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五个字，再无其他。
甚至就连他的接近，她都无动于衷。
太子笑的暧昧，“朕误会什么了？现在七弟死了，这是朕的天下，只要朕不介意，照样可以收了你……”
他竟然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人可以说出的话吗？
卓小兜努力的深呼吸一口，压抑住自己想冲他甩过去一个耳光的冲动，手掌不自由的握起，指甲深深的扎进掌心。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太子是美人。
披着人皮，心却是黑的，这样的人，有什么美的？
“谢皇上抬爱，臣妾不敢。”
太子有些无趣的扬扬眉，“朕还以为兜兜会很开心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脸离她很近，近的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低笑，唇慢慢的靠近她……气息薄弱的喷在她耳侧。
逗弄她，意外的有趣呢。
卓小兜不动，强忍着一动不动，任他所为。
眼看着太子的唇就要覆上她的，却蓦然停了下来。
太子的脸色有些抑郁，猛地卡住卓小兜的喉咙，眼神阴翳，“怎么不反抗了？为什么不放抗？”
卓小兜抬起眸子看他，漆黑的眸，没有一丝生气，带着逆来顺受，甚至连挣扎和厌恨都没有了。
如死水一般没有情绪。
太子脸色发黑，卡住她喉咙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分明是哪里不对了。
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她该是明眸皓齿，眸子咕噜咕噜机灵的动来动去，打着坏主意的样子……
不该是现在这样，了无生气的模样！
太子咬牙，“笑！你给朕笑！”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卓小兜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发黑，呼吸都已经开始稀薄，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在他手里了吗？
卓小兜是真的想笑了，因为真的很可笑。
可是她却固执的抿了唇，那双漆黑的眸子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太子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心心念念很久，甚至在毫不留情射出那支箭之后，开始后悔。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
可是那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居然进驻在了他心里。
她调皮的，猥琐的，各种各样古怪的笑意，竟然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算绝色，又是七弟的女人，是他最憎恨的那个人的女人，他居然会对她动情？
真是太可笑了！
他一定是疯了！
可是现在，此刻，眼前这个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他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力道越加的用力。
好像只要杀了她，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就能回来。
会对着他笑靥如花，会调戏他，会笑的猥琐说，“美人，给大爷我笑个。”
而不是眼前这冷冰冰的样子！
七弟也是这样，小的时候明明会很亲昵的叫他大哥，明明会在他挨了骂之后护着他，小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可是后来却相对无言，后来，他再也没有叫过他大哥。
甚至，连喝下毒药之后，都再也没有叫过。
他却还是想起小时候的他，那是的他们还烂漫还年少。
而如今，物是已人非。
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部都离开他了。
可是明明是他笑到最后，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他们还是要离开他呢……？
就像是，母后一样……无情的绝情的，全部都离开了！
太子眼眸发红，狠狠的瞪着卓小兜，入了魇一般，“不准离开我！不准！否则我就杀了你！”
卓小兜呼吸几乎要在刹那间停止了，脑海中一片的空白。
这个时候，她居然什么都没想。
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那些是是非非，悲伤疼痛，全部都不见了。
即使胸口疼得像是撕裂一般，都不能唤醒她一般。
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想……
或许这样死了也不错。
在这里的这段时光，实在是太累了，太痛苦了……
她想回去。
回到自己的那个时代，那才是最适合她的。
哪怕她依旧很辛苦的赚钱养活自己，哪怕她依旧为了省下五毛钱而和面店的老板娘理论一个小时……
都没有关系，让她回去吧……
或者，不回去了，去天堂也可以。
那里有爸爸妈妈，有外婆外公……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身影，外婆踩着老式缝纫机，带着老花镜，捏着细细的线头，怎么都穿不进去针孔。
小小的人儿在旁边偷笑，然后拿过来，又快又迅速的穿好，得意的不得了。
卓小兜缓缓的笑了。
这些回忆太过于遥远了，远的她几乎要触碰不到了。
