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叔,这些事我不太了解,不过我看你你这身体问题可不小啊,你可要当心了。”丁晨看着姚其山认真地说。
“咳,你也看出来了,我这都是几十年的顽疾了,治不好喽,苟延残喘吧。”姚其山长叹一声,自己身体消瘦,满脸病容,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有病在身,丁晨能看出来也毫不为奇,他今天多说了几句话,这时已经感觉有些心慌气短。
“姚叔,你这病根源在于心脉,只要医治得当,身体要复原也不算太难。”丁晨淡淡的说道。
“丁晨啊,你知道我为了治这个病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又看过多少所谓的名医吗?我为了治病,几乎倾家荡产,要不是因为这病,我怎么会蜗居在这个地方?”姚其山心绪有些激动,马上就感觉心脏阵阵悸动心跳紊乱,他赶紧做了几次深呼吸平缓心绪,暗道年轻人说话还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啊,蓦然他双目一凝看向丁晨道:“你刚才说我我的病根在心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会医术?”
丁晨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淡淡的道:“你经常头晕乏力,稍一激动就会心慌气促,甚至惊悸欲死,长年失眠多梦,饮食无味,甚则恶梦连连苦不堪言,我说的有没有错?”
姚其山已是眼睛睁得溜圆,张口结舌,失神地喃喃说道:“没错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年来我生不如死,要不是舍不得老妻,小云又孝顺,我又对这人世还有什么可贪恋的。”
说着他已是潸然泪下,好一会才平复心绪,遽然抬头急切的道:“丁晨,你既然能将我的病情说得丝毫不差,可有办法治得好我?”
丁晨脸色从容道:“我前面说了这么多话,自然是有办法治好你的病,要不然不是白说了。”
姚其山大喜道:“你说真的?你真能治好我?”他这一激动心跳突然一阵加速如惊马狂奔,差点昏厥过去,姚小云在厨房听得动静不对,急忙跑过来扶住姚其山靠躺在长椅上,一边埋怨道:“爸你这么激动干嘛,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吗?你的药呢?你放哪了?”
姚其山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姚小云麻利的从抽屉里拿出一瓶丹参滴丸来,数出十粒正要让父亲服下,却见丁晨摆摆手道:“用不着吃这个。”说完也不看姚小云有什么反应,运指如飞在姚其山胸口连点五下,从容收手道:“好了,姚叔暂时没事了。”
姚小云惊疑的看着他的举动,忽然姚其山坐正了身子,一脸惊诧又有些茫然的道:“我这怎么就不晕了?心脏也不乱跳了,我真没事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声道:“丁晨,你这是什么秘术?是点穴吗?你是武功高手还是神医?”他一连串的疑问连珠炮似的发出。
“姚叔,冷静冷静,你不要一下子问这么多,这些事我们以后慢慢说,我现在只是暂时缓解了你的病情而已,要彻底解决问题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丁晨平静的道。
姚其山也知道自己的病不可能随便用手指点几下就万事大吉,但他突然间看到希望的曙光,怎么可能不激动万分。
姚小云也被丁晨的举动震得脑子有些短路,她一时无法相信,这个自己曾经护理过的病号,竟然声称能治好父亲的病,她当然很清楚父亲的病有多复杂多麻烦,为了给父亲治病,在她和母亲的坚持下,家里卖掉了原来的大房子,租住在这套不足五十平米的蜗居之中,也因为父亲的病,她的姐姐在远嫁外地之后五年间都没有回来看他们一次,也因为父亲,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从来不敢买二百块以上的衣服,年迈的母亲还要超市做保洁挣一份微薄的工资,他们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只为撑住一个完整的家。
而父亲心里的痛有多深苦有多浓,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平日里大家小心翼翼谁都不会去碰及这个话题,大家都在默默咬牙支撑着,父亲的病就是压在他们家所有人心头上的一块大石,不,是一座大山,这些年他们是扛着一座大山生活着。
而现在,终于有人帮他们将这座大山挪开卸下了么?
