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陌陌过着潇洒恣意的生活,那边菲菲正小心翼翼的应对各种状况。
卯时将至,菲菲等乘坐的马车,就到达了离皇宫花园最近的北门外,等候进宫。
宫里的娘娘们,此时却还没起来理事。
但北门外,已经候着许多人,宫墙边上也停了一溜的马车。
三月底四月初的清早,很是寒冷。
女人们为了风度,穿着单薄。虽然外面都披着厚厚的毛皮披风,但止不住冷气呼呼的往脖子里灌。披风连着帽子,但没有谁把整颗脑袋都埋到帽子里。仪容不整是失礼的事情,帽子一戴,梳好的完美发型在取下帽子后就风中凌乱了。
因而,尽管冷一些,大家还都得挺直腰背,恭敬的候在门外。
来晚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过来等候的早晚,和家里男人的出息程度是负相关的。比如衡远将军一家早半个时辰就过来等着了;李相一家,卡着点来也没人敢说什么;而福王一家,什么时候都可以。
大清早,人都冻得哆哆嗦嗦。张氏到了以后,见到相熟的夫人只简单点了点头。看到大女儿和娘家荣国公府一家,笑容出来些许,但并没有聚到一起说话。
不多会儿,宫门开了。有宫人出来,给各位换牌子。
男眷送到这里,就去候着上早朝了。
女眷按品级,有秩序的往宫里走。
菲菲和四姐儿紧跟着张氏,后面各跟着一个丫鬟。
从下了马车开始,菲菲就微微低着头,四姐儿怎么做她也怎么做。
大家安安静静的入了宫,被宫人带去御花园里的钦安殿。
殿堂里宽阔暖和,夫人小姐们由丫鬟们伺候着脱去披风,交给宫女统一收好。殿堂的席位都已经支好,上首一排桌椅,富贵气派,刻着祥龙,是皇家的位置。两侧座位宽松大方,是夫人们的。最下首的桌椅,简单小巧,才是闺秀们的席位。
所有的桌椅都是贵气的红木打造,金黄色团龙织锦铺就的桌面,黄金手柄的紫砂茶壶,冒着丝丝热气。殿堂的四周,摆放了许多牡丹,雍容华贵非常喜庆热闹。
已经脱去大氅的夫人小姐,由宫女领到各自的位置上。
张氏坐在左侧上首第二,张氏母亲荣国公夫人蒋氏坐在右侧第三,而大女儿还要往后。中间隔着宽阔的场地,张氏看着她们,心情非常平静。太傅夫人柳陈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对着张氏道:“瑜姐儿今年十三了吧?我看她越发端庄稳重,有中意的人选没?”
柳陈氏有三儿一女,女儿是宫里最受宠的柳贵妃。柳贵妃的女儿蓝玥公主年十一,也在百花宴的比试名单中。但篮玥公主身份尊贵,来参加百花宴只是图个热闹。柳贵妃的儿子九皇子刚满两岁,据说聪慧异常,很得圣人欢心。柳陈氏现在领着俩嫡孙女儿柳蓉和柳萱来参加百花宴。她另有适婚孙儿多人,早有和张氏结亲的意向。之前试探过几次,均被张氏含糊对付了。今天这百花宴,如果瑜姐儿表现突出,是可以得到圣人赐婚的,所以柳陈氏问的有些心急。
柳陈氏的儿媳妇们坐在柳陈氏的身后,知道家里打算,都往瑜姐儿的方向看去。但显然瑜姐儿今天的装束,不如旁边的菲菲来得打眼。这个陌生的女孩年纪不大,却已现妩媚动人,她静静地坐在瑜姐儿身旁,如开卷的美人图,让人很想收藏起来。
张氏明显是不想和柳家联姻的,柳贵妃现在有多受宠,将来怕是就有多惨。圣人有六位十二岁以上的皇子,都在外游历过。其中两位表现突出,已赐入主两副都城:云城和花城。剩下一个副都城玉城,据说圣人在犹豫是否赐给六皇子。但不管六皇子拿不拿得到玉城,大宇朝的格局和主要势力,已经不是一位两岁小儿能够轻易掌控的。方将军尚且不看好他,张氏更不想女儿卷入这种争斗。
张氏眯了眯眼睛,说:“但看瑜姐儿的造化。”她看了看四姐儿的方向,接着说:“老夫人还没见过我的小女儿,菲姐儿吧?她以前身子弱,高人指点,说得送去山里才养得大。去年刚把她接回来,现在也年十一了。”
柳陈氏早听过有关菲菲的一些流言,心里清楚大概怎么回事,本来不大看得上菲菲。她没说话,她后面的二儿媳轻轻咳嗽了一声。柳陈氏瞥了她一眼,才望向菲菲,看了一看,点头对张氏说:“以前就听过菲姐儿,今天第一次见,果然也是极好的。”
张氏心里冷笑,这柳陈氏的二儿子是个没本事的,生的儿子不但没本事还混帐,成天溜鸡斗狗,眠花宿柳。那个小子今年十八了,小妾一堆,却还没有正妻。这样的人,张氏即使再不喜欢菲菲,也是瞧不上的。今天,菲菲本来也不用参加比试,一切以四姐儿为重,即使菲菲有些委屈,以后张氏再补偿她好了。
菲菲和四姐儿的位置在第一排最左边。
四姐儿的右边,挨着李相家的千金李丽。菲菲左边,就是空气了。
娘娘们还没来,大家都坐在自己位置上,想聊天的和左右邻居轻声说话,想吃东西的可以吃点心喝茶。
四姐儿在和李丽显然极熟悉,她俩轻声说着话。陌陌没话可说,也不想吃东西。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头微微偏向左侧,轻闭了眼睛。早上起得太早,菲菲很愿意眯一小会儿。
后排有些姑娘,早上被冻得惨了些。这会儿,进来就抱着热茶,几杯下肚。血液暖和过来,胃口也打开了,于是点心欢快地吃着,谈笑一声比一声高。
菲菲似乎听到她自己的名字,出现频率还挺高的。圈子太小,就是件麻烦事情。所有在座姑娘几乎都相互认识,只除了她,不八卦她八卦谁?年轻姑娘并不知道,大人们的一些把戏。能坐在这里的,都只能是嫡女,所以他们大多数都在善良地猜测。李丽就比较直接了,她问四姐儿:“你旁边这位怎么回事?”
四姐儿已经被张氏反复交代过多次,回答也和张氏大同小异,滴水不漏:“那是我亲妹妹,从小因为体弱,怕养不活,所以送到山里去了,刚刚接回来,因而你们都还没见过。”
自从四姐儿的牡丹花茶成功后,俩人关系急剧升温。
四姐儿轻轻摇了摇菲菲,叫道:“五妹!”
菲菲在四姐儿碰到她的胳膊时,就睁开了眼睛。她把头转向四姐儿,问道:“怎么了,四姐?娘娘们来了吗?”
四姐儿指着李丽,对菲菲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相家的千金,李丽。李丽,这是我妹妹,菲姐儿。”
菲菲先对李丽说:“李姐姐好!”
李丽看了看外表差别明显的两姐妹,疑惑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妹妹竟然比你还漂亮!”
她这一说完,四姐儿就作势要去拧他,菲菲也是乐了,是个直爽的女孩子。
等到皇后领着娘娘们过来,已经是辰时(注:八九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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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