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一边打开手机想找号码，一边微笑说：“沙子哥，你猜猜看，项玉菲是博远电子老总项雨轩的女儿，我去给她作证，袁姐会怎么说呢？”
沙子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其实更惊讶她的诡计多端。
他想了想说：“别的我说不出什么，应该没坏处吧？”
罗兰笑着说：“当然没坏处。”她手里的电话通了。
这天晚上，袁诺芳接到罗兰的电话之前，刚刚和姜丽萍一起洗完热水澡，显得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但是，当她们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个诡异的沪市4412时，忧虑再次漂浮在她们的脑海里。
她们现在忧虑的就是一件事，为了避免危险，更避免今后被人利用，她们要不要割肉卖掉这批股票！这是她们唯一解脱危机的办法！
“妈的，我赔了十几万呀！”姜丽萍大声叫了起来。十几万绝不是小数目。
“我也一样！你舍不得这十几万，你今后一辈子都得完蛋！”袁诺芳回应道。
对她们这两个证券精英来说，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问题。她们对这件事都有清晰而透彻的了解。她们就是有点犹豫而已，有点舍不得而已，说到底，也就是所谓的当断不断而已。
这时，袁诺芳接到罗兰的电话。她说：“阿兰，怎么着？”
罗兰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顽皮的智慧。如何把袁姐移到自己的棋盘里，是她此刻正在斟酌的小伎俩。她如一个天真少女似的说：“袁姐，你干吗呢？”
袁诺芳心里有事，说的就很简短，“也没什么事，正在研究股市呢。”
罗兰就在电话里笑起来，用一种很顽皮的声音说：“袁姐，你知道吧，后天下午，我要帮人打官司去，你说，这是不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呀？”
袁诺芳顿时一惊。她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最怕的就是再惹上新的危机。
她急忙问：“阿兰，你又惹什么麻烦了？干吗打官司？和谁呀？为了什么事？”她一连串地问，想赶快弄清楚，阿兰的官司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罗兰笑着说：“袁姐，你别紧张嘛。不是我有麻烦，是别人有麻烦，我是帮着作证去。你知道吧，前几天，有几个坏家伙，故意挑事欺负两个姑娘。我当时正好在旁边，就特别生气。现在呢，你知道吧，那几个坏家伙居然要告那两个姑娘，你说，他们是不是特别欺负人？所以，我是给那两个姑娘作证去。”
袁诺芳心里不由烦了起来。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呀！还有闲心去给别人作证，她是吃多了，还是搭错了神经！
她不由叫了起来，“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有毛病呀，管这个闲事干什么。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多好呀。你可真是不省事，我就是这么听一听都为你担心。”
罗兰咯咯地笑起来，非常快乐地说：“袁姐，我闲着也是闲着，还可以去法院看一个新鲜呢。真的，我从来没去过法院，就想见识见识，一定特别好玩。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呀，你干吗那么担心呀？”
袁诺芳很生气，就说：“我不跟你说了，你叫沙子接电话！”
罗兰就笑着把电话递给沙子哥，小声说：“袁姐要跟你说话呢。”
沙子哥接过电话说：“袁总，我沙子。”
袁诺芳是个直性子人，跟阿兰和沙子哥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说沙子，阿兰是个小孩子，你可是挺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也帮着她到处惹事？还去当什么证人，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沙子哥连忙笑着说：“袁总，袁总，您别生气。阿兰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什么事都明白。再说，我也就是一个司机。过去给老爷子开车，现在给大小姐开车。我开好我的车就行了，您说是不是？”
袁诺芳说：“你少胡说！你也要看看是什么事呀，怎么还帮着她瞎闹呢！”
