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端掉西军炮兵阵地,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的巧合以及运气使然,结束战斗后,小分队的学员找了个静谧地儿睡大觉,与此同时,宝华山上的西军由于炮兵哑火,并且东军针对西军的进攻作了部署,从容应对,虽然西军是经过淞沪会战洗礼的精锐,但进攻至下午5时,也没能占领宝华山东军阵地,无功而返。
当夜,桂永清在西军指挥部大发雷霆,右手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沙盘,眉头紧蹙,对属下大发脾气,骂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还没毕业的学生兵竟然把你们打的如此狼狈,炮兵阵地竟然还被偷袭,真是丢尽了我们教导总队的脸。”
“卑职也没想到,东军竟然分兵端掉了我们的炮兵阵地。”面对桂永清的责问,秦士栓满脸郁闷之色,这种情况始料未及,东军怎么就通过了重兵云集的正面战场。
而桂永清此时认为,就算最终攻下宝华山东军阵地,因为炮兵出现的意外失误,也是一场不完美的胜利。
至此,桂永清也开始重视第九期学员组成东军学生兵,随后命令抽出一部分兵力围剿袭击炮兵阵地的东军,务必在攻下宝华山阵地前剿灭林潇然带领的东军小分队。之后又与他的参谋们拟定了次日的攻击计划,无论如何,明日一战西军必须攻下宝华山阵地。
这一夜,东西两军没有任何战斗发生,但次日一早,西军一改昨日对宝华山阵地猛烈攻击,采取逐步推进、重点打击战术,使得由学生兵组成的东军渐渐低挡不住,毕竟实战经验与西军相差过甚,宝华山阵地岌岌可危。
而此时林潇然等小分队成员却还在西军后方乱串,一面躲避西军的追击围剿部队,一面寻找有利的战机,再搞一下,以此支援守卫宝华山的东军。
不知不觉间,小分队运动至西军后面唯一的补给公路,这条公路如今主要是向前线的西军运输粮食等生活物资。
“潇然,我们蹲在这里干嘛?”公路旁的山坡上,一行人整齐的蹲着,如果猎人守候猎物般从容。
“通往宝华山就这么一条公路,你说干什么?”林潇然简明的阐述道。
这时,陈学然对林潇然的话解释补充道:“前面的西军部队要得到补给,就只有从这里过,潇然的意思是骚扰他们的运输队。”
自从端掉西军炮兵阵地后,小分队士气大振,能吃掉西军炮兵,难道就不能打他们的运输部队。
“那我们何不直接截了西军的运输车队,然后开着大卡车直奔桂永清的指挥部去,撞死他丫的,想想就觉得酣畅淋漓啊。”田仪棋似乎美美的做了个梦。
而他还在享受美梦时,一只手掌盖在了他的脑袋上,只见林潇然坏笑道:“你丫的就不知道不能乔装潜入?当你开着西军的卡车冲进桂永清指挥部的同时,就意味着你的军旅生涯结束了,你投笔从戎的第一步也就支离破碎。”
林潇然的一番话,直接把田仪棋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对对对,不能乔装潜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不能开着卡车冲进西军指挥部,那就饿死这帮丫的。”田仪棋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说道。
话刚说完,林潇然双眼瞪着他,颇为无赖道:“我说你打仗怎么不动动脑子,还号称文剑,干脆改名叫莽剑,莽撞的莽。”
“啊···”
林潇然一句话,连陈学然这种平时冷酷的人都憋出了眼泪,更不用说其他小分队成员了,皆望着田仪棋,异口同声道:“精辟。”
与此同时,卡车轰鸣的声音传入小分队耳中,林潇然从坏笑声中回过神,一本正经道:“该干活了,跟着这支车队,找到西军指挥部的所在地。”
随后,便猫着身子往山下公路而去,田仪棋急声道:“这么费事儿干嘛,我们顺着公路不就找到西军指挥部了。”
话还没说完,就只能见到林潇然猫着身子的背影了,而刚起身的陈学然不温不火的突然冒了一句,“你以为西军指挥部会设在公路旁,看来你这文剑真的改名了。”
“我,难道我真的改名了,”心中默念一番,他疑惑了。
