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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合四爷输,还有两个回合,他们继续掷骰子。(2)

“不,不,我的不行!”徐德龙想起数年前在悦宾楼见到角山荣跟大布衫子赌博的一幕,就是那次角山荣当场杀死山口枝子的姐姐山口惠子,后来他走上赌徒之路不能不说与那次目睹有关,不过,他没提那一节,角山荣也不记得当年徐德龙在场,任何印象都没有。

“有人称你大川爷?”

“瞎叫的,纯粹瞎叫。”徐德龙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

角山荣不可能有兴趣跟一个赌徒说更多的话,他说:“月底,我们掷一场骰子。”

“好,听太君的。”

徐德龙走出楼来,情不自禁地哼唱赌钱歌谣:“十一月里雪花飘,出门碰见王至高,上招上了能行马,却把吉品吓坏了。”

“四叔,找你干啥?”徐梦天赶忙过来问。

“掷骰子。”徐德龙洋洋自得道。

不足两百米的街道像一把尺子丈量着一个他乡女子的生命,她每向前走一步生命就缩短一米。山口枝子执意要来亮子里,她获得日军“盖头计划”部分内容(如何获得此绝密情报不详),急见到特混骑兵队陆队长(徐德成)说明真相。为了阻止火并蓝大胆儿匪绺,她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面前是冬天的城镇,落了叶子的树木蓦然瘦了许多,整个城镇都消瘦下去。夕阳赶走进城的人,路上稀落着车辆。她一路没遇到什么人,骑马顺利地通过无人盘查的城门,就近去了路边一家小客栈,马需要放好需要饮水需要喂草料。

“先生请!”掌柜的长相很有特点,脸瘦眼睛大,俗称大眼儿灯,是心藏恶念的那种人。

山口枝子要了一个单间住下来。

“您还有事吗?”大眼儿灯问。

“没有。”山口枝子进屋关上门。

炕很窄,她躺得有点儿太靠边儿,半个身子悬空着,一只脚挨着屋地,这个扭歪姿势得到一个小生命的抗议,肚子疼啦。

“带孩子,你坐啊躺的要加小心。”徐秀云婆婆妈妈道,她有两次小喜(小产)经历。

山口枝子从没注意这些细节,整日骑马飞奔驰骋。粗粝草原的风把她皮肤吹粗糙的同时,心也变粗,女扮男装将她日趋男性化,女人温柔、细腻露水一样蒸发掉。

“有五个月大啦。”她躺在小客栈的炕上温柔下来,拔掉藏在腰间的冰凉铁器,手抚摸柔软部位。

一次,徐德龙说他的感觉,“你像棉花团儿。”

还没听到过男人的评价,她愿意棉花团儿那样偎在男人怀里,沉浸在棉桃时代,幸福地绽放。

一颗棉籽在那个小店的夜晚结出,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播种的人,等报了仇,在回日本之前告诉他。

两个仇人——角山荣活得好好的,冯八矬子也活得好好的,棉籽迅速生长,她感到时间的紧迫。

她出去看一次自己的马,这种小客栈只提供廉价的马料,旅客自己喂马。走廊里,大眼儿灯第二次问她:

“有事儿吗?先生。”

“没事儿。”山口枝子走出去,她一边给马拌料,一边想,客栈掌柜的怎么老问有事儿吗?是他的口头语吗?疑云很薄,倏然间飘走,一个挽救生命的机会流失。

大眼儿灯是警局的小线儿,具体说是特务科的线人。起初他专一开店,与警察接触多了,他看出官私两厢中的一个行道,警察靠勒索过活,赤裸裸地敲诈事主不好,得有个人从中周旋……这样一来,接触警察多了,特务科长物色线人,大眼儿灯入选。

山口枝子哪里察觉有一双警察安在这里的眼睛盯上自己,喂完马天完全黑下来。大眼儿灯偷窥她喂马,发觉腰间呈现枪的轮廓,骑马挎枪他立刻想到胡子。大眼儿灯决定举报,一路小跑进警察局,今夜冯八矬子带班。

“冯科长!”

“噢,你来……”

“报告情况,有一个可疑的人住进我家客栈。”

“什么样的人哪?”

大眼儿灯通过骑马来住店,不住大车店而就住他家这样不起眼的小客栈,说:“像胡子,明显躲人嘛。”

“胡子?你咋确定是胡子?”

“骑马,他骑马来的,走马步,腰间掖藏着枪。”大眼儿灯眼睛发亮,说,“对马像对他爹似的……”

胡子爱马爱枪,冯八矬子通过线人描述基本确定是胡子无疑。去不去动这个胡子,他没想好。到了冬天,胡子来城镇猫冬很常见。单崩一个胡子抓不抓没太大的意义。

“来人肚子很大,像蝈蝈。”

冯八矬子忍不住想笑了,大肚咧些(孕妇临产前腹部胀大,行动不便的样子)胡子,他说:“那样身材咋骑马?”

