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蓝的香气还在枕边,早晨明亮的窗将昨夜推走,阿岳睁开眼,高挑的阿蓝已经穿戴整齐,婷婷站在床前,略施粉黛的阿蓝娇媚得体,肌柔骨润,脸上带着幸福的红霞,她忽然给了一个标准的露齿微笑给阿岳,似有自信地问到:“我哪儿最漂亮?”
阿岳故意把眼神放在阿蓝的短裙上,假装成一个混蛋,故意带着戏谑的语气逗她说:“还是穿上你的衣服最漂亮。”
阿蓝听完眉头一紧,显然有一点恼,拿着口红的手,做出一个要给他涂花脸的动作,对于一个没有晨吻,连早晨的一句赞美都讨不到的家伙,应做惩戒。
阿蓝稍作娇怒:“那么昨晚你看到的我,让你觉得不怎么样拉,嘿,不该认识你,我们本来不认识,说不定哪天就各走一边,我觉着你很奇怪哦,你长的挺白的,脸上没肉,身上却这么壮,身体是方的,肉是硬的,我妈妈说这是奸人的相,你们这样的人都是面慈心硬,阴得很。”
“好像和土拨鼠长的不像,这是说我吗?”阿岳装着很疑惑。
“披上毯子就像了,然后再画画。”阿蓝回敬道,继续用口红威慑。
“我刚才接到电话了,好消息是,药品快到了,坏消息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药副作用很大,还会吃了发疯跳楼,这个你应该懂的,我要你发誓,如果你不是最爱我就会被感染,吃药也好不到哪儿去,让这个病把你折磨成枯瘦如柴,如果你心虚了,可以赶快逃走,我就不勉强你。”阿蓝很自然地找到了更具威胁的“武器”。
阿岳很镇定地说:“你说的药是奥司他韦对吗,只有没有发育好的孩子才会吧,而且也只是传说,有两件事情你不相信,一是不相信我百毒不侵,二是你不相信你是女神,你知道你身材有多健美吗,而且你的眼睛美到——能杀人,一笑能倾城。“
“呵!太夸张,我爱听,但是不相信你说的。一笑倾城不知道什么意思,一笑了之我倒是看到了。”阿蓝感觉太假、太过,他神来雾去的赞美,不在阿蓝愿意相信的范围里。
阿岳觉得自己是应该貌似合理地夸她一下,当然也不能让自己的女神太过骄傲。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捧着她的头深情地说:“你知道吗?这么黑这么亮的一双眼,像一个真实的芭比娃娃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对嘴唇好像总在引诱我靠近你。但是我最喜欢你的不只是这个,也不是哭的时候会喷东西在我衣服上的这个鼻子。”说到这里,彭岳故意顿了顿,阿蓝的眼神充满好奇,急切地问,“那是什么?”
“你像个‘小菩萨’你知道吗,你心软,会把人往好处想。你为巴裕哭的时候我就这样觉得,还有这个小菩萨很能干,哪儿有难就去哪。佛说好事做得太多真的会成菩萨,那样你会不会忙不过来?我实在是太想一睁眼就看见你,每天!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可是我真的好希望能够每天看到你。”
阿蓝轻柔地拨开阿岳的手说:“然后把菩萨的爱都普照给你对吗,呵!如果我被感染了,天天流鼻涕,发烧,鼻子喷出紫红色的泡沫,脸上发黑,你还不知跑得多快,我告诉你这些病毒非常可怕,你可不要当儿戏,还有你说的两点都有待证实,鉴于你不敢发誓,还特别猾头,你说的天天的一起,这个主意不错,发誓不如行动,你的要求正合我心思,我没有问题!”
阿蓝在巴裕受伤昏迷后,也曾经怀疑过阿岳,她的直觉告诉她,阿岳的外表具有一定欺骗性,他的恬淡中潜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她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是诸多事实,又不得不让阿蓝放弃这个怀疑,因为阿岳的眼睛明确无误地告诉她,至少是对巴裕,阿岳是绝对不会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每次亲眼看见阿岳的时候,仿佛对方是一望无边的青葱草场,永远淡泊和祥和,没有丝毫的威胁感,值得依靠,甚至有莫名的熟悉。
阿蓝不知道阿岳的真实生活,但是却冒冒失失地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她面对的阿岳似乎永远镇定无惧的,他说话有时候像真的,有时候似是假的,他的真话假话,自己都愿意去相信,面对阿岳她实在不能抵御油然而生的喜欢,她有时候也害怕自己的倾心一往,因为一往将不可收。有几次心里在呼唤,巴裕快醒来,我要你对我说,你也希望我和他一起,让我爱上他对吗,快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还有她不知道的是,往后的岁月,她将陪伴这个奇怪的男人,历经似乎不可穷尽的冒险。而阿岳说的这两点也将会被证明。
阿岳和阿蓝按今天的计划,找到了到防疫所。
就在附近小镇后面的旧土路边,新公路建成后,小镇的中心就逐渐转移到新公路附近,新旧公路隔着一座小山,橘树和小山把旧公路的老街变去成了一个被遗忘的死角,几乎没有什么人住,一所废弃学校成了防疫所,这个选址非常合适。只是陈化败去毫无色泽的学校,加上里面废弃如破烂一样的汽车残骸让这里时空变得倒转,让你失去年代和社会感,加上医护人员严密的防护服,给人带来的强烈的压抑和窒息感,甚至感觉连空气都有毒,似乎这地方是另类的文明遗迹。
病人都在地铺上躺着,屋顶的灯架下面拉了很多条铁丝,用来挂吊瓶,窗户上重新装上了红色的铁纱窗,外面用塑料布做帘子遮蔽窗口,听病人说,因为小镇医院地方不够用才临时使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也宽敞,有人员在加装立式空调,学校外有人在哭。
这就是阿蓝熟悉的工作,她曾经参加很多数次医疗救援行动,见过比这更恶劣的工作环境。阿蓝找到这里的头儿,那是一位看上去很憔悴的中年女士,眼睛黯淡无神,似乎已经超负荷工作了很久。阿蓝拿出证件向她表明了自己身份,并提出希望参加这里的救治工作,中年女性显然欢迎她的相助,马上安排她和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一同工作。穿上防护服的阿蓝在例会上向她们阐明了病毒的类型,告知他们药物正在发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