城客栈

    平淡了几百年,终于遇见了一个又一个的乐子,交了越来越多的朋友。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成双成对,不免有些寂寞,要是我也有良人就好了,等良人真的出现了,我去!这妖孽是谁啊,“娘子,怎么连夫君都忘了,要不要夫君帮你回忆回忆。”“靠!这货老娘hold不住,T^T,可以退货么,”棋逢对手,看谁棋高一招。
  • 快穿之凡女升级

    快穿之凡女升级

    伍缘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平凡的过了,可是却走上了不平凡的路,顺便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王牌法神

    王牌法神

    一个差点被冻死的少年,意外的成了圣魔导的徒弟,获得上古留下的神族作弊利器,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 疑是重生

    疑是重生

    如果你的人生可以读档重来,你是否选择不一样的路?如果你的人生前路困阻,你是否就此认命?
  • 快穿之一脚踏进异世界

    快穿之一脚踏进异世界

    那个只有十人在线观看的直播间后来成了全地球人来参拜的网红打卡点,或赞或踩,世界已回不去当初了。在混乱中慢慢反应过来的人们为那黑暗中男人的动作起了两个中二的名字,破空摔和碎天脚。那一天起,地球人类开启了新世界。
  • 新时代悲哀海神篇

    新时代悲哀海神篇

    你毁了我世界的唯一,我就毁了你唯一的世界!
  • 总裁夺爱:盛宠小倔妻

    总裁夺爱:盛宠小倔妻

    “你是我的妻子,你这是要去哪?”夜魅爵不怀好意逼近傅薄依。“你误会了,我这是进房睡觉呢!”傅薄依尴尬一笑,仓皇逃跑。哼哼,妻子,亏他说的出口,趁着她失忆骗财骗色骗情骗心!简直是目无王法!
  • 异能老大在都市

    异能老大在都市

    深山苦修数十年的苏阳,出山却只当了保镖,这就是命.......不,一定要逆天改命,当上真正的人中龙凤,永远不要被人踩到脚底“今天让你瞧不起我,明天要你巴结不上。”等掌握了真正的幻术大法,定让尔等感受真正的无间地狱!
  • 伏魔天师之你洛哥

    伏魔天师之你洛哥

    5岁那年,我因被一条大黑狗吓的丢了魂,从此我走进了一个特别的世界。。。。。。。。。消失的楼兰古国,闯王留下的宝藏,秦始皇的十二铜人,。。。来吧,让我带你走进一个疯狂惊险刺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