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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300000035

第35章 亥卷(1)

十二月来整一年,

正顺打鱼回家园,

井力挑些万担水,

光明剃头过新年。

“我们哥几个小酌。”徐德富刚端起酒杯,一个不速之客到来,徐德龙进来。

“四爷。”谢时仿赶忙上前招呼道。

徐德富不太喜欢见到的人突然到来,大家望着当家的等他发话。他吩咐佣人说:“加双碗筷。”

“吃过了,我来找大哥剃头。”徐德龙不想上桌,说。

“吃完饭再剃头嘛,上桌德龙。”程先生说,他的角度最刁,谁也不能不给表哥的面子。

饭后,洗净脸的徐德龙边擦脸边说:“大哥,你多年没给我剃头啦。”

徐德富从地柜里取出布包打开,里边是剃头刀子、鐾刀布、刷子、牙粉盒之类。过去在乡下住没有剃头棚,家里人理发几乎由当家的来做,工具是一把清子(刀子),一把剪子,一把操子(梳子),就可以剃头了。家搬到县城亮子里,街上有花棒子——一根红白斜格旋转圆形的幌杆,幌杆的顶端有横担,横担两头刻有金色的龙头——幌杆理发店,用不着在家里剃头,工具收起来,没再用。

“德龙,你想让我剃头?”徐德富有些诧异,街上有剃头棚、流动剃头挑子,剃头很方便的。

“嗯哪!”

徐德龙摸下头,头发不是很长,不剃也可以。徐德富说:“头发不长,冬天剃太短了,冷。”

头发长保暖是常识徐德龙懂,他今天来家找大哥剃头,意义不在剃短头发,怀着只有自己明白的心理——告别,享受一次亲情。多年里,兄弟之间不是十分和睦,谁是谁非莫论,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作为长兄、徐家的当家人徐德富,对整日沉迷赌耍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努力救要几次未果,最后伤心放弃,任他去吧。同住在镇上却很少见面,徐德龙很少来大哥家,就是从药店门前走也是望门而过,甚至都不瞅上一眼。去年七月节中国民间鬼节。七月初一为开鬼门;七月十五,为鬼节。过了七月十五,就关鬼门了。家里宰了只羊,大嫂徐郑氏叨咕:“咱们家啊,德龙顶爱吃羊蝎子羊大梁,因其形状酷似蝎子,故而俗称羊蝎子。”

徐德富听清夫人叨咕什么没吭声,自顾低头抽烟,他在心里念叨几个弟弟,平常还不怎么想他们,那首登高古诗每到节日准时走来,酒一样醉倒他。老二德中一去杳无音信,十几年不来家撇下未圆房的二嫂;老三德成今日兵明日匪最后诈死身世复杂;闹心的是四弟德龙,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一同生活镇子上,在眼前晃来晃去……平常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们,节日来临思念决堤江河那样阻挡不住。

“他爹。”徐郑氏叫他。

“有话说。”徐德富心境不佳。

“叫德龙回来吃羊肉。”

徐德富打个沉儿,心里也惦记四弟,他一个人在镇上哪里过节?还不知最近输赢呢,身上要是镚子皆无——分文没有,镚板儿指小钱儿——咋过节,也不可能回望兴村部落点儿媳妇身边去。夫人提议他同意,说:“能叫回来他?”

“咋不能,我让梦天去叫他。”徐郑氏说,动用警察儿子寻找四小叔,“他们爷俩对心思。”

“试试吧。”徐德富信心不足道。

女人时时处处表现细腻,徐郑氏说:“德龙回来你别啥都说,来家乐呵吃一顿饭。”

徐德富望善良女人一眼,没说什么。

徐梦天找了大半个亮子里,好歹找到徐德龙,说:“四叔,我娘让我找你回家过节。”他清楚父亲跟四叔之间掰了脸,兄弟俩掰生(由亲变疏远),说爹让来找和娘让来找不一样,“走吧四叔,回家。”

“过节?七月是什么节?”

