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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4 掣魂夜下现魔踪【下】

这傅震乾与蓝承宗,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十几年的交情,当年相交之时都是以命换命的感情,那蓝承宗居住四川人称“天南血煞”,乃四川武林领军人物,而傅震乾在江湖中名号“乐清雪雁”,在江浙一带名声也不在蓝承宗之下,傅蓝二人在江湖上早已齐名,只不过近年以来,傅震乾深居简出归隐深山,蓝承宗却大肆在江湖行动,天南海北的交往,比傅震乾多了不少。

傅震乾的脸沉了下来,他的话打断了蓝承宗的介绍:“承宗兄,你难道忘了,我傅震乾一家世代不与朝廷人士交往,而今你介绍锦衣卫给我认识,莫不是要成心难堪与我?”

听他这么一说,刚才还喧哗嘈杂的大厅,立时见安静下来,那现场酒席所坐之人,人人均有侧目,纷纷停下饮酒作乐,齐刷刷站了起来,目光一齐射到了蓝承宗的白脸之上。

蓝承宗之脸孔,竟更白了一些:“震乾贤弟,规矩是人定的,并非一成不变,今儿愚兄介绍指挥使大人给你认识,当是为了武林大义而来,你何必这么激动?”

“喝,武林大义?武林大义用得着锦衣卫?蓝侠,你忘记了蓝大将军的案子了吗?”席上,有一个汉子粗声反问,蓝承宗的脸孔,突然由白变黑了,牙齿已咬得格格作响。

傅震乾冷笑:“好一个武林大义,锦衣卫所挑头的武林大义,难道会为武林谋太平?”

“当然可以。”蓝承宗面色不动,他目中精光闪烁,回傅震乾之言:“若能练成九星连珠阵法,那当今天下便可又多了一门神功,对于造福武林来说,无疑是一大福音。”

“九星连珠阵法?”傅震乾冷声反问:“你等练你之阵法,与我傅家又有何干?”

“蒋大人此来,便是特邀贤弟你加入天都九煞,共同练就九星连珠阵法。”蓝承宗道。

傅震乾心中一紧,那“天都九煞”,乃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一个组织,没想到和自己认识数十年的蓝承宗,竟然是那天都九煞的人,心中顿感痛苦。

他提声正色问道:“承宗兄,莫非你早就加入了天都九煞?”

蓝承宗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瞒贤弟,愚兄已于不久之前,以天南血煞的身份加入了天都九煞,与大家共佐蒋大人,练成那旷世神功。”

“无耻。”傅震乾一脸鄙夷,后退了两步,竟欲把自己的身体与那蓝承宗拉开距离,他与蓝承宗相视相对,面上的表情,却是极其愤怒不已:“我傅震乾今生与你相识,算是瞎了眼了。”

蓝承宗身体不由得一颤,脸色也变得了极其寒冷。

原来那蓝承宗乃蓝玉第五子,后因步入江湖脱离了蓝家,在太祖年间的蓝玉案中竟没受到牵连,而锦衣卫则因向太祖诬告蓝玉谋反,成为了蓝玉案的最大推手,这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自然是蓝玉党的最大血仇了,傅震乾因为义父与蓝玉有莫逆之交,而且义父也受到蓝玉案株连家破人亡,心中自然是恨那锦衣卫到骨子里面,今日闻蓝承宗竟然介绍共同的仇人与自己认识,心中当然愤怒不已,他怒然质问道:“承宗兄你枉为大将后人,竟然认贼作父,与害死你我蓝傅两家万余人的恶贼合作,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祖先吗?”

“好个铮铮铁骨,可惜,乃一介莽夫,大器难成,悲哉悲哉!”没待蓝承宗回答傅震乾之话,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便从那院中最后一排传了过来。

众人随那声音,纷纷侧目看去。

只见一身着华丽蟒袍之人,站在那一众人身后,此人约四十岁年纪,双颊青白,两眼低垂,看起来精干强悍,面部轮廓也不甚周正,但颇清秀,还有一个鹰钩鼻子,一头白发若那千年残雪,披散肩头,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而显露出淡淡阴沉。

此人径直阔步走到傅震乾身前,与傅震乾冷然对视。

傅震乾钢牙咬了咬,嘴角扬起冷笑问:“阁下莫非就是锦衣卫中人吧?”