太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手下的力道没轻没重，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却根本没有求饶，没有对着他讨好的笑。
却蓦然间她没有一丝生气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
那微笑极其薄弱，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脆弱的可以随风而逝。
像是触了电一般，太子猛然松开手，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用颤抖的双手接住卓小兜无力滑落下来的身子，嗓音带着颤音，“兜兜……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他一定是疯了！
他居然差点失手杀了她。
差点失手杀了身边仅剩的一个人。
原本窒息的心脏蓦然注入新鲜的空气，卓小兜不由自主的喘气，带起喉咙里的血腥气。
眼前的漆黑慢慢散去，眼睛勉强可以看到东西。
这一过程，竟然用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
而太子，却一直在旁边担忧不已的看着她。
那目光中的担心让卓小兜觉得很好笑。
她轻咳两声，扯动起喉咙撕心的疼。
死里逃生，恐怕脖子那里定是青紫一大片。
她抬眸，如他所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疯子，你真可怜。”
昔日那个邪魅优雅的太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因为可恨，所以可悲。
太子双眸赤红，“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这样说？”
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辛辛苦苦筹划一切时的心情，凭什么来指责他？
卓小兜强忍住喉咙的疼痛，漆黑的眸子盯住他，一字一句，“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七王爷心里，你永远都是大哥。他一直选择忍让。无论是三年前的点心，还是三年后的毒药，他都毫不犹豫的喝下。只因为那是你给的。你以为他是懦弱吗？征战沙场的七王爷，如果动真格，真的争不过你吗？从头到尾，都是你把他当成了假想敌。一味的自己和自己较劲。你以为自己很委屈，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负了你。所以，你很可怜。知道吗，你最恨的父皇，临终前还希望七王爷可以好好照顾你，因为他觉得亏欠于你。而你，亲手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给杀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浑身已经几乎没有一丝力气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意外的是太子并没有发怒，而像是失了魂一般，漂亮的眸子涣散，低声喃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卓小兜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根本没指望自己这一番话能够点醒他。
如果真的如此简单，太子也不会这样恨了这么多年了。
他的心病太过严重，只有心灵扭曲的人才会这样。
他失心疯了一般自言自语，“不对。一定是骗我的……不可能的……”
他跌跌撞撞的转身冲出宫殿，卓小兜却瞬间觉得松了一口气。
硕大的宫殿顿时冷情下来，卓小兜浑身的冷汗渗透了衣服，这会才觉得冷，冷到浑身都在打颤。
她刚刚一直都在强撑，那番话也许真的点在了太子心里，不然，他肯定会发现她的恐惧。
那个疯子，他现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卓小兜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床榻上，侍卫依旧很尽职的挡在门口处，看来她要想离开这里，真的太难了。
“你真可怜。”
卓小兜的声音一遍一遍，不停的在耳边回响。
太子双眸发红，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暴怒的大吼，“闭嘴！不是的！”
可是脑子里的声音还是未停，一丝一毫都没有停顿下来。
他为什么会可怜？他现在是万人敬仰的帝王，他一点都不可怜！
他杀了七弟有什么错？他早就该死了！
他没做错，他是对的！
即使这样想着，脑海里却还是挥之不去的声音。
那些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彻耳边，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一阵一阵的抽痛。
“皇上……”御书房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太监总管将信呈给他，恭敬道，“是边关传来的消息。”
太子揉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来，接过打开，原本只是草草的扫一眼，却蓦然瞪大了眼睛。
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一把将信撕成碎片，沉声道，“边关全是七王爷的人马？”
太监总管楞了一下，继而应道，“回皇上，是的。”