“鬼节。家里杀了羊,叫你回去吃。”徐梦天还是特意说娘给四叔留了羊蝎子。

徐德龙摇摇头,说:“不回去啦。”

“四叔……”侄子央求一阵,没说动徐德龙自己回家去,对父母说,“四叔不肯回来。”

徐德富抬头望夫人一眼,说:“我说什么啦?找不回来。”

唉!徐郑氏叹一口气。

徐德龙突然来家,大嫂徐郑氏惊喜万分,四小叔要大哥剃头,生怕徐德富拒绝,一旁帮腔道:“给德龙剃头,德龙喜欢你剃的头型。”

“好长时间没摸剃刀子,手也有些抖。”徐德富不愿意给四弟剃头,他的头不好摆弄……

“抓紧剃吧!”徐郑氏积极张罗,促成长兄给四弟剃头,显然意义也不在剃头上,她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白布包放在丈夫面前,说,“你看刀子快不快。”

徐德富慢腾腾地拿起剃刀子在自己腮上试了试,说:“嗯,不太快,得鐾鐾刀。”

“德龙小时候最护头(小孩儿不爱剃头),你大哥给你剃头,你哭嚎不干。爹活着的时候,因为剃头,你没少挨踢。”徐郑氏说,亲手为四弟系上围裙,换个人这些活儿都是由下人做的,家里有佣人。

徐德富刷刷鐾刀,再次在自己腮上试锋刃。他给徐德龙剃头,眼前出现二十多年前的情景,幼小的徐德龙头顶竖立起一根小辫,俗称冲天柱。剃一次头,他哭嚎一顿。

街上有剃头挑子,好一点的还有理发店,徐德龙跑回家里让长兄给他剃头,其中便有了特别的含意,当时徐德富并没想得太多。事实上,徐德龙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亲人告别,等待他的那场赌是一生最非同寻常的,最壮烈的……并非小题大做,对手是谁啊?日本宪兵队长,同他赌意味什么,徐德龙心里十分清楚。

“德龙,听说你要跟日本人赌?”徐德富收起剃头工具,问。

“大哥,是日本人找我赌。”徐德龙不是辩解,是说明。

徐德富忧虑的目光落在四弟脸上,说:“日本人的钱那么好赢吗?”

四弟徐德龙没说什么,涌到嘴边的话没让它跑出来,他觉得说出给家人增加负担,那句话是:我跟日本人耍的不是钱!

三江历史上有几件大事传扬,其中四爷跟日本宪兵队长掷骰子便是其中一件。

宪兵队长角山荣喜欢掷骰子,多次到悦宾酒楼玩过。四爷时今名气大,外省外县都有人慕名而来,与他一赌为快。宪兵队长忽然来了雅兴,也要和赌爷掷把骰子。这个传说版本在亮子里镇街头迅速传开,传播者是郝家小店郝掌柜,他手拎把白铁壶,放在关锡鑞匠面前,说:

“壶底开焊啦,漏水。”

关锡鑞匠检查铁壶说:“壶底得换新的,都烧糟烂啦。”

“换壶底多少钱?”

“一元钱。壶梁的铆钉松了,我白给你整上,不要钱。”

“多长时间?店里等急着用。”郝掌柜问。

“四五袋烟工夫吧,你等还是待会儿来取。要不,换好壶底我给你送店去。”关锡鑞匠服务态度甚好。

“送吧。听说没?今晚四爷和宪兵队长掷骰子。”

“和角山荣?”关锡鑞匠双腿上铺块布,准备干活,摇头不信道,“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信。”

“你知道不?全镇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你说徐四爷真有点刚条,敢和日本人赌!现时今满洲国可是日本人的天下哟。”郝掌柜往下的话心眼不怎么正了,说,“宪兵队可养着狼狗啊!”

关锡鑞匠一脸茫然,老半天他才说话,问:“当真?”

“平常你俩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这么大的事他没对你说谁信啊!”郝掌柜见有围观的人,高起声音道,“赌房子赌地咱都听说过,可没听说敢跟当兵的赌钱,大家寻思寻思,能赢吗?”

“那要看手气,看牌点儿。”有人说。

“不见起啊!没看跟什么人赌,兵。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郝掌柜说。

“认赌服输,当兵的干嘛不遵守规矩?”

“规矩?什么叫规矩?”郝掌柜找他理论的根据,举出大兵的劣行,说,“妓院最怕什么人?当兵的……”

“扯你媳妇胯骨轴子上去了,说四爷你扯到哪儿去了。”关锡鑞匠看不过郝掌柜跑题太远,还是先前没有得到明确答复的那句问话,“信儿到底准不准吧?”

“准,咋不准,地点选在宪兵队。”郝掌柜消息灵通,不知他从哪里淘登的准确消息,“我听翻译官说的,能错吗?”

“你认识翻译官?”关锡鑞匠耻笑道。

“有点瓜带(葛)。”郝掌柜得意道,那年月认识日本宪兵队的翻译官是了不得事情。

其实,郝掌柜跟翻译官没有丝毫瓜带,他们本就不长在一棵秧上。就四爷跟角山荣赌博这件事,完全说没跟翻译官没瓜连也不尽然,确实有。一天翻译官走进郝家小店。

“翻译官。”

“郝掌柜。”

“您来有事儿吧?”郝掌柜认识他,但是没办过什么事情,翻译官突然到访,应该是夜猫子进宅,所以问。

“喔,是有件事情。”翻译官说明来意,说,“你家有一副骰子,象牙的?”