那身披蟒袍之人颌首道:“你说对了,在下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是也!”

蒋瓛?此名一出,满座皆惊,因那蒋瓛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坊间多年之前便有传闻,那横行天下的锦衣卫,乃蒋瓛所执掌,那蒋瓛,不但武功高强,为人甚是阴险狡诈,心机深邃如海,据传世间没有人敢得罪于他,他的一场诬告,害了四万人人头落地,乃太祖晚年最信任的人之一。

但今天这皇帝最信任的一个人,竟站在与自己三尺之遥的地方,而且是亲自登门拜请自己,这对傅震乾来说,是天大的荣幸,还是?

灭顶的大劫。

他所想到的,当然是后者,因为从蒋瓛那阴冷的眼光之中可以看得出来,此人,便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傅震乾傲然笑道:“你蒋大人大驾光临,肯定不会是为了专门请我这凡夫俗子而来吧?必定是为图我傅家那盖世宝剑和绝世宝甲。”

“好想法,本官正有此意。”那蒋瓛尖声回到,竟直直把他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场令人难以喘过气来的寂静当中,无边的杀意,就这样,在那皎洁的月色之下,升腾了起来。

原来当年开国大将傅友德征战武昌时,面颊和肋下中了二箭,负伤夺下高冠山,回营养伤之际,遇到游历江湖的雁荡剑客傅震乾,二人因是同姓,又感慨世间纷乱民不聊生,遂收傅震乾为义子,而傅震乾也将祖传神剑青魔相赠于傅友德,此后的戎马岁月,这柄青魔便陪傅友德南征北战,横扫天下,再无败仗,助他成为了明初第一神将。

因傅震乾乃傅友德义子,所以蓝玉案一发便牵连其中,何况锦衣卫势必要夺取他家祖传宝甲,看来这一仗是无可避免的了。

“花老财,你这恶棍,放开我爹。”在一片沉默当中,一个清脆的童音打断了现场寂静。

但见在那灯光之下,一个矫健机灵的小小少年,如同一只脱兔,奔跑挥舞着拳头,扑向那锦衣华盖的蒋瓛而去,蒋瓛不明白这孩童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孩子流波似得眼目之中,有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冲击力,如若一把利剑,只将他的心猛力劈开,竟一时让他受之不得,怪叫一声,探空起爪,迎着那飞奔而来的孩子抓去。

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位锦衣卫指挥使,竟会对一个少年下手,立时吓得亡魂必冒,冷汗抽心,直为那雄鹰一般奔跑的孩子担心。

在孩子将被利爪抓到之际,一双刚劲大手,齐齐拦在蒋瓛之前,那手作掌,已经挟起无匹掌风,拍向蒋瓛利爪而去,蒋瓛怪喝一声,飞爪临空一挑,阴气森森,漫天爪影竟削空抓来,把那出掌救子的傅震乾盖于爪风之下。

傅震乾一把将身下娇儿按倒,柔声嘱咐:“锋儿听话,不得乱动,待爹爹解决了这些花老财,再来陪你。”

那孩子在他身下眨了眨大眼睛,竟乖乖答应道:“爹爹小心,锋儿等你。”

此间,蒋瓛的漫空爪影已至后背,眼看那傅震乾立时要见血,众人都已经惊得大声喝出声来,突然,傅震乾伟岸身躯突兀一伸展,腰间毫光一闪,竟见他右手已然抽出软剑一支,那剑在手,陡然迎风一甩,竟已笔直而出,而身下真气,已然被硬生生提了出来。

傅震乾那掣于手中的软剑,随风爆空一扬,剑光匹利一闪,大开大豁,双臂仰面拉开,傲空发出一声清啸,竟也使出他自创的“灵峰剑法”,此剑法借了灵峰夜景形状而悟创而来,颇具特点,只见他这招看似狂放的剑招,竟也刚中带柔,双臂张开之时,剑气已铺面撒开,招名却叫“少女开怀”。

