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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通过各种途径打听黑人,我去警厅,被警察当作妨碍公务给轰了出来,我找私家侦探,他们也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头绪。到最后,是我去了监狱,本想从覃汉口中得知什么,没想到在门口遇到覃洛,事情才有点眉目。那时,他正巧从监狱里出来,大概是去探望了覃汉。我向他招呼性微笑,他也一笑,彼此有些尴尬。

我走过,他在背后叫住我,“如果是关于那件事,我可以帮你”。

我回头望他,他用无比坚毅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有点相信。当天,覃洛带我去了被查封的办公室。

路上,他走在前,我走在后,我的心很紧,想缓解一下气氛却始终没有言语,反而是他率先开了口,“你相信你父亲吗?”

他问我,让我来不及反应,我结巴道,“相信啊!怎么不相信。”我试图看他的反应,但他一直走在前头,我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

“那你相信我吗?”他继续问我,很唐突。

“也信啊!”我礼貌性回应,但他或许并不相信,“我在猜,你一定在怀疑我,认为毒品和我有关吧!”他有些自嘲。

之后,我们陷入了更为尴尬的局面,他走在前,我走在后,彼此沉默着,空气也变得压抑起来。

我们很快到了办公室,那时,查封的警戒线还没有拆掉,七零八落的挂着,看起来有些凄凉。

因为毒品已经查获,警力有所松懈,所以,我和覃洛很顺畅的溜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异常的黑,我准备开灯,可是,覃洛阻止了我。

“我想问问,如果犯事的是你爹,你会怎么处理?”

覃洛似乎很紧张,他阻止我开灯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的力度中感到害怕。

“我不会相信。”我说,“我爹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了解他。”说出这句违心的话,我都替自己脸红,我从来不知道我爹在想什么,做什么,甚至他为什么收养我,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说我了解他。

“我明白了。”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然后,很得意的笑,“其实,我是吓唬你的,没想到你这丫头不上道”。

我无言以对,准备开灯,还是被覃洛拦住了,“还是不要开灯了,警务还在外面,开灯的话会打草惊蛇,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覃洛很快拉我走,他带我窜过很多地方,我依稀能够判辨那是办公室的仓库,那里经常用来囤放一些过期的,品牌商要回收的商品。

“你不是怀疑我运毒吗?那天警察来搜时,你不是怀疑闵敏加的石膏腿吗?她是受伤了没错,但我们也发现了藏在这里的毒品,你知道闵敏加是明星,她通常是需要注重外在形象的,那天,那么多人来,她又打着石膏腿,见不得观众,所以,我们就躲进了这件屋子,却因为过于慌张,打翻了这里闲置的水瓶,毒品就是从水瓶胆的外侧溢了出来,那些毒品虽少,但汇聚成多,你知道吗?”覃洛一字一句铿锵的说着,没有半丝停顿,让我难以不信。

“小尾巴,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废弃物都是你爹严厉嘱咐下属留心收藏的,你明白吗?”他说。

我听见他叫我小尾巴,我脑袋顿了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伤害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有种猜测,不要因为一己私情,放纵了。”他说,换句话理解就是,我必须去怀疑我的父亲。

“我凭什么相信你。”对于他的坚毅,我只能嘴皮上反驳。

“因为我是覃洛,藻泥的男朋友。”他说,说得很咬牙。

他终于承认是藻泥的男朋友了,所有的一切像是瞬间证明般,藻泥想要生孩子的对象是覃洛,想要牺牲的是覃洛,一直勤奋去爱的还是覃洛,覃汉活着,只是活在他们的欺骗中,我的心莫名的疼,大概是想到了藻泥。

“藻泥曾经跟我说过,小尾巴是她最好,最不会说谎的朋友,她说,对于小尾巴,她充满了愧疚,她说这辈子她欠小尾巴的,她连同下辈子一起还给她。”覃洛的话出现了一丝极力掩饰的哽咽,“藻泥已经走了,我对不起她,所以,我发誓这辈子我要用对你的好来偿还她,弥补她。”覃洛猛地抓住我的手,“相信我,我不曾对你撒谎。”

他的话如一颗颗厉刺狠狠的扎我,他在告诉我什么,怀疑我父亲是必然吗?还是对他这种弥补的爱感恩戴德。

黑暗的地方突然闪出一道白光,我能感受到覃洛很快挡在了我面前,开始扮演他守护者的角色。

灯光的源头出现了一个影子,哭丧着脸,还闪着光的泪珠。

“敏加。”覃洛喊她。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在说藻泥的时候,还是在说要对我好的时候,也许她都在,从最开始到最后,将这个狭小屋子里最大的刺痛统统汇集在闪着光的泪珠里。

