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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条鱼的狂奔(2)

这次借走猪头的,是张栓。张栓和他的婆娘跪在父亲坟前,哭得死去活来。瘦骨嶙峋的儿子站在稍远的地方,摸着一条同样瘦骨嶙峋的狗,好奇且漠然地看着自己的爹娘。后来他看得有些烦,他发现爹娘总是一个腔调和表情,像夏天里不知疲倦的鸣蝉。他把目光移开,去看那个猪头。猪头在烟雾缭绕中笑眯眯注视着正午的太阳,憨态可掬。于是他笑了。他笑了,用手拍拍那条狗的脑袋。

那是极为恐怖的一幕。狗突然疯一般冲向那个猪头,撕咬猪头的一只耳朵。后来张栓说,那一刻,他分明看到,被咬住耳朵的猪头,变了表情。

张栓和他的婆娘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似乎被咬住的,是自己的耳朵。他们很快赶走了狗,却发现那猪头,已经缺掉一只耳朵。张栓说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他坐在地上,竟忘记继续给已故的父亲磕头。

张栓再一次敲开周家大门,再一次塞给周老爷一包点心。周老爷说,给过了。张栓说,您留着。周老爷说,没这个规矩。给过了。张栓说,猪头……周老爷这才注意到那个猪头。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皱纹拥挤成一朵狰狞的菊。他朝猪头跪下,磕头。磕头。磕头。他说,作孽啊!

张栓呆在旁边,手足无措。周老爷一边磕头,一边对猪头说,这怎么可以吃呢?会遭雷劈的。张栓说,是狗……周老爷说,狗?他转过头,看张栓。他充满怀疑的脸,让张栓几乎站立不住。张栓说,真的是狗……周老爷不再看他。他对猪头说,作孽啊!

张栓站在屋前,唤出闯祸的狗。他紧握锄头,大吼,畜生!就把锄头抡了下去。锄头在狗头上一闪而过,发出一声微小的闷响。那狗就站起来,往前走。往前走的狗,脑袋不再完整,像一只被横向切开的葫芦,翻滚着红的血和白的脑浆。狗走向张栓,摇摇晃晃,终在距张栓几步远的地方,訇然倒下。张栓低了头,发现脚边的小半个狗脑壳。有一丝肉,正轻微且快速地跳跃。

张栓站在屋前,唤出闯祸的儿子。他说你为什么不看好狗?儿子看看死去的狗,颤着牙关,再看看张栓。张栓说你说我怎么惩罚你?也劈了你的脑壳?儿子吓傻了,拔腿就跑。他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因为张栓愤怒的锄头紧追上去,在他身边一闪而过。儿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嚎。一条胳膊就断了。他不敢哭。他盯着自己的胳膊,盯着他爹。他痛得汗流满面,满地打滚。

那胳膊,最终,是残了。

张栓第三次敲开周家大门。他领着儿子,扛着狗。已是两天后了,狗有了臭味,儿子的胳膊,肿得像村头的碾砣。他站在周家大院,不说话。那时周老爷正聚精会神地对付那个猪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直到闻到一股恶臭。周老爷说你干嘛?张栓把死狗扔下,又按儿子跪下。他说,这够不够?周老爷慌了,去扶。这时张栓才发现,原来周老爷刚才在向那个猪头上,粘一只猪耳朵。木头刻成的猪耳朵,用了鱼鳞熬成的胶。周老爷扶起张栓的儿子,发现肿成碾砣的胳膊。他血红的眼睛瞪着张栓。他抱起张栓的儿子,老泪纵横。周老爷说,作孽啊!

猪头还原成原来的模样。它咧着嘴,眯着眼,笑呵呵地,遥望并不存在的未来。

周老爷借出他的猪头,从此不收点心。他说不能再收。问他为啥不收,他说不为啥,就是不能收。他一次次从墙上摘下猪头,又一次次把它重新挂上去。他的辫子在风中轻轻地荡。那是1912年的冬天,胶东农村,奇冷无比。他的辫子,瑟瑟发抖。

那个猪头,据说又用了20多年。烟熏火燎中,它的颜色逐渐变灰变暗,直至完全变黑。老年的周老爷把它放在水里冲洗,不管怎么努力,也洗不净。那烟火已经深深渗进它的深层,与它的本身,融为一体。

20多年里,那个猪头笑眯眯地送走了一位位村人,敬奉了一位位鬼神,并给活在世间的人们,心满意足的安慰。

夜晚父亲坐在土炕,给我讲这个故事。他说那位周老爷,是你爷爷的爷爷;那位张栓,是他的一个小侄。我说这我知道,你讲过多次,我不相信的是,全村怎能只有那一个猪头?父亲叹一口气。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说,睡觉吧!

