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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妇人产后病脉证治

原文

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病愈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

师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今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

释讲

有人问:刚生产后的妇女,通常会患3种病:一是痉病,二是郁冒,三是大便困难,这是什么原因呢?

老师回答:由于刚生产后血液亏虚不足,出汗又多,容易感受风邪而形成痉病;产后失血多,又因汗多亡阳,容易感受寒邪,所以形成郁冒;产后失血、汗多,严重耗损津液,导致胃中干燥,因此大便困难。

原文

产妇愈冒,其脉微弱,呕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故当汗出,阴阳乃复。大便坚,呕不能食,小柴胡汤主之。

释讲

产妇患郁冒病,脉象微弱,呕吐,不能进食,大便反而坚硬,只有头部出汗,这些症状主要是由于产后血虚,血虚导致阳气逆上,阳气上逆则昏厥,如果能使全身汗出,则昏厥的症状就会缓解。由于血虚阴亏,阳气独盛,以致孤阳上出,挟着津液外泄,因此只有头部汗出。

产妇之所以会容易出汗,主要是由于阴亏血虚,阳气偏盛,治疗时必须使全身出汗,使过盛的阳气随汗而出,以调和阴阳。如果大便干结,呕吐,不能进食,应当服用小柴胡汤治疗。

临症意义

本条论述郁冒病证,与后世所说产后血晕不同。产后郁冒证治,见本条。其产后血去过多而晕者,属气脱,其证眼闭口开,手撒手冷、六脉微细或浮,治宜止血固气;下血极少而晕者,属血逆,其证胸腹胀满、气粗,两手握拳、牙关紧闭,治宜活血破瘀。

原文

病解能食,七八日更发热者,此为胃实,大承气汤主之。

释讲

如果经用小柴胡汤治疗后,郁冒病缓解,也能进食,但过了七八天后又出现发热的,属于胃实证,应当服用大承气汤治疗。

临症意义

本方大承气汤所治胃实证。当还有腹部胀满拒按、大便坚硬,小便短赤、舌苔黄燥、脉象沉实有力等脉症。

原文

产后腹中疗痛,当归生姜羊肉汤主之。并治腹中寒疝,虚劳不足。

当归生姜羊肉汤方:见寒疝中。

释讲

妇人产后,腹中绵绵作痛,应当服用当归生姜羊肉汤治疗。此方还可以治疗腹中寒疝气痛,以及虚劳不足之证。

临症意义

当归生姜羊肉汤亦见《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第十》,用以治疗寒疝腹中痛,及胁痛里急者。当参看。

原文

产后腹痛,烦满不得卧,枳实芍药散主之。

枳实芍药散方

枳实,烧令黑,勿大过芍药等分。

上二味,杵为散,服方寸匕,日三服,并主痈脓,以麦粥下之。

释讲

产后出现腹部疼痛,心烦,胸满,不能安卧的,用枳实芍药散治疗。

将以上2味药,捣为散,每次服方寸匕,1日3次。也可以治疗痈脓,以麦粥送服。

临症意义

本方枳实、芍药为排脓散的组成药物,有排脓之功,故其并主痈脓。

原文

师曰:产妇腹痛,法当以枳实芍药散,假令不愈者,此为腹中有干血着脐下,宜下瘀血汤主之。亦主经水不利。

下瘀血汤方

大黄三两桃仁二十枚座虫二十枚,熬,去足。

上三味,末之,炼蜜和为四丸,以酒一升,煎一丸,取八合,顿服之,新血下如豚肝。

释讲

老师说:产妇腹部疼痛,原本应当用枳实芍药散治疗。如果服药后腹痛不能缓解,这是由于腹中有淤血停滞于肚脐下部,应当服用下淤血汤治疗。此方也可用于治疗淤血所致的月经不调。