郝掌柜一愣,传家宝怎么被外人知道。郝家的爷辈在白狼山当金工,没攒下黄金只传下来一副骰子,因为是象牙的很珍贵。郝掌柜炫富对外人讲过,是大以前讲过,近年肯定没对任何人讲过,因此他想否认家有象牙骰子,一转念不成,翻译官在宪兵队当差,他们的眼线、耳目遍地,蛔虫一样不知不觉就在你的肚子里,屁眼儿有几条褶儿都知道……跟翻译官撒不得谎,他说:“嗯,是有一副。”

“角山荣太君借用一下。”翻译官说。

郝家小店掌柜充其量是只蛤蟆,见到的是头顶上那一块天。遇事只能用极有限的眼光看,问:“难道皇军也会掷骰子?”

“啊,是啊!”

郝掌柜从来没听说一个宪兵队长还玩骰子,他好奇地问:“日本掷法跟咱们一不一样?”

“唔,应该差不多吧。”

“我是说日本掷骰子肯定跟咱们有区别……”

“角山荣太君跟徐德龙掷骰子,可想而知是中国的掷法,日本掷法他会呀?”

翻译官说角山荣要同四爷掷骰子小店掌柜开始还不信,宪兵队长怎么突发奇想跟他掷骰子?郝掌柜觉得不可思议,才认为突发奇想。他说:“队长太君怎么寻思……”换个人他要说想一出是一出(含不正经的),“同徐大川掷骰子?”

“难道角山荣太君赢不了他?”

“倒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

郝掌柜骨子里瞧不起赌徒徐德龙,说:“同他过手……”他不敢直说,要是直说就是,掉价!我家祖传的象牙骰子四爷不配摸,“徐大川没资格玩象牙骰子。”

“象牙有什么了不起?人牙的骰子又如何?”

翻译官不高兴了,口气很大很横。且不说人牙能不能磨骰子,世上是否有人牙骰子,一个事实暴露出来,杀人如麻的宪兵队随便杀个人,牙齿轻而易举便可以得到。他来借骰子是取悦宪兵队长,出发点安排他们乐呵地玩,开个破小客店的掌柜还说三道四,知道说的不是太君,说跟太君玩的人也不成。他搬出来宪兵队长吓唬一下郝掌柜,说:“徐德龙可是角山荣太君请的人。”

“请”字几乎吓郝掌柜个倒仰,那一时刻他成为无血无肉的媳妇人(剪纸),灵魂跑出躯壳……

“拿出骰子吧,我带回队部,角山荣太君在那儿跟徐德龙切磋。”翻译官将掷骰子说成切磋,赌耍有了华丽的外包装,催促道,“郝掌柜,撒棱点儿!”

“哎,就拿来。”郝掌柜取来传家宝一副象牙骰子,黄绸子包裹,他家的家谱——以表谱形式,记载一个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的特殊图书体裁——也是用黄绸子包裹。骰子放在翻译官面前……

“郝掌柜,四爷他们在宪兵队掷骰子?”有人问。

“是,就在今晚上。”郝掌柜说。

亮子里镇临街的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灯光照亮杠子房匾额“满汉执事”和“孟记杠子铺”,招幌上彩绘的冠、靴、元宝和麒麟图案清晰可见。

两个杠夫走出杠子房,到一个背静处小解。

“咱孟掌柜那么肯定,今晚徐四爷赢。”快连嘴(说话快而不清)杠夫说。

“当然,孟掌柜了解四爷。赢了小日本,掌柜的高兴,摆酒设宴款待咱全铺弟兄。”眯缝眼儿杠夫说。

“这角山荣太霸道,他挎武士刀到饭馆喝酒,孟掌柜的表哥喝醉了摸了一下他的刀把,竟给当场劈死,太狠啦。”

“角山荣的武士刀还摸得?”

“不就是一把破刀吗?”快连嘴杠夫系腰带说。

眯缝眼儿杠夫仍在便溺,说:“听说角山荣武士家庭出身,那把军刀有二百多年历史了……小日本拿它当命看。”

“我以为宪兵队长挎把刀就和咱们拎个杠子差不多。”快连嘴杠夫说,“花子的打狗棍,瞎子的探棍,木匠的斧子……也不就是随手使用的家什嘛!”

“瞎嘞嘞,军刀对一个武士来说,可不只是随手使用的家什那样简单。”眯缝眼儿杠夫觉得军刀重要,却说不出怎样重要。

“掌柜的说了,四爷赢了小日本,赏弟兄们三天工钱。”

“徐四爷输了呢?”