1966年的骷髅

我的远房叔提着四齿粪叉,在1966年某个泥泞的午后向后山狂奔。那里正在掘坟,那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雨后的太阳湿漉漉的。远房叔赤裸胸膛,四个尖尖的叉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是去晚了。村人已经扒开了坟墓,正撬起一个赭红色的棺材。棺木早已腐朽,阳光下散着刺鼻的霉臭。一只狐惊恐地逃离,躲在不远处,放一个响亮的屁。

棺盖被嘎地掀开。围住棺材的村人惊恐地后退,又兴奋地伸长脖子。棺里躺一具白色的骨架。骨架披一袭华美的长衫,长衫上开着大朵的牡丹。那牡丹随风飘舞,变成一只只色彩绚丽的蝴蝶。一霎间,长衫和蝴蝶都不见了。雨后的阳光让蝴蝶化为烟尘,随风飘逝。现在棺里只剩一具骨架。这个慈祥的骨架,是十几年前的张秀才。

村人向地上啐一口唾沫,慢慢靠近白森森的骨架。他们细细端详,幻想能够发现些什么。

远房叔向队长请示过的。他说,挖我家祖坟吧!队长摆摆手。他说你家上数一百代都是贫农,挖了有屁用?远房叔说谁的有用?队长说南岭村掘的是翰林的坟,北岭村掘的是知州的坟,后泊村更厉害,据说掘了康有为的坟……远房叔说扯淡吧?队长说当然扯淡,康有为怎会死在胶东?远房叔说咱村这么多年,别说翰林知州,连个土匪也不出。就掘我家祖坟吧!队长说不行……掘张秀才的吧!

张秀才也是农民。“秀才”不是学历,而是名字。张秀才在地里抓刨一辈子,最远到七里外的公社赶过集。张秀才死的时候,家境还算殷实,儿子给他打了棺材,请了吹鼓队。那天队长和远房叔都被请去吃喝,那是村子难得的节日。队长说掘张秀才的坟吧!上面问下来,就说掘了一个秀才……谁知道真秀才还是假秀才?远房叔就笑了。他说高,实在是高!

队长和远房叔找到张秀才的儿子。队长说破四旧,得挖你爹的坟。他说拥护。队长说会补给你二十斤玉米。他说多谢。队长说那下午就挖?他说没问题。队长说你不去看看?他就红了眼。他正啃一只灰菜窝头,噎住了,脖子上蹦起一条青筋。他说我能去看吗?把你爹从坟堆里挖出来,你会去看吗?队长就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然后和远房叔离开。队长对远房叔说下午我们早些去,说不定能挖出个金元宝什么的。远房叔的脸膛即刻涂抹了彩霞。远房叔说,妙哉。

远房叔从人堆外往里挤,他看到咧着嘴笑的骷髅和咧着嘴笑的队长。那时远房叔很生气,因为亲如兄弟的队长没有遵守诺言。队长半蹲下身子,细细研究那个骷髅。他说张秀才现在怎么这模样?村人就笑了。似乎他的话很风趣。队长说好像屁也没有。村人齐说屁也没有屁也没有。队长说那埋了吧?村人齐说埋了埋了。队长失望地挥挥手。锄耙锨镢一起动作,黄沙飞扬。

远房叔说,且慢。

队长的权威受到挑战,他回了头,不满地看远房叔。远房叔走到骷髅近前,问队长,你看他嘴里,是不是含一个金元宝?队长的脑袋就以很快的速度凑近了骷髅。他离得非常近,仿佛要和骷髅耳语。突然他大叫起来,是金元宝!这个张秀才,坏透了!说完,想去抠。

远房叔说,且慢。

队长被远房叔推个趔趄。刚想发作,远房叔就把四齿粪叉对准他。队长说你想干嘛?远房叔说不能抠,可能有尸虫,咬上会死人的。队长说尸虫?……你把粪叉对着我干嘛?远房叔不理他。他盯着骷髅咧开的嘴巴。他说,这元宝,铜的吧?