“丁晨,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爸?”姚小云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那是一个人在长时间负重之后松弛下来时肌肉的自然反应,在压力卸下后,才知道人其实早已累得不堪。
姚家父女两人的反应丁晨都看在眼里,他心中也是微微叹息,脸上却现出一付苦笑道:“姚小云你还真把我当成江湖骗子啊,你放心,我不收钱就是。”其实这家里恐怕也没什么家底了,这回自己又得义务献爱心咯。他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原指望着靠医术多挣点钱,却总是遇上要自己奉献爱心的,赚钱大计何时能如愿啊。
姚小云有些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用什么方法?吃中药还是针灸?哦你刚才那种指法也挺神的。”
丁晨略一沉吟道:“姚叔这病最适合用针,用针后再服药调理一些日子就行了。”其实他也可以用升阳回春指,不过这种指法更耗元气,用多了自损修为,丁晨当然要慎重使用。姚其山的病情也远比蔡琴复杂得多,而用针定穴更为精确,导气疏通也更好控制,所以他选择了用针。
姚小云道:“我家里正好有一套银针,本来是想自己学着给我爸针灸的,现在刚好用得上。”
丁晨点点头,也明白了今天她在书店选那本《针灸甲乙经》的原因。
这时候姚小云的妈妈罗翠芬下班回家了,她中等身材,面容显老,鬓边已有不少白发,姚小云将丁晨介绍了一遍,又将丁晨要给父亲治病的事情跟她一说,罗翠芬也很高兴,连声道:“那敢情好,敢情好,就是辛苦小丁了。”但看丁晨年纪轻轻,心中不免多少有些疑惑。
罗翠芬的神情丁晨看在眼里,他起身微微笑道:“姚小云,你去拿针来,也不用太多时间,给你爸扎完针后正好吃饭。”
姚其山虽然也有点迫不及待,但还是开口道:“丁晨,要不还是先吃饭吧,我这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丁晨笑道:“放心姚叔,有半小时足矣,不耽误大家吃饭,而且治完后包你多吃两碗饭。”
三人见他坚持先治病,只得随他。姚小云进自己房间取了银针出来,这一套针一共有三十枚,都是三寸长,姚小云是护士,无菌意识还是很强的,拿来家里常备的酒精将银针仔细的消好毒,放在一个小托盘里。
丁晨让姚其山就坐在椅上,脱去上衣,只见他身上瘦骨伶仃,令观者为之鼻酸,罗翠芬先进厨房做饭去了,姚小云上前来要扶住父亲,却被姚其山拒绝了,他笑道:“古时关云长刮骨疗毒尚且谈笑风生,今日姚某不过扎这几支小小的银针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云在一边看着就是。”
丁晨见姚其山虽然是形销骨立,但神色间犹自有几分豪气,想来在生病之前也是一个豪爽的人,不过关二爷那是盖世英雄,不是凡人能比的,姚其山要不是刚才丁晨给他点过几指定住心脉,这回还真未必能端坐着扎针。
“姚叔,你放松些,这就开始了啊。”丁晨双指拈起一枚银针,轻描淡写地刺入他前胸正中的繵中穴,接着是天池,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再到手臂上的极泉、青灵、少海、天泉、通里、神门、内关、少府,姚小云一旁看的分明,认得丁晨选的穴位大都是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的穴位,只是丁晨行针的手法令她目瞪口呆,丁晨凝神聚气,动作没有丝毫滞涩,拈针、扎下,根本无需停下来辨识穴位,小小的银针在他两指之间乖巧随心,或直入,或斜刺,或浅或深,手法各异却无不随心如意,如行云流水一般。
心经和心包经的穴位行针完毕,另取足三里、脾俞调理脾胃,脐下气海固本培元,神庭、太冲疏通肝气改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