覃洛试着去扶她,她就很用力很用力的抱住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又哭了,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哭的。”

闵敏加像一个傻孩子紧紧抱住她的幸福,令我无地自容,转身走开却被覃洛一把叫住,“我知道你不会去怀疑你爹,但是我有证有据。”他还是那么铿锵有力,让我连否认的勇气也没有。

“明天早上七点,我带你去找黑人,到时候,你什么都知道了。”覃洛说道,手电筒的余光让我隐约看到他的脸,写满一定,写满肯定。

如约定的那样,覃洛带我去了一座偏僻的荒山,只有一条崎岖的,长满杂草的小道可以爬上去。

山顶有一家破烂的住户,我想去讨杯水喝,却被覃洛严厉禁止了。

“这间小屋就是你爸经常交易的地方。”覃洛毫无避讳的说。

我鄙夷,这是多么可笑的解释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查实到你爸会在今天下午一点和黑人在这里交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覃洛拉开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水和面包递给我,看来他早已做好十足的准备,我的心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太阳从山尖冒出来,我和覃洛躺在隐蔽的草堆上,享受着阳光的恩泽,很舒服,舒服到让人想睡去。

不知不觉,我真的快入梦了,是覃洛的手机吵醒了我,我有些不耐烦的侧身,想找回之前的睡意。

“你说什么,她现在怎么样?”覃洛猛地撑起来,我想那是一个不太好的电话。

“我马上回来。”

覃洛很急的挂掉电话,然后收拾自己,他是要走吗?

“你去哪儿?”

我蹭起来,拉住他。

他抛开我,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小屋,“时间还早,我会准时赶回来的,你把自己藏好。”

覃洛还是执意要走,我在他身后气得快哭了,可能他也感应到了。

走之前,他回头望我,“对不起,闵敏加中毒了,我必须回去看看。相信我,我会很快赶回来。”

他似乎是在向我解释,可在这紧要关头,这样的解释是多牵强。

覃洛终究还是走了,我再也睡不着,死死盯着小屋,深怕遗漏任何一丝资讯。

时间渐渐走向了一点,我的心跳越发起伏起来,我一直怀着希望等待覃洛的回来,未想我是越等越浮躁,覃洛始终也没有出现。但是,我能肯定,他真的没有骗我,一点十分的时候,一辆普通的小车开上了山顶,下车的人包裹得很严实,黑色及臀风衣和一顶黑色鸭嘴帽。虽然如此,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他真的是我老爹,难道覃洛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屋外的车声,虚掩的屋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的果然是黑人和一群一眼就能识别的混混。

老爹和黑人相识的眼神并不友善,一开始便破口大骂,那声音很大,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想做什么?”老爹说。

“卢总别动怒啊!我和我手下为卢总做了那么多事,卢总总该表示表示吧!”

“你要钱?”老爹疑猜。

“俗”黑人失口否定,“谈钱多伤感情啊!我们谈生意。”

“谈生意,你也配。”老爹很鄙视。

不过,黑人倒是没怎么上脸,“卢总别瞧不起人啊!跟着你混了那么久,多少学了点,不信看看,我货都到了”

黑人随即从手下的箱中丢出白色冒灰的一袋粉状物,“以前,你运毒卖毒多辛苦啊!现在只要你跟我进货就好,别老是跑来跑去,何乐不为呢?”黑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跟你合伙,我可不敢,我知道半年前你入狱,我没有保释你,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你休想用做生意来整垮我。”老爹信誓旦旦表明态度,但黑人还是那么平和,“我可知道你有一个漂亮女儿。”他说。

“你想做什么?”老爹急了。

“你放心,绑架勒索的戏码我不会做,我只想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合作。”

老爹大惑不解。

“我知道你女儿的秘密,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我就告诉她,让全天下都引以为耻。”黑人终于露出狰狞的面貌。

我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我的秘密,这件事竟然关心到我,我恐慌的想要靠近,我想要听的仔细些,我不想遗漏什么,可是我的仔细暴露了我,我踩到了一根干掉的树枝,树枝发出很清脆的声音,我被那几个混混当窃听者抓获。

那天,我听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最残酷的对待,我活着就是丢人,我根本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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