不过短短三日，七王爷的三千精兵，竟然全军覆没。
而更甚的是，莫耀国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攻势更加猛烈！
短短的半天，已经丢掉了三座城池。
太子蓦然起身，微微眯起眸子，“莫耀国怎么说？”
太监总管低下头，压低声音，“回皇上……莫耀国的使者在大殿等候殿下。”
太子脸色更加阴沉，“走。”
走进大殿时，一个看起来弱小纤细的身影正在此等候他。
太子走过去，脸色依旧无比阴郁，“贵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转过身来，看起来显得可爱无比的脸颊上面无表情，眉宇间是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成熟，他不做任何寒暄，直接开口道，“用七王妃来交换。”
太子闻言震怒，眸子眯起来，语气中带着盛怒的危险，“你说什么？”
那人直言不讳，“把七王妃交给我，莫耀国就会撤兵。”
太子盛怒之下，却蓦然笑了，“让朕怎么相信贵国的话？当初约定好了，用楚云国十座城池来换莫耀国的退兵，你们却出尔反尔，难道试图吞并了我楚云国不成？七王妃？那是楚云国的人，贵国这个要求恐怕有些过分吧……”
“还是说。”太子的语气一顿，继而严肃起来，“七王妃真的和贵国有什么关系？那这更应该是我们的国事，轮不到贵国来处理了吧？”
小涵似笑非笑的勾唇，明明不过是个小少年，可是他的眸光却让人觉得心里一慎，本能的想避开，“条件只有这一个，怎么选择在于你。”
他的语气告诉他，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既然不肯交出来，那么就绝对会抢回来！
太子敛眸，怒然，“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里是我楚云国的地盘。”太子刷的一下拔出腰间的软剑，毫不客气的搭在他脖颈处，“不要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楚云国，还轮不到尔等在此嚣张！”
小涵却丝毫不畏惧，仿佛他的剑根本不存在一般，“三日之后，若见不到七王妃安然无恙，楚云国……就会成为历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绝对的嚣张！
太子闻言脸色一变，却是收了剑。
楚云国帝位几度易主，国内早就动荡不安，他也是仗着和莫耀国皇上私底下的交易才能撑到现在，如果莫耀国真的打算不再遵守约定，破罐子破摔的话，楚云国根本抵挡不了。
或许，真的有可能会亡国！
太子眯起眸子，“为何？朕需要一个理由。”
小涵却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大殿。
绝对的嚣张，绝对的狂妄。
太子一剑将旁边的桌子劈成两半，脸色发黑，怒气横生。
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有考虑到，莫耀国皇上会反悔。
兵不厌诈，功亏一篑。
太子眼神阴翳，转身走出大殿，“准备出宫。去七王爷的陵园。”
太监连忙应声，然后退下。
太子站在金銮殿前，周围的一切都是金碧辉煌，可是他却突然觉得荒凉。
他微微眯起眸子，刚刚准备迈步，却见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继而响起巨雷。
雨说下就下，几乎是瞬间的，便如瓢泼一般倾泄下来。
小太监已经准备好了出行的马车，见了这雨也不觉担忧，尖着嗓子道，“皇上，您看……不如先歇着，等雨停了再去吧。”
这雨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路面瞬间就已经湿透。
这样的雨天，防卫更加的困难。
再加上他本就刚刚登基，恐怕确实危险。
太子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怔然站在屋檐下，望着外面的雨帘，眼前一片氤氲。
这雨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大的不可思议。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太子就这样望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场雨下的时间并不短，等断断续续的变小时，已经近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一旁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出声提醒，“皇上……还去吗？”
天边乌云慢慢散去，渐渐放晴了。
只是太阳也慢慢滑落，一天就快要过去了。
太子点点头，“去。”
他率先迈步，踏在刚刚才被雨水湿润过的土地。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迫切的想要去那里看看。
哪怕这个想法真的可怕之极，哪怕是他亲手将棺木订上钉子，封馆入葬。
可是他却莫名觉得不安。
马车从皇宫后门驶出，悄无声息的来到七王爷的陵墓。
一场瓢泼大雨刚刚结束，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
隐隐发黑的天空，七王爷的陵园上午才刚刚被翻新过的泥土被冲刷下来，除了雨水的痕迹，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原本完好的陵墓露出嘲讽一般的豁口。
并无异样，太子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切，怔怔的站在原地，低声道，“七弟，走好。”
他转过身，“回宫。”
三日之约，交出七王妃？