这“少女开怀”,乃那灵峰夜景之中最为唯美柔丽的一道景色。

站在那紫竹山下,仰头往对面的山顶看去之时,可在无意见看到一位仰面躺着的长发女子般的石山,女子长发披散,而衣物尽已除去,一只侧面能看到的娇乳,竟是那般活灵活现,少女仰面而躺,似若思念心中情郎,竟也醉如梦中,让人见之,心波漾动。

而傅震乾这见景会意的“少女开怀”剑法一出,漫天剑气直直迎上那蒋瓛的漫天爪影,剑爪相撞相击,竟能发出那仓仓的金铁交作之声音,在这一斗见方的台阶之上,二人一出手便使出杀招,让人为之寒胆。

四五招过后,傅震乾剑气渐渐减弱,而攻势却渐渐加强,只见他暴喝一声,右手已暴涨数尺,长身飞提而起,如那佛画中的飞天,手里软剑竟似那飞天手中的水袖柔软顺滑,舞舞生风,直直朝那站于院心的蒋瓛脖颈缠绕而去,此招名叫“少女飞天”,亦只可用此软剑才能使出,因为剑身极其柔韧,还能在挥招同时卷起那水袖的效果,以剑作袖,端是好看。

那水袖缠绕脖颈,蒋瓛竟也不惧怕,只听到他赫赫怪笑,两只手爪,竟在抖做一团,应那笑声而来,尽是满天森森鬼气,无边杀气,将这月色都快遮住了。“九阴白骨功”。在满蒋瓛天爪影下,闻得有人失声叫了出来,众人听罢,脸色大变。

那缠颈之剑,已到头前,眼见立时便可把那蒋瓛当场断魂,谁料蒋瓛却仰头一笑,脸上尽是一片血红之色。如同那地狱中的嗜血魔鬼,煞是恐怖!直见他右爪暴伸而出,竟如魔鬼之爪,迎着那空中飞旋击杀而下的利刃抓去,只听“夺”的一声,已生生把那软剑抓于手心,只见他竟如抓到布条一般,把那手中之剑刃挽空一绕,拖着那持剑的傅震乾,发力在空中甩了两圈,才松手把其连人带剑,荡扔了出去,直直扔到那院子的花坛外面。

傅震乾晃了三步,才定住身子,软剑陡空收回,心却已经沉了下去。

那蒋瓛所使,必是那九阴白骨爪无疑,此爪乃天下第一奇门功夫,毒辣淋漓,能隔空抓器,以气杀人,视世间一切兵器若无物,横行杀场断无可阻挡!

只见那蒋瓛一脸蔑视:“蓝大侠,你这口中的傅大侠,也不是什么高手嘛,既然都是一些无能之辈,你又何苦下药对付他们呢?”他这话居然是对站在身边的蓝承宗而说的,蓝承宗应话,忙向蒋瓛躬身抱拳:“回禀大人,属下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大人行事,当以万无一失为先,故属下才先买通内应,对这群鼠辈下了药。”

听他二人之言,众人如坠云里雾里,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没过多大会,场中有人觉得自己胸口竟有隐隐绞痛传来,待欲提真气时,却浑身软绵绵的,无了什么力气。

众人大惊失色,有人惊呼道:“傅兄,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中毒了。”

傅震乾也觉得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绵意袭来,头脑立时发麻不已。胸中翻江倒海,巨大的疼痛害的他快要站立不稳,大感不妙,脱口道:“我也中毒了。”他话一出,全场炸锅。

此时那大厅中的众人,全都掌心暗暗发黑,脉息不稳,肚脐向左三寸处隐隐作痛,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一缕黑线,显然是中了致命奇毒。不一会儿,整个大厅的人士,纷纷捂着肚子哀嚎起来,而一个接着一个像骨牌一般跌倒在地上,捂肚翻滚,全全惨淡的面色,十分痛苦,极端难受,有的竟大口大口吐起黑血来。傅震乾强忍心中恶疼,抬头怒视那北堂羽:“蓝承宗贼子,好端卑鄙,我那江湖朋友,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加害他们?”