“掌柜说输了也赏,为四爷敢和小日本赌。”

看上去一次平常的赌耍,这样的事天天都在发生,大赌小赌,包括娱乐时时都在各处进行,用不着特别关注。四爷同角山荣这次掷骰子引起三江社会的广泛关注,因为两个人掷骰子,一方是身份特殊的宪兵队长,输赢以外东西很多。谁敢跟宪兵队长去赌?犹如让一只羊跟狼去赌博,未开始就确定羊输了。四爷也知道自己是只羊,而且是力量不很强大的羊,也清楚对手是一只饿狼,食草动物遭遇食肉动物,基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四叔,你非得去跟角山荣赌吗?”侄子徐梦天劝阻,生怕叔叔吃亏。

“不是我非得,是日本人逼迫。”徐德龙很是无奈。

“四叔,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走?”

“离开亮子里,进白狼山躲躲。”徐梦天为叔叔指出逃生路线,并且答应帮助他潜逃,警察有许多便利条件。

“不行。”

“四叔,你去跟角山荣掷骰子,等于是鸡蛋碰石头啊!”

四爷当然清楚这一点,羊也好,鸡蛋也罢,结果大不了就是死,有死冲着狼和石头。如果宪兵队长让你死,不去掷骰子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何必不死得爷们一点儿。他说:“我不怕死!”

“四叔,这样去死值不值啊?”

“值,咋不值?我要是赢了宪兵队长,意义不同了。”

“叔要在赌道上立棍儿?”

立棍儿原意是戳得住流氓、无赖,在此立名头的意思。显然侄儿不了解叔叔,小看不得赌徒,至少不能小看徐德龙,他的志向和想法真是一般赌徒没有和难具备的,骰子极普通的博技用具陡然变成子弹,他要用它以赌徒的方式与日寇决一雌雄,于是便有了令侄子惊诧的话,四爷说:“我要用骰子打败日本鬼子!”

徐梦天不仅仅是刮目相看叔叔,肃然起敬。他有这样的心理与他的秘密身份有关。名义上他是一名伪满警察,暗中早加入白狼山里一支抗日游击队,做卧底在三江警察局。徐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四叔也不知道。

“梦天,你说四叔该不该去?”

徐梦天心里长满黄连,舍生取义,而且还是以他赌徒独特的方式,支持他想当然,可是,这毕竟是一种赴死,四叔可以慷慨,做侄儿的不忍心。这样去死值不值得?抗日没错,是不是应该讲究策略方式,他做最后的努力劝说:“四叔,我看你还是立刻亮(立时)逃走,还来及。”

徐德龙叫侄子别劝了他要去会会宪兵队长,并说:“为了一个人我也要去跟他赌,打败他。”

“谁呀,四叔?”

“山口枝子。”

“她?四叔跟他?”

徐德龙迟疑片刻不想说的事情还是说了,没直截了当,问:“你见过山口枝子的遗体?”

“放在警察局院内,我看见啦。”

“她的肚子是不是很大?”

“对呀,四叔,怎么啦。”

徐德龙眼睛潮湿,说:“我跟你说梦天,你别跟外人说,也别跟你爹说。”

“嗯哪,我不说。”

“山口枝子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徐德龙爆出惊天秘密,最后遗憾地说,“我没当爹的命啊!”

“我四婶知不知道这事儿?”

徐德龙摇摇头,说:“她不知道。”

侄子徐梦天对叔辈这段奇情怪爱感慨颇多反倒没了感觉,一个日本传奇女子同一个传奇赌徒之间,说死也没人相信产生似爱非爱的故事,结果到底还是有了,夭折得意外,徐梦天说:“冯八矬子亲手开枪,他为什么打死她?”

“有人叫他打死她。”

“谁?”

“找我掷骰子的人。”

“角山荣?四叔肯定?”

“肯定!”

徐梦天不得不去想角山荣同山口枝子的关系,问:“他们有什么仇怨?”

“角山荣杀死山口枝子的姐姐,她找他寻仇。”徐德龙讲了若干年前他同管家谢时仿在悦宾酒楼,目睹角山荣同大布衫子掷骰子输了,将山口枝子的姐姐山口惠子押上赌桌输掉,大布衫子不肯要这个“赌注”,恼羞成怒的角山荣当众刺死山口枝子的姐姐,“山口枝子从此找角山荣寻仇,她当了胡子。”

如果说四叔同山口枝子是情爱故事,她与角山荣则是仇怨故事,最终山口枝子因寻仇而被仇杀。

徐梦天没能阻止得了四叔去赴死亡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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