跟随西军的卡车,一路东行,大约两公里左右,车队停下,片刻后,从公路的南方山坳中穿出一对西军,正在紧张的搬运物资。
只见一名少尉对身旁的上尉长官抱怨道:“这东军的那支小分队也真能藏,一个连到现在为止,愣是没有发现他们的一点踪迹,害得我们又被总队长骂了一顿。”
“小声点,要是传到总队长耳中,免不得又是一通臭骂。”上尉叮嘱一句后,便指挥手下的士兵搬运物资。
如果林潇然站在他的对面,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原来阵亡的士兵还能当搬运工,真是难得的废物利用。
隐蔽在一处土包下的林潇然此时还在讲述着他的计划,“找到西军指挥所后,尽量不要开枪,无声进入,无声战斗,迅速摸掉外面的卫兵,然后一颗手榴弹丢进去,这次演习我们就赢定了。”
“这就完事儿了?”田仪棋茫然了。
“擒贼先擒王,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就不用我给你这位大名鼎鼎的文剑一一解释吧?”林潇然不经意之间,又黑了田仪棋一把。
田仪棋的老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不敢再说半句话,他一直以为,要赢这场演习,必须得东军守住宝华山才行。
很快,小分队便找到了西军简易的指挥部,指挥部建立在一处山坡下,正面正是相距几百米的那条补给公路,而更让林潇然兴奋的是指挥部周围只有寥寥四人的卫兵,正面两名士兵,左右给一名,不时还有军官往指挥所送前线的战报,桂永清完全没有把东军放在眼里。
“看来桂永清总队长要栽在我们这群学生兵手里了。”陈学然感叹道,话语中免不了有一丝喜悦。
“仪棋,你带一人搞定右面卫兵,学然,你带两人摸掉左面的卫兵,”林潇然指向指挥所两边,随后手掌做了个正面突入的手势,道:“待他们得手后,其余人随我从正面突入,记住,一定要无声进入,无声战斗。”
“保证完成任务。”田仪棋和陈学然异口同声,信心满满的接受任务后便开始行动。
不一会儿,田仪棋便搞定了右面,并且向西军指挥部运动,而陈学然也摸到了左面那名卫兵身后,一把匕首抵到卫兵的咽喉处,狠声道:“兄弟,你已经阵亡了,我放手后,不许发出声响,不然我们再见时就是在军事法庭了。”
提到军事法庭,卫兵努力的摇动着脑袋,表示同意,此时,林潇然也摸到了直通指挥所的路旁,见田仪棋和陈学然得手,六人顺势举起手中的中正式步枪,一通射击过后,余下的两名卫兵皆以中弹。
“你们已经阵亡了,不得违反演习规则。”林潇然高声大喝,并且向指挥所快速移动,此时,桂永清还在和部下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西军已经胜券在握了。
但突兀的枪声打破了指挥所的氛围,一众不知所谓的教导总队军官们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几颗特制的手榴弹便扔在了西军的作战沙盘上,冒着一股灰蒙的青烟。
接踵而至的便是几声枪响,以及高亢的声音,“不许动,你们已经全部阵亡了。”
冲进指挥所的林潇然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了已经准备掏枪的桂永清。桂永清盯着林潇然那凌厉的眼神,刚掏出手枪,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发子弹,他只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不顾一切抬起手中的手枪,厉声大喝道:“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林潇然拉动枪栓,道:“对不起,总队长,您现在已经阵亡了。”
“阵亡.”桂永清此时才发现,原来叮他的是一发空炮弹。
“我们是东军突击队,您已经被我击毙了。”林潇然放下手中的步枪,淡然的脸庞让桂永清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