“不是为兄要加害他们,是我的好弟媳要加害他们,哈哈哈。”蓝承宗狂笑起来。

他的狂笑声,把那美艳无比的********,引了出来,在那狂笑声中,顾香薷聘聘婷婷的迎着傅震乾走了过来。

顾香薷直直走到傅震乾身前,那张清美无比的脸孔,满是爱意,她站在傅震乾的目光中,扬起脸,对他道:“相公,不要责怪你娘子好不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啊。”

在她的盈盈目光下,傅震乾脸上的怒意,却越来越重了,他失魂落魄,带着哭腔问:“娘子,你倒是做了什么啊。”

其实他心中,想必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而他面前的顾香薷,却是一脸倔强,却无那后悔的意思,她一字一顿地回答:“为了我儿,为了我相公,便是牺牲了世间所有,我亦无悔。”

傅震乾心痛如刀割般,眼中,血泪簌簌而落,他毕生最重情义之事,但断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却是这般狠毒之心,苦然一笑,叹道:“娘子,我这一世清白,被你毁了。”说着赫赫笑着,竟如失魂了一般。

原来那蓝承宗事先早已来到雁荡,并且与顾香薷单独见过面,给了她一包泄功散,跟她承诺,如果她今天酒席之上能把这包药放入傅震乾用来招待众位侠客的美酒中,而且让这所有人都喝下毒酒,今晚大战之时,便可给她一家一条生路,否则,斩尽杀绝,鸡犬不留。所以,这个一心只想着家人的女子,将这一众江湖人士,推进了地狱,包括她的相公,她可能想象不到,她丈夫是喝酒最多那个,也是中毒最深那个,和豺狼做交易,永远不可能得到回报。

听罢顾香薷的叙述,傅震乾悲呼一声,仰天望月,惨道:“天下大事,多败女人之手啊,我傅震乾一生侠义,最后却害了天下英雄,老天,为何这般待我?”

顾香薷身子一震,明白丈夫此刻定是恨她之极,忙抱着傅震乾道:“相公,我错了……”

而傅震乾却不想再看顾香薷一眼,只是抱拳向遍地哀嚎的众武林道上的好友,悲愤的说:“众位英雄,今日傅震乾遭到小人暗算,害得各位也身中剧毒,怪我管教内人不严,以致今天这地步,震愧对大伙,已无颜面活在世上了,震乾先走一步了。”

说着拔出软剑,横向脖颈,欲要自刎也谢天下,不料大腿一紧,竟也被人抱住,适才那孩童可怜巴巴的望着傅震乾,仰头求他:“爹爹,爹爹,你别做傻事啊,爹爹,锋儿不要爹爹走啊。”

傅震乾低头看着那孩子,在他腿边眼波流转,甚是可人,一时间,人世的诸般眷念又浮上心来,竟害得他的心荡漾了一下,手似乎要软了,此时那顾香薷泪流满面痛哭着扑倒在他怀里:“相公,奴家知道错了,相公,你不能想不开啊,相公,你要想想我们的锋儿啊……”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满脸悔意,但傅震乾看到的,却是她身后那数十位江湖豪杰垂死挣扎的痛苦表情,他心,顿时如铁般决然!

他轻轻推开了顾香薷,而弯腰望着腿边的孩子,伸手摸着他的脑门,沉声道:“傅青锋你记住,男儿在世所作所为,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朋友。”

那孩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眼中的父亲身影,竟是那般高大的。

“人生在世,活着就为了一个义字,多少英雄,为了义字而甘愿舍弃一切,包括生命,你祖父傅友德便是这么一个人,你给我记住,以后的日子,不管过得怎么样,就算当牛做马,这义字,断不可失的,若失去了义,活在世间,又有何用?”这长长的一句,像是跟儿子说的,又像跟朋友说,最后,声音却是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也散绝不去。