将以上3味药,研细末,炼蜜作成4丸,用酒1升,煎1丸,取八合,一次服下,起初排出的淤血颜色好像猪肝颜色一般。

临症意义

干血凝著脐下,其证有少腹坚满、疼痛拒按,舌质紫黯,以及脉涩等。

原文

产后七八日,无太阳证,少腹坚痛,此恶露不尽,不大便,烦躁发热,切脉微实,再倍发热,日晡时烦躁者,不食,食则谵语,至夜即愈,宜大承气汤主之。热在里,结在膀胱也。

释讲

妇人产后七八天,没有出现太阳表证,却出现小腹部坚硬疼痛,这是由于恶露不尽,淤血停滞于子宫所致。如果兼有不能大便,烦躁发热,脉象微实,在下午三四点钟时,烦躁发热更加严重,不能进食,食后则胡言乱语,到了夜晚就好转,应当服用大承气汤治疗。这是由于邪热停滞于内,壅结在膀胱所致。

临症意义

本条未提出在先治胃实以后,再治瘀血。但学者可以自明。胃实已去,可以再采用下瘀血汤之类的方药破血攻瘀。

原文

产后风,续之数十日不解,头微痛,恶寒,时时有热,心下闷,干呕,汗出,虽久,阳旦证续在耳,可与阳旦汤。即桂枝汤。

释讲

妇人在生产后,感受风邪,病情拖延数十天仍不好,出现轻微头痛,怕冷,时常发热,心窝处痞闷,干呕、汗出,病情虽然迁延很久,但仍停留在太阳中风证,此时仍然可以服用桂枝汤以解表散寒,调和营卫。

临症意义

此两条提示临床上审证用药,不拘日数,表里既分,汗下有别。上条里证成实,虽产后七八日,与大承气汤而不嫌其峻;此条表邪未解,虽数十日之久,与阳旦汤而不虑其散,是则施治在于辨证。

原文

产后中风,发热,面正赤,喘而头痛,竹叶汤主之。

竹叶汤方

竹叶一把葛根三两,防风一两,桔梗桂枝人参甘草各一两,附子一枚,炮大枣十五枚,生姜五两。

上十味,以水一斗,煮取二升半,分温三服,温覆使汗出。颈项强,用大附子一枚,破之如豆大。煎药扬去沫。呕者。加半夏半升洗。

释讲

妇人在生产后,感受风邪,出现发热,面色红,气喘,头痛,应当服用竹叶汤治疗。

将以上10味药,用水1斗,煮取2.5升,分3次温服,盖被取暖使身体汗出。如果颈项强直的,用大附子1枚,破开如豆大,煎药扬去沫。如果呕吐的,加入半夏半升。

临症意义

上文第一条云:“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为产后血虚中风化燥而已成痉,治宜养血、滋燥、息风以舒挛止痉;本条产后中风发热面赤、喘而头痛,是正气大虚,正不胜邪,阳浮气逆,有作痉之势,治宜竹叶汤补正散邪。

原文

妇人乳中虚,烦乱呕逆,安中益气,竹皮大丸主之。

竹皮大丸方

生竹茹二分,石膏二分,桂枝一分,甘草七分,白薇一分。

上五味,末之,枣肉和丸弹子大,以饮服一丸,日三夜二服。有热者,倍白薇:烦喘者,加枳实一分。

释讲

妇人在哺乳期间,中气虚弱,如果出现心烦意乱,呕吐,应当安中益气,以竹皮大丸治疗。

将以上5味药,研细末,用枣肉与药混合做成丸如弹子大小。每次1丸,白天服3次,夜晚服2次。如果出现发热的,增加白薇之量至2分;如果烦躁气喘的,加入枳实1分。

临症意义

本条证除用竹皮大丸治疗外,临床上还可选用竹叶石膏汤治疗,疗效亦佳。

原文

产后下利虚极,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主之。

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方

白头翁甘草阿胶各二两,秦皮黄连柏皮各三两。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内胶令消尽,分温三服。

释讲

妇人生产后,气血不足,又因腹泻下利,导致气血虚极,应当服用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治疗。

将以上6味药。用水7升,煮取2.5升,加阿胶融化,分3次温服。

临症意义

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治产后热利下重,症见下痢脓血、里急后重、小腹疼痛、发热或口渴、虚惫疲极等,临床上治之多效。凡热痢下重、虚惫疲极的患者,均可用此方。效果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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