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照在庭院中的松柏上,融化了昨夜的露珠时,杨小青已经早早起床,在院中将林家的千叶剑法练了好几遍。
杨小青天资聪颖,又十分好学,这套剑法虽然招式之间十分繁杂,却丝毫难不倒他,不过杨小青也知道这是林家祖传剑法,自己要尽快赚取足够的宗门贡献,去武技阁挑选武技。眼下这剑法只能权当活动身体,是不便在外使用了。
且说杨小青手拿木棒将千叶剑法从头至尾又舞了一遍,额头微微见汗之时,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杨小青微微一笑,扔掉手中木棒,走上前去打开了院门,只见果然是段逸之站在门口,哈哈一笑,拍了拍杨小青肩膀,说道:“小青,咱们去少阳殿听课去!”
杨小青应了一声,换上紫阳宗弟子服,便和段逸之一道向少阳殿方向走去,紫阳宗简介后附的地图上是有标注了各个地点,杨小青早就在心里记下,是以也不用询路。
离开庭院走在走廊上,这时已有许多弟子已经出门,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沉默独行,向着廊外走去。
出得走廊尽头处的大门,杨小青心胸顿时为之一阔,呼吸着山巅之上的新鲜空气,远方不知名处,有清幽鸟鸣传来,天空蔚蓝,白云朵朵。
昨日里刚刚来到宗门,一切都是未知,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此时向少阳殿走去,只见一路上曲径通幽,花香醉人。这衡山之巅果然是修行圣地,人间仙境。人在其间,仿佛有置身画中之感。
杨小青和段逸之走在人群之中,还未走得几步,从身后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哟,这不是老杨和婊子所生的那只会咬人的小杂种么?”
杨小青回头一看,只见林克枫及林克晗从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出声的正是林克枫,他对于上次找杨小青麻烦,却没有占到便宜一事,显然是耿耿于怀。
段逸之听到这话,眉头皱了一皱,此时他已经知道杨小青脸上伤痕的由来,何况林克枫这句话刺耳至极,便是他也听出话中的挑衅之意。
杨小青本就不是软弱的性格,被仇家骂上门来,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哪里来的疯狗,见到人莫非就想咬一口么?”
既然已经结下了梁子,那说什么嘴上也不能吃亏的。至于打不打得过,会不会再挨一顿揍,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时已有许多新人弟子刚来到宗门之内,便见这边似是有热闹可看,顿时驻足观望,指指点点。能够来到紫阳宗的,除了杨小青这种误打误撞之辈,多半都是各大家族的精英子弟,看到这边起了冲突,非但没有走避,还显然颇为兴奋。
“光骂有什么用,打一架不就得了!”
“若果换做是我,被人骂成疯狗、杂种,我可绝对不能忍,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你若是不上,我可是要替你上了啊,哈哈哈……”
人群中一阵哄笑之声,看来新人弟子中不乏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林克枫本来就是怒极,心想在路上之时有刘长老在,动手还不敢太过狠辣,被你小子有机可乘伤了本少爷,此时听说刘长老已经闭关修炼,正是教训你的时候。
至于紫阳宗的门规,若是没有人证,又有谁会相信是我打的呢?
此刻又听到人群中的怂恿之声,脸色愈发铁青,怒道:“找死!”抢到杨小青面前,挥拳就向杨小青脸上打了过来,倒也并无什么章法可言。
对付这种卑微的下人,原也用不上多高明的武技。自己锻体境中品,二百多斤的力量,当真使出全力,只怕一拳就要将这小子满口牙齿尽数打落,让你这卑微的下人从此再也不能咬人!
想到这里,林克枫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快意的冷笑,拳头之上的力气再度加大了一分。似乎已经看到了杨小青倒地求饶的模样,一解他心中烦闷之气。
林克枫从小习武,这一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十分强横,威势十足,不是之前和杨小青斗殴之时可比。杨小青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拳头已经到了面前,轻叹了一口气,既然躲不过,只能闭目准备硬受这一击,然后在寻机反攻。
他在江湖中流浪之时没少和人打架,只凭一股狠劲和他的机灵,以伤换伤,倒是打败过许多比他强壮的人,一如在客栈中并未让林克枫占到便宜,虽然他的伤更为严重,却也让林克枫印象深刻。
“若我修炼有成,岂能容你这般欺负?”杨小青心中默默想道:“这是最后一次忍受屈辱!日后定要加倍偿还!”
他从小被人打骂,隐忍的功夫也是颇高。只是他毕竟年轻,又如何心甘情愿?现如今自己也拥有了成为武者的机会,一定不能如以前一般浑浑噩噩了。
片刻之后,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反而听到了林克枫“啊——”的一声惨呼。
杨小青心中奇怪,睁开双眼一看,只见林克枫捂住拳头,佝偻着上身,神色显得十分痛苦。
原来段逸之知道杨小青并无丝毫气功根底,怕他吃亏。见到林克枫一拳打来,伸出手掌轻描淡写地便替他挡下了这威势十足的一拳。
段逸之一年前便进入了锻体境上品,境界早已稳固。如今更是即将突破至练气镜,林克枫全力一拳,在他看来也只是寻常。
林克枫被段逸之伸手挡住了这一拳,只觉得自己仿佛打在了铁板之上,浑身巨震,倒退了两步,拳头骨头都仿佛碎掉一般,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段逸之也不追击,轻飘飘说道:“小青是我朋友,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并非十分蛮横、嚣张跋扈之人,只是恼怒此人说话不积口德,是以出口丝毫不留情面。
“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林克枫尚未答话,林克晗却说道:“阁下修为如此之高,我兄弟二人十分佩服,只是我这位弟弟要处理家事,阁下也未免管得太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