所有人,都无了声音,心中,显然已经被那话所触动了。

剑,无声划过那喉咙,一腔热血,浇头灌脸,倏然喷射而出,傅震乾身下的傅青锋,他一生第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便是父亲喉咙里喷射出来的那滚烫的热血,在哪漫天的月色之中,看起来竟是碧绿色的,父亲那高大伟岸的身躯,竟比他身后的山峰还笔直了许多许多,这或许是他对父母的最后一眼记忆吧,随着锥心的悲伤袭体而来,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因悲伤过度而晕倒在地。

顾香薷搂着扑倒在怀中的夫君尸身,虽热血还在,但身体已经僵硬,一条生命就这般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丈夫送上了黄泉路,一时间追悔莫及,万念俱灰,疯了般搂着傅震乾,口中喃喃念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等等我吧相公,奴家马上就来。”此时,她竟也想不到她那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孩儿了,一心向死。

“来人,把这疯妇人衣服扒光,取下柔丝宝甲。”蓝承宗大声下令。

原来那傅家的镇家之宝柔丝宝甲,平时是贴身穿在傅夫人顾香薷的身上。

可能这是傅家的最高机密,可蓝承宗又是怎么知道这宝甲是穿在顾香薷的身上的呢?原来他与顾香薷,竟然有着一份不为人道的私情,想必那傅震乾做鬼也想不到,自己一生爱着的女子,不但私下背叛了他,而且还与自己的义兄串通好了,害得自己身败名裂,死不瞑目。

只见那随行众人七手八脚,虎狼般涌了过去,将那顾香薷身上的衣服,几下子便撕了下来,顾香薷只顾搂着傅震乾的尸体抽泣,也不反抗,而那虎狼般的众人把她的衣裙扒光之后,就连那肚兜也扯了下来,一件银光闪闪的柔薄丝甲呈现在天下众英雄面前,它纤细轻透,竟如透明无物般,此甲轻裹住傅夫人那凹凸有致的丰盈玉体,尽是那般极尽诱惑。

所有在场男子,无不心中躁动不已,那些身中剧毒的人,看着月光下那白皙的身体,体内的毒,竟也似好了些。

此时,只听的蒋瓛一声怪笑,竟见他飞身一挪,扑到顾香薷身前,一抖身,用那飞鱼服把顾香薷罩了起来,并拦腰勾起酥软若棉花的顾香薷,荡笑道:“尔等且将那群废物处理了,咱家自己取宝甲去,免得夜风寒冷,冻坏了傅夫人的玉体。”说着哈哈浪笑,长身腾空一飞,竟提起轻功,飞上了那合掌峰顶而去。

其他人会心一笑,纷纷拔出武器,走进大厅,手起刀落,一时间血光飞舞,那大厅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诸位英雄,纷纷身中刀剑,倒在血泊之中,惨叫之声,顿时飞扬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夜色里,那所有中毒之人,只道这下肯定小命难保了,因为内力无法提起来,所以面对刀剑,他们毫无反抗之力,顿如待宰羔羊,等着受死。

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时,两条白色身影徐徐从那紫竹山顶飘然而来,真如从月光里飞出来的仙人一般。

此二人落于合掌峰前,见当前乱局,剑眉同时皱了起来。

年老者须发洁白,老似苍松:“徒儿,看来来晚了一步。”

年少者剑眉英挺,意气风发,他看见了地上躺着的傅震乾的尸首,一张俊脸顿时悲苦不已:“傅先生已经去了,我们是来晚了。”

二人对视,眼中精光闪动。

老者苦笑道:“为师先去追那蒋瓛贼子,夺回傅家的宝甲,这里救人之事,便交给你了。”

“徒儿明白,师傅小心了。”少年提剑抱拳,对老者道。

白衣老者四下环顾一遭,叹了一声,双手将衣衫一提,真气已然送出,身子顿似失去了引力,飘然而起,追那抱走顾香薷的蒋瓛飞身而去,但见他白色身影飘过那长天的月光之中,迅速不已,转眼便消失于沉沉青山后面。