太子冷笑，既然是莫耀国失信在先，就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次失信！
交出卓小兜之后，如果他的攻击还未停，下一个该拿什么来交换了？
一朝受制于人，一生都翻不了身。
太子本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调兵遣将，七王爷的人马既然全军覆没，那么就调去他之前囤积的人马，再加上皇宫的五千禁军，足以和莫耀国抵抗一段时间了。
而就算莫耀国再强大，也不可能受得了常年征战，最终会收场！
帝王几度易主，边关征战不断，百姓叫苦连天。
太子精心筹备，调兵遣将，几乎抽空了大半的人手去抵御莫耀国。
最大的敌人七王爷既然已除，就不需要再担心别的了。
在这楚云国，应该还没有人敢觊觎他的位置。
而正是因为这份放心，太子信誓旦旦。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莫耀国的事情。
等战争停止之后，秘密养病，发展起来之后，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仁君了。
“边关的战事怎么样了？”朝堂之上，太子问道。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回皇上，人手很充足，已经和敌国僵持了几天，我军战士勇敢的守住城池，只是……”
太子略微皱眉，“只是什么？”
兵部尚书答道，“只是……粮草亏损，恐怕难以撑过三天。”
太子点点头，“这个无须担心，三日之日定会讲粮草送过去。”
丞相率先站出来，“启禀皇上，臣早些年囤积的一些粮食一直放在仓库里，臣愿意贡献出来。”
太子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丞相去办吧。”
事态已经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
卓小兜还一直被囚禁在宫殿里，寸步都不允许离开。
三日之约，太子并没有接受，所以莫耀国的攻击不留余地。
上万精兵能够抵御很长时间，所以太子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从来不知道，原来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事情要比之前还要多的多。
现在朝中的大臣已经换了近半，其余的一些老臣都是些老滑头，在这里打拼了这么些年的。
他虽不信他们绝对忠诚，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动他们。
而丞相，自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那些老滑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好好的吃着国家的粮食安然到老，再给子孙后代争取一些福利而已。
三日之后，丞相送来消息。
粮食已经送到，边关战士已经停住，而情况也稳定下来。
太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晚，太子在宫里大设酒宴，犒赏丞相。
而这一切，卓小兜根本就不能得知。
她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却不能离开这里，只能团团转。
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力量竟然如此微薄。
载歌载舞，好酒佳肴。
这可以说是太子自登基以来心情最放松的一天了。
每天每日精神都绷紧到极处，这难得的放松让他不觉多饮了几杯。
兴致大好的招招手，“丞相，来，陪朕喝一杯。”
他半眯起眸子，邪魅的气质在无形中散发出来。
坐在下面的丞相闻言冷笑了一下，却依言举起杯子，抬起头时，脸上依旧换上了笑意，“臣不敢。该是臣敬皇上才对。有皇上如此仁君，实在是百姓的福分啊。”
虽然很明显是恭维话，但是太子心情好，大笑几声，挥挥手，“给丞相填上，今天朕陪他喝几杯！”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片刻功夫就喝了好几倍。
一晚上下来，太子喝了不少的酒，已经微微有些醉了。
下面的大臣倒是没几个敢彻底放松的，彼此不时寒暄几句撑撑场罢了。
但是酒过几询，互相让来让去的。
待夜色渐浓之时，酒宴已经到了散场的时间，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
太子许是吹了风，头有些发疼，挥挥手招呼身旁的人，“扶朕去休息。”
身旁的人却未动。
他皱眉，语气有些薄怒，“没听到朕的话吗？”
转过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人竟然换上了一群带着武器的侍卫。
他大惊，转眸看向周围。
竟然在他醉酒的片刻功夫，一批陌生的人马闯进了皇宫里，已经将他们牢牢包围住！
太子站起身来，怒急大吼，“你们是什么人？”
酒醉的眼眸有些迷离，努力睁开了去看，却见丞相嘴角含着笑意，站在他面前。
丞相拍拍手，太子身边的人已经直接擒住了他。
一阵冷风吹过，酒气散了些，才让太子完完全全看清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他脸色大变，“丞相，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丞相笑，丝毫没有被他的话给吓住，“皇上严重了。臣，不过是应求民意而已。”
“放肆！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原来如此，原来你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皇上何必将如此罪名扣给臣？皇上执意要打仗，强行在民间征兵，百姓们叫苦连天。边关的战士衣不裹体，食不饱腹。这样的皇帝，换掉又如何？”