“你可说呢,肚子像是怀了几个月的娘们。”大眼儿灯问,“冯科长不去看看?”

冯八矬子沉吟一下,说:“你先走,别惊动他,待会儿我过去。”打发走大眼儿灯,他将信将疑,大眼儿灯能不能走眼啊?想下去,觉得可能真是胡子,权当他是一个胡子,想这个胡子是否有价值。冯八矬子忽然兴奋起来,万一是哪个绺子进城了水……逮住这样的胡子用处就大啦。冯八矬子赶忙来到小客栈,躲在暗处盯梢,目标所住的客房始终没点灯,也不见他出来。直到天大黑,目标走出来,空身儿上街,便尾随上去。

山口枝子悄悄走出客栈,确定安全后加快脚步向特混队兵营走去,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她选择黑暗的地方走。冯八矬子紧紧跟着她,他从小客栈一路跟来,目标的右手斜放在腰间,一定在摸着枪,黑黢黢的夜色中行走,难看清面目。

“洋油(煤油)!”一个卖灯油的小贩鬼似的冒出,与目标擦肩而过,那盏煤油灯晃了一下。

“啊,是她!”冯八矬子惊讶,他寻找很久的山口枝子突然出现,由于激动端枪的手发抖,“干掉她!不能再让她逃脱。”

山口枝子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刚一转身,枪响,冯八矬子连开三枪,她轰然倒塌下去。

“谁打枪?”

枪声惊动警察院内的人,数人端枪跑出来,一个警察问:“冯科长,怎么回事?”

“一个胡子。”冯八矬子指了指,马灯光照射下,山口枝子未合上的双眼,凝望夜空。

警察检查后说:“冯科长,人死啦。”

冯八矬子走上前,踢尸体一脚,说:“她可是个危险人物,女胡子!”

“哦,女的……不是带把的(男人)?”

嘿嘿,冯八矬子得意地笑,亲手击毙一个胡子没什么,这人有来路不是一般的胡子,她是日本人,为姐姐之死找角山荣寻仇,道理说日本人的事情自己不该沾边,宪兵队长明确让他……目的是早日消灭山口枝子解除威胁,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可以提着山口枝子的人头向宪兵队长邀功呢!

“科长,尸体怎么处理?”

“抬回警局去。”冯八矬子吩咐道。

警察将山口枝子的尸体抬进警察局院里,冯八矬子命令警察看好尸体,然后去向局长报告。

“杀了山口枝子,你八成惹祸啦。”陶奎元说。

“可别吓唬我啊,局长。”冯八矬子胆虚起来道。

“吓唬你?八矬子呀,你说话巴巴的,尿炕哗哗的。”陶奎元的话是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日本人是随便杀的吗?”

“逮她杀她可是角山荣的指示。”冯八矬子觉得自己没做错,满有理似的。

“那是哪百年的事?”陶奎元清楚记得杀死山口惠子是伪“满洲国”成立之前,角山荣说过死者的妹妹山口枝子在东北,可能要找他寻仇,向警察求援,“八矬子,刚才你还异想天开,要割下她的头,挂在城门楼示众什么的,你作死啊。”

“她是胡子。”冯八矬子说,过去警察枪毙土匪后,经常割下头颅示众,城门楼上的几颗钉子挂过无数颗人头。

“你嘴返潮(总说错话)!”陶奎元申斥道,“八矬子,我再说一遍,她是日本人!”

按理说人核儿(心眼多鬼道)的冯八矬子,不该有低级的失误。日本人纵使有一千个错,该杀该剐也轮不到警务科长动手。角山荣怎样恨山口枝子,他恨行你恨就不行。陶奎元说:“我看你的脑袋一定让驴踢啦!”

“局长,她与角山荣有杀姐之仇,几年来一直在寻仇……”

“谁说的?”

“当然是角山荣。”

“嫩!掰不开镊子(理不清头绪),道行浅啊。浅!”陶奎元说日本人的话要听,听进去后要琢磨,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不然你非误龙(牌配错)不可。

“我误龙……”

“何止啊,恐怕递不上当票。”陶奎元说,递不上当票原指回答不出所以来,张口结舌,也说成递不上报单,在此指不好交代,“你这是没事儿捅马蜂窝,捅吧,你不怕蛰。”

天哪!冯八矬子反过磨来,心里愈加害怕,哀求道:“局长救我呀!”

“救,怎么救?”

“跟角山荣……”

“让我给你去揩屁股?”陶奎元善于笼络人,绝对不会放过眼前这件事,要把事情说得如何难办,然后再答应去办,等于是危急时刻出手相救,效果不一样。

“局长,你不能眼瞅着我掉井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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