却说那大开杀戒的众人,包括蓝承宗在内,他们的目标突然转向了一个人,那便是昏死在傅震乾身旁的那个孩子,这是傅震乾留下的儿子,决不能让其活着,否则便是祸患,于是,众人纷纷停下了砍杀,提着带血的武器,一步步逼近那沉沉倒在地上的孩子而去,忽然,两条身影扑了过来,齐齐护在了孩子身上,北堂羽等人定睛看,只见这二人一人高大魁梧是个和尚,一人瘦小单薄乃一乞丐,此二人脸色都十分惨白,显然是中毒已深。

蓝承宗狞笑一声,挖苦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忘记杀你吗,提前来送死?”

“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你们都不放过吗?”乞丐反问,和尚也说:“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不可再造杀祸了。”

蓝承宗却不把二人之言放进心里,在他眼里,这里所有人都得死,区别不过是先死和后死而已,所以他不再多言,只是缓缓扬起了手掌,手心的血印越来越红了,而其他的人也纷纷扬起武器,这一场屠杀,又将开始,那二人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身体却保护那孩子保护得更紧了。

而蓝承宗几人已经发功,漫天杀劲扑击而出,射向那傅震乾尸体边的三人,眼见立时要将他等击得支离破碎,忽然青光大作,只听得“噌”的一声沉闷金铁之声,那紫竹山顶飘来的白衣少年人竟拔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强悍飞龙,长剑当空,青芒大盛,威力无匹,人剑合一,荡进了那众人的攻势以内。

那站在不远处的一蓝衣少女眼光被这白衣少年男子所吸引了,侧目看来,心中大动。

白衣少年手中那柄长剑,竟是这般的惊世骇俗,但见那长剑长有三尺,剑身青寒无比,犹若秋霜,挥舞之间,声声龙吟,清脆而鸣,竟如一条不羁于世的飞龙,披荆斩棘,所向无敌;而那二寸宽的剑刃之上,流光滚动,竟不沾一丝血迹,月夜之下,倒影沉沉,世间万物万象,全全映在了它的体内,剑锋看起来是如此锋利,饶是天地间再坚硬的物事,也敌不过它的一劈之力;黑青色的剑诀之上,竟镶嵌了一颗夜明翡翠,发着淡淡光晕,像是看破这宇宙的一切,任由那把握剑柄的手,指挥它驰骋沙场,傲视三界!

那是当世不出的一柄神剑啊,少女竟也看得痴了,她都已然忘记了,使剑的少年,是站在她的对立面的,是她的敌人。

神剑的威力已然席卷而来,只见以那白衣少年为中心,随着剑波的翻动,漫天青色光芒乍然晃起,一柄长剑,竟已变身无数柄,四散飞杀而出,那围攻过来的几位高手,忙纷纷应战,但当他们手中武器回撞上那少年的剑气时,顿如鸡蛋碰到了石头,随着几声清脆的金铁交作之音,众高手的武器齐齐被撞成碎块,一道无匹的反噬之力,当面击来,逃避不及者,当胸横受重创,哇哇惨叫,吐血倒地,就连那站在几十尺外观战的蓝衣少女,也躲避不及,受创倒地,不省人事。

“啊,青魔神剑,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魔神剑吗?”蓝承宗在那漫天剑光下,眼睛竟然发出了亮光,他不禁叹出声来,望着白衣少年手中的长剑,心中顿生无限仰慕之情。

但那少年的剑光,却已递到了他的喉咙之前,一丝微微的麻意,穿过他的脖颈,扯出一抹殷红。

“这便是被青魔神剑击杀时的感觉,背典忘宗的贼子,本侠送你上路,没痛苦吧?”白衣少年的脸孔凑到蓝承宗的眉前,傲然笑问。

蓝承宗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因为喉管已被那长剑割断,竟已发不出了声音,只是手指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蓝衣少女,口中想说什么,但也说不出来,只是吐着一口的血泡子,甚是恶心。

白衣少年顺蓝承宗所指看去,看到了那蓝衣少女昏倒在那里,还有少女怀中抱着的幼女似乎已经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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