沙子哥看着阿兰微笑的眼神，已经猜到她的意思，就说：“袁总，这个事，真不是瞎闹，也挺有意思的。您猜怎么着，那两个姑娘，明明是被人欺负了，还给告到法院去了。可我看那两个姑娘的意思，似乎还不想打赢这个官司。您知道不知道，她们找了一个最便宜也最没本事的小律师，叫什么乔一福的，您说怪不怪？这个小律师连说话都结巴，您说这个官司还能打赢吗？”
袁诺芳奇怪地问：“还有这种事？那两个姑娘是什么人，你查过吗？”
沙子哥说：“袁总，我倒是打听过，是一个什么博远电子公司老总的千金。您知道吧，这位小姐还带着一个保镖。嗬，那个保镖可厉害了，三下两下就把那三个家伙全给打趴下了，您说厉害不厉害？”
袁诺芳一听到这个话，顿时紧张起来，心里更是大为意外。博远电子在她的优选基金里是重仓股，是她绝不可以掉以轻心的。项雨轩的女儿被人告上法庭，她居然还不想打赢官司？这事也太奇怪了。难道这事儿背后，还有其他事儿吗？
她问：“阿兰还真要去作证呀？”
沙子哥说：“是。阿兰挺生气的，已经答应那个结巴律师去作证了。”
袁诺芳皱着眉，还在猜想项雨轩女儿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她问：“开庭什么时候？定一吗？”
沙子哥急忙说：“就是后天，下午三点。袁总，您是不是也挺奇怪的？”
袁诺芳嘟囔一句：“还有这种事，真是够怪的。这样吧，我到时看看，如果有时间，我就去看看。阿兰去给人家作证，别给自己惹出麻烦来。哎呀，这个小阿兰真不让人省心。好了，挂了！真是的！”
沙子哥把手机还给罗兰，笑着说：“袁总对你不放心呢，后天可能也要去法庭看一看。她说，这个小阿兰，真不让人省心。”
罗兰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样好，她最好也来看一看，这样，咱们在法庭上就有亲友团了。”她心里明白，如果袁姐肯去，就算是上了她的棋盘了。
这个时候，袁诺芳也挂断电话，抱怨地说：“你说阿兰这个小丫头，真是闲的！吃饱了没事干，居然给人家作证去！”
姜丽萍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给谁作证？”
袁诺芳没好气地说：“是博远项雨轩的女儿，也不知怎么搞的，惹上了一个小官司。她居然找了一个最没经验的小律师，好像叫什么乔一福的律师。”
姜丽萍一听到乔一福的名字，立刻坐直身体，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乔一福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疑惑。英子她是认识的，那个乔一福她也见过一面，说白了，就是一个傻小子。可听葛涛说，英子好像找上这个傻小子了。
她问：“乔一福？律师？”
袁诺芳说：“没错，你认识？”
姜丽萍把手一拍，“嗨，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葛涛从前的女友，那个叫栗光英的，找了个小朋友就是他，就叫乔一福！我见过一眼，一脸傻样子，个子也不高。葛涛说，他还是个结巴。找他当辩护人，这个官司还能打赢吗？”
“英子的男朋友？”袁诺芳惊讶地问。
“葛涛说是，我可有点不相信。”
“不可能吧？英子我认识，挺漂亮的小姑娘。她找了一个结巴？”
“结巴不结巴我不知道，反正他那个样子挺傻的。”
“你说这年头，怎么什么事都有呀！”
“喂，黑袁，你是不是准备去法院？”
“臭姜，是你想去吧？”袁诺芳盯着姜丽萍，阴阴地笑着。
姜丽萍就也笑了起来，“我去看看那个小律师嘛。葛涛那家伙，为英子好不放心呀，都念叨好几次了。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小律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诺芳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我肯定要去呀！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呀！项雨轩家就是出现一只耗子，也是我的麻烦。后天，我得去看看，看看他女儿想搞什么鬼！居然还找了一个结巴律师！”
姜丽萍说：“我也去。我还没正眼看过这个小律师呢，看看他到底有多傻！”
袁诺芳向她叫道：“你不要光顾着看热闹！你动脑子想一想，别人怎么知道我们买了沪市4412！”
姜丽萍把她的尖下巴向上一扬，“你嚷嚷什么！这几天我天天动脑子，就是想不出来！妈的，不会有人在门外偷听吧！”
她见风就是雨，倒被自己这句话给提醒了。她站起来就跑到门口，先小心听一听，再轻轻拉开门，向外张望。
袁诺芳看着她大笑，“你以为那家伙跟你一样笨呀！还偷听呢！你傻不傻！”这个时候，她的心思又转到项雨轩女儿的小官司上。她居然不想打赢官司，找了一个又傻又结巴的小律师，她想干什么呢？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项家的大宅子里寂静无声。
许莹湘穿着软底拖鞋，在这所大宅子里慢慢地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