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起来走出宿舍去上厕所,却在厕所门口听见了刻意压着声音的吵闹声。我本来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心想着快点上完厕所就回去了,要是知道太多被灭口了怎么办。可是到靠近了之后我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
“罗旌!你逗我呢吧?!”
“我们才大二,你还想要我负责任不成?!”
“那好……明天抽空,你陪我去把孩子打了。**医院,下午三点。”
“你觉得我很闲吗?我女朋友已经转学过来了,我们分手吧。”
“你还有女朋友?卧槽,混蛋!”
听后来的声响好像是许仲言打了罗旌一巴掌,罗旌差点儿怒得大吼出声,我适时地走了过去,刚好接住罗旌要打在许仲言脸上的手。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还是罗旌先开口说:“好了?现在你最好的姐妹都知道了,要打胎找她陪你去吧!哟!瞪什么瞪,下次啊!别随便找个男人就愿意跟他上床。”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许仲言在发抖,我冷冷地对罗旌说:“闭嘴!”罗旌闻言挑了一下眉毛,彻底变成了一副痞子的模样,他挑着我的下巴说:“哟~小姐妹还挺有脾气。要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收了你也不错。”
我冷笑一声说:“你那女朋友倒也是个贱货,你这种二手货……啊!不对。说不定都好几手了。像你这样的人她也会要?”我倒是没料想到许仲言会生气,她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我,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说:“你说谁是贱货!”
我一脸错愕。罗旌轻笑了一声说:“方离茴,你可别忘了,她许仲言也是我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罗旌走了。许仲言看着我的眼神里好像带有恨意,她有些歇斯底里地不停地问我,却不给我一点儿时间回答。
“方离茴,你他妈现在是不是很开心?还真像你当初说的那样,我栽人手上了,你其实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
“你丫以为自己有多圣母白莲花啊?装什么好人啊?还大半夜跑到厕所来英雄救美?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仲言哭得噤声,撇下我一个人回了宿舍。长长的走廊……我看了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这个场景……就像当初吴亦凡在剧情版mv里演的一样。行星饭都说那个mv简直就是后来吴亦凡解约的预告,所以……许仲言,你是要离开我了吗?今天的这个背影会变成你离开的预告吗?
其实除了伤感……还有愤怒。我是真心帮她,怎么反而被骂了一顿?心里郁结,我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醒来的时候许仲言就不见了。我慌慌张张地收拾好自己跑到教室……还好……她还在。她看到我来了只是一笑,然后就自顾自趴在桌上睡了。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许仲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中午,许仲言也先我一步出了教室。我整理好东西颓然地走出了教室,经过B班的时候,吴叙亦和陆羽刚好从门口出来。陆羽蹦到我的身边揉乱了我的头发,我只是把发绳解下来重新绑好了马尾。吴叙亦见情况不对,走到我跟前,用他独有的温润又有些许低沉的嗓音问:“离茴,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哭过吗?”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没看到身后人眼底的悲伤,只感觉到了自己面前成串掉落的泪。难过的时候我最讨厌别人的安慰,安慰只会让人更加悲伤哭得更加歇斯底里。而且……我好怕……我现在看见每一个男人都觉得他是第二个罗旌。
下午我在奶茶店忙碌,可常常心不在焉地往墙上的挂钟那儿瞟。2:50,我终是没忍住跟老板说了请假。我匆匆地跑了出去打了的赶往医院,那次好像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上海是个大城市,还有那次我很讨厌那一盏盏亮起的红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路程还是那坑爹的红灯。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看见面色苍白的许仲言站在我面前。两人相顾无言,我哭了,她却笑了。我把她扶到一边坐下,却不愿开口和她讲话。她靠在我肩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这么差的许仲言……让人恶心的许仲言……哎?离茴,你说是不是高中的时候我谈了太多不正经的恋爱,所以上天惩罚我了?他让我爱上了罗旌那个演技高超的戏子,你说我有那么多经验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个人渣呢?”
“仲言,别说了……”
许仲言笑了笑,接着说:“他是戏子,我是陪他演戏的小丑。还记得大一那次吗?有一天之后我连续几天没陪你去澡堂。那天是罗旌第一次提出和我上床,不过后来被我推开了……只不过脖子上……我怕你看见。后来大二他又提过几次,我不愿意,两个人就吵架了。可笑的是你后来问我为什么不和罗旌腻在一起了,我回答的居然是他兄弟出事了他去帮忙无暇顾及我。”
我的心脏好像停顿了几秒,我当初怀疑过他们两冷战的事情,可是后来听了许仲言的解释我相信了。。相信了罗旌只是去帮兄弟的忙。
“真正和他一起……是在一个月前。所以说,离茴,我真的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女生!你可以(不要觉得我恶心吗)……我现在好像没资格说这些话。孩子都才刚打掉。”许仲言苦涩地笑了,然后又接着说,“离茴,我爸妈已经知道了。他们派人去学校给我收拾行李了,下午我就要去美国了……在这所大学里我可能没有勇气活下去。”
我握紧了拳头倏然起身对着她大吼:“许仲言!你果然是要走吗?!你难道觉得我没资格给你勇气一直撑到你毕业吗?!”因为是在医院里,值班的护士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怒斥了一声:“这是在医院!不知道不能大声喧哗吗!”
许仲言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说:“离茴,你是我承认的最好的朋友。可我不是你可以承认的朋友,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许仲言最后抱了抱我,然后……转身离开。
她刚走几步,我就对着她的背影说:“你知道方离茴对你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吗?离茴——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愿意等你回来。”许仲言的身形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回头……
2014年5月17日,我失去了第一个在大学认识的朋友,就在EXO失去了吴亦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