凑上一群脑袋。

队长说当然是铜的。张秀才到哪弄金的?含个铜元宝去地府,也不错了。

远房叔再一次把粪叉对准他。亮晃晃的叉齿让队长后退三步。

远房叔突然扔掉粪叉。他把手迅速插进骷髅嘴里。元宝花生米般大小,闪着生硬的黄橙光芒。他伸出两根手指去捏。他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惨叫一声。手刚碰到元宝,骷髅就咬住了他。骷髅的牙齿齐整,动作又准又狠。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深渗骨髓的恐惧和悲凉。

远房叔在原地嗷嗷蹦跳。孤零零的骷髅晃动着,挂在他的手上。骷髅咬得紧,表情狰狞。远房叔开始在山坡上狂奔,一边跑一边甩着他的手。他绝望瘆人的嚎叫让所有人头皮发麻。队长和村人一齐跪下,朝缺了脑袋的骨架磕头。那个下午诡异无比,转眼间,太阳变成椭圆形的紫色。

远房叔终于甩掉了骷髅。骷髅旋转着滚下山坡。远房叔瘫倒在地,狂吐不止……

几年后,远房叔终于扛不住胶东农村的饥荒,闯了关东。前几年回老家,跟我说起这事,目光依然惊悚。

后来呢?我问。

后来张秀才的头骨找到了,和身子合二为一,又下了葬。可是那个元宝,却不见了。全村人天天找,也找不到。

你看错了吧?或许根本没什么元宝。

有元宝。远房叔肯定地说,我的手指分明捏住了它。不会错。

我感到一丝凉意从脚底爬上来,直冲脑壳。我想那个下午,肯定会让所有的村人,终生难忘。

远房叔喝一口烧酒。他慢悠悠地说,我们可以逼迫活着的人就范,可是逼迫不了死人啊!

像感叹,也像总结。

请她来吃顿饭吧

老家伙住在市郊,修鞋为业。他的手在各种各样的鞋面上摩擦,他的嘴里总咬着一颗生了红锈的鞋钉。老家伙修了一辈子鞋。老家伙靠修鞋养活了自己和儿子。老家伙的儿子初中毕业后就进了工厂。机器轰鸣中,他站在铣床前,满手油污。

老家伙的儿子,交了女朋友。

下了班,儿子来到鞋摊前,看老家伙修鞋。这时女孩过来取鞋。她打开挎包,捏出三枚硬币。儿子伸出去接,没接好,一枚硬币滚进下水道。女孩问,算谁的?儿子说,算我的吧。两枚硬币丢进老家伙的人造革提包。老家伙当然不愿意。两块钱,刚够了修鞋的本钱。

可是不久后,儿子就和女孩恋起了谈爱。老家伙兴奋异常。他觉得这一块钱丢得真值。

老家伙很丑,儿子也不漂亮。老家伙很穷,儿子当然寒酸。老家伙没有文化,儿子更是粗人。老家伙觉得时来运转。这么好的女孩,竟看上自己的儿子。不可思议。

女孩在儿子的盛情之下,来到家里作客。儿子嘱咐老家伙,女孩爱吃火腿。于是老家伙在超市转了一个上午,买了最好最贵的火腿。女孩和儿子在厨房里忙碌,他想打个帮手,女孩说,您歇着吧,叔。老家伙心里就乐开了花。以前女孩找他修鞋,管他叫师傅。现在师傅成了叔,距离也拉近了很多。她成为自己的儿媳,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儿子切了满满一盘子火腿,端上桌子。火腿没有摆盘,乱糟糟一堆,看着别扭。老家伙闲不住了,他洗了手,将切成薄片的火腿摆成一朵盛开的花。一会儿儿子过来,看到火腿花,问他,您摆的吗?老家伙说,当然。儿子翘了拇指。他说,真漂亮。

一桌子菜,很快上齐。女孩坐在儿子旁边,安静地吃。突然老家伙发现女孩尝遍了所有的菜,惟独不动那盘火腿。老家伙的心抖了一下,他冲女孩笑笑,说,尝尝火腿。

女孩说,我不爱吃火腿。

儿子说,不是最爱吃火腿吗?

女孩说,你听错了。

儿子不识时务。他用筷子夹起一片,硬往女孩嘴里塞。女孩咯咯地笑着躲闪,儿子的筷子紧紧追随。终于女孩不再笑,她的表情甚至带了几分愤怒。儿子瞅准时机,准确地将那片火腿塞进了女孩的嘴巴。

女孩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惊恐地吐出那片火腿。火腿沾着她的口水,落进鱼香肉丝的盘子。女孩站起来,瞪着眼冲儿子叫,你这是干什么?