太子这才恍然发现，周围的大臣们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丞相控制住了。
装备着武器的士兵已经占据了整个皇宫。
丞相究竟是什么时候筹划的这些事情？
好，真是好样的呀，居然瞒了他这么久。
太子蓦然笑了起来，依旧妖娆，“丞相不过是想要这个位置而已，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哦，对了。”太子云淡风轻的挑眉，“丞相应该一直在找你倍加疼爱的小女儿吧？”
丞相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慈祥，缕缕下巴上的胡子，他笑的无谓，“兜兜？本来就是个工具而已，怎么处置，皇上随意。”
“只不过，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信步走向他。
两个人的距离本就离的不远，丞相一步一步的接近他，脸上的笑意很阴森。
丞相停下脚步，从制服住太子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直接横在了太子脖子上。
他眯起眼睛，“先皇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几个儿子居然全部都落得了这个下场吧？”
三王爷七王爷太子，他最为得意的几个儿子，全部都在他去世的半年内死掉了。
丞相越想越开心，仰起头哈哈大笑，“老天都在帮我。这就是报应吧。”
他刷的一下将剑比在太子面前，“怎么样，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太子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好像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能够串联在一起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
丞相笑的得意，“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傻到任你利用的地步？太子殿下，聪明一世，你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吗？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你打消了怀疑。只能说，你还差得远。”
太子却蓦然一笑，“是吗？弑君？”
“弑君又如何？臣不过是在走你的老路罢了。不过，和太子殿下相比，臣还是差得远。最起码，臣杀的可不是亲兄弟！”
丞相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入太子的心脏，他脸色蓦然一变，唇微微颤抖，“闭嘴！你知道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毕竟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可是每夜每夜的，三弟失望的表情，七弟面无表情的目光，都一刀一刀的割在他心上，让他疼得不能呼吸。
丞相已经无了耐心，手略微用力，锋利的刀面就已经在太子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
太子微微眯起眸子，“看来丞相真的不怎么介意你口中的工具。卓小兜知道恐怕会很伤心的。”
丞相笑，“这个不牢太子殿下费心了。不要怨老臣才好，老臣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楚氏王朝。哦，不对，以后恐怕不能叫楚氏王朝了。”
他狂妄的笑，举起剑就刺了过去，“永别了！”
刀光火石的瞬间，一粒石头打在了丞相手腕处，他手中的剑猛然一倾斜，瞬间从手中滑落掉。
他大吼出声，“都小心！”
下一秒，几个迷雾弹同时被放出，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熏得直流泪。
待烟雾慢慢散去之时，整个皇宫依旧如常，只是少了一个人。
太子不见了！
丞相脸色大变，暴怒的大吼，“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找！”
如今的太子众叛亲离，人马又全部都被他秘密控制，他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来救他的，究竟是谁？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夜色弥漫，今晚的夜空格外漆黑。
太子睁开眼睛，浅浅的笑，开口道，“我是不是很重？”
背着他的人未出声，只是动作极其迅速的几个跳跃，躲过侍卫的搜捕。
太子低低的笑了，“七弟。”
背着他的人这才略微一怔，但是却并未停下脚步。
不过片刻功夫，黑衣人背着他落在一座宫殿前。
闪身进去，才将他放下。
卓小兜已经歇息了，没有睡着，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蓦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卓小兜一愣，借着月光已经浅浅的看清了来人的身影。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自己都没有发觉，眼眶已经发红，泪珠几乎要滚落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