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诺幽怨的选了张看起来还比较像样的桌子,然后朝王菲走去,王菲在这个班也没有认识的人,两个人同病相怜,又同宿舍,所以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一起。放好了桌子安小诺悲剧的发现她没有拿凳子,她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凳子了,这个怎么办啊,看来别人都比较聪明,知道搬桌子的时候也找个凳子。找了好久,安小诺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凳子,而这个凳子之所以被大家遗弃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实在是因为想坐它的人必须要有勇气,凳子的面裂开了不说,还掉了一块,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划破裤子,四个腿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不停的摇摆,连接四个腿的小木棒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被人遗弃在角落。安小诺想也没想直接搬了起来,她怕她一犹豫,连这个凳子都会没了。这座位终于排完了,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班主任拍了拍桌子:“都安静一下。”班里立刻鸦雀无声,安小诺觉得班主任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她接下来的发言更验证了安小诺的想法。“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之所以我让大家现在集合是因为在我的班上上课有几点要求,第一,我脾气大,别惹我!第二,我体罚!”
安小诺顿时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因为从上小学开始她似乎就不是什么招老师喜欢的孩子,比如小学的班主任,她说什么安小诺就偏不做什么。还有初中的第一个班主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着那篇“我和郑老师有仇”。第二个班主任一开始是挺喜欢安小诺的,因为安小诺挺聪明的,总能回答出来她想要的答案,不过发现安小诺的成绩并不好的时候这种喜欢就开始下降了,接着又发生了那件事。
安小诺向来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得人,当她烦躁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她一直挺怕新班主任的,也一直在她面前乖得很,结果那天不知吃了什么壮胆的药,也许是早上吃的感冒药激的。头一天晚上,安小诺觉得特别不舒服,浑身发冷。安妈拿出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六发烧了,不过安小诺还是得把作业写完,因为安妈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学习重要。安小诺昏昏沉沉的连笔都快拿不稳了,终于把作业磨叽完了,她吃了安妈准备的药,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上,安妈一摸安小诺额头:“不烧了,你再带点药。”安小诺知道就算还烧,安妈也还是会让她去上学的,安妈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一点。就这样,安小诺把药往书包里一塞,拖着一副应该是健康的身体和一个病病殃殃的精神上学去了。
安小诺的学校有课间操,夏天是广播体操,冬天则是跑操。安小诺最烦该死的跑操,因为她特别讨厌长跑,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跑,但是还没有走得快。尤其是今天顶着这个病病怏怏的精神,安小诺更不想跑了,不过她没有家长写的假条,没法请假,只能硬着头皮跑。终于跑完两圈了,安小诺都快趴下了,可班主任一句:“跑得什么玩意,一点都不整齐,再跑一圈。”彻底打消了她休息的念头。安小诺充满怨念的跑完了那一圈,边跑还边诅咒着,一解散就头也不回的回教室了。大课间完了就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老师问大家在做昨天的作业的时候有什么想法,一个一个的叫起来回答。安小诺低着头狠狠地想:你最好别叫我。可班主任偏偏就叫了安小诺,也许是因为只有安小诺低着头。安小诺慢慢地站起来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我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安小诺生病又加上消耗了太多体力说话的声音小老师没听见,也许是老师听见了但不相信这是安小诺说出来的,她愣了愣,皱了皱眉:“啊?”安小诺的烦躁一下就涌了上来:“我说我没什么感觉。”这回声可是够大了,全班都听见了,班主任似乎被安小诺憋得没话说了,停顿了好久才回了一句:“跑步累了?”看来老师就是老师,一眼就能看出症结所在。安小诺这回又非常诚实的回了句“嗯”。不过这回安小诺觉得不够,她又接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发烧了,没感觉。”接下来就是所有班主任一样的套路—长篇大论:“发烧了就说发烧了,你要说你昨天发烧了我一定不会让你跑步,我问你们是为了看你们的态度吗?那不是因为昨天学了新知识,看看你们掌握的怎么样吗?你坐下吧。”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没看安小诺,不过这确实让班主任不再喜欢安小诺了却是真的。
安小诺直到班主任让回去了吃饭的时候还在担心,她不担心老师不喜欢,反正班主任又不能教她一辈子,不喜欢又能怎样!她比较担心体罚,因为她最讨厌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