儿子愣住了,呆住了,糊涂了,吓傻了。

不欢而散。

几天后老家伙在鞋摊修鞋,看见了女孩。女孩挎着绅包从他面前走过,目不斜视。老家伙喊,闺女!女孩回了头,冲老家伙微笑。那是标本似的微笑。那微笑拒人千里。

老家伙想,到底还是被料到了。

回了家,问儿子,你女朋友怎么不来了?儿子说,黄了。老家伙问,为什么黄了?儿子说,不为什么。老家伙问,不会是因为我吧?儿子说,怎么会。老家伙问,不能再合?儿子说,别合了。性格不一样,合在一起也难受。

可是他们不合,老家伙才难受。儿子三十多岁了,老家伙觉得他应该抓紧。

所以第二天,老家伙没有出鞋摊。他去了超市,买回鸡鸭鱼肉,当然,他没有忘记买最好最贵的火腿。他把这些东西堆在厨房,等儿子回来。

儿子回来了,老家伙垂了手,站着,冲儿子说,请她来吃顿饭吧!你们吃,我出去。

儿子说您这是干什么呢爸?上次吵架,又不关您的事。老家伙说怎么不关?儿子说真的不关。盛火腿的盘子里有一只苍蝇,她看到了,没好意思说出来。老家伙说真有苍蝇吗?儿子说真有苍蝇,咱俩都没看到。老家伙说那你们还能合好吗?儿子说我试试吧。老家伙说那你去请她过来吃顿饭吧。儿子点点头。儿子说,好。

老家伙就高兴地笑了。儿子却转了身,偷偷抹泪。

飞 刀

胖刘的飞刀,是菜刀。

很普通的菜刀。木质刀柄,钢质刀身,土里土气的,往废品站一扔,便再也找不到了。可是这刀拿在胖刘手上,就不普通。一只鸡,只需划拉几下,便美妙分割,这边是骨,那边是肉,骨是完骨,肉是全肉,骨上不留一丝肉沫,肉上不见一个刀痕;一块豆腐,放在大腿上,将刀抡圆,啪啪啪几刀下来,让徒弟小丁寻个盛水的菜盆,把豆腐推进去,那豆腐就会慢慢散开,呈大小均匀的细丝,晶莹透明。和头发一样细。比头发还细。

这不算本事。真本事是,胖刘的菜刀,是飞刀。

胖刘给小丁表演过。树上挂一根绳,绳上系一只老鼠,老鼠拼命挣扎,四肢纠缠。胖刘退后三十米,问小丁,哪里?小丁说,左前腿。胖刘就大吼一声,弯腰低头,就见一道寒光从屁股后面直射出去。走近看,地上掉一只血淋淋的鼠腿。左前腿。

所以说,你很难给胖刘下个定义。是厨子,还是武师?

别的厨子干完活,将菜刀往木墩上一砍,那菜刀就斜斜直立,直等下次厨子再用,才把它拔起。胖刘不。他的菜刀,总是挂在身后。干完活,把菜刀往屁股后面一插,那刀就别在后腰,稳稳当当。然后胖刘披上西装,骑了自行车回家。你盯着他看,总觉得自行车上,驮一只肉球。

小丁手艺不精,把土豆丝切成西餐馆炸薯条般大小。问胖刘秘诀,胖刘说,没秘诀,苦练!小丁又说,那飞刀呢?胖刘说,你学这个干嘛?小丁说,防身,不行?胖刘说,不传!小丁便撇了嘴,菜刀在案板上无精打采地敲。胖刘看看他,唉口气。第二天,小丁发现,胖刘的菜刀上多出了两个凹进去的行楷:胖刘。

那天胖刘回家,行至一处小巷,自行车突然骑不动了,似乎有人在后面生生拽住。来不及扭头,就觉得脑袋嗡一声响,眼前一黑,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摸摸口袋,钱包还在;摸摸脑袋,除了一个鼓起的大包,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再摸摸屁股,糟,菜刀不见了!胖刘愣了一会儿,摇摇头,推着车,继续赶路。

女人正是这时候跑过来的,一边跑一边高呼救命。她的身后追赶着一位杀气腾腾的男人。男人光着膀子,咬着牙。右手握一把刀。菜刀。

女人跑到胖刘身边,看着胖刘,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乞求。胖刘发现女人很好看,颤动的嘴角有一颗跟着颤动的红痣。胖刘说,上车。女人就上了车。胖刘在后面猛地一推,女人就蹬着车,往前冲去。奇快。然后胖刘转身,冲男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胖刘的身子,似一座圆形的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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