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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用木棍掘土,很是费力气,好在这片土地不是很硬——太硬的话雨水也不会渗得那么快了。蒋小楼忙活的时候,叶斐然去附近转了转,寻找地道入口,既然下面有地道,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可惜他到底没找着。这结果倒是可以接受,如果入口这么容易被发现,那凶手也没有必要修地道了。

两人一个挖坑,另一个负责清土,轮换着干。几个小时之后,一个深达两米左右的坑挖出来了,值得庆幸的是,一直没有遇到夯土层,否则就是上帝也没办法了。尽管如此,还是忙了几个小时,眼看着黄昏将至,叶斐然有点着急起来,望着夕阳说:“太阳快落山了,怎么办?要不然明天再说?”

“下面都是沙土,”蒋小楼的声音从坑里传来,他现在人在坑里,已经看不到了,“我再试一试——”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叶斐然连忙跑过去,只看到一个脸盆大小的漆黑的洞口,蒋小楼的人已经不见了。

成功了!果然有地道!

叶斐然激动得不行,冲下面喊:“喂,你怎么样?”

“没事,不太深。”

“哦,那我也下去。”

“等等!”

这句话说晚了,叶斐然已经跳下去了。

地道不很深,叶斐然在地上崴了一下,站直身子,透过上面照下来的光,勉强可以看到蒋小楼的脸,见他以一副很奇怪的神情望着自己,忙问:“怎么了?”

蒋小楼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你着急下来干什么,火把和长矛呢?”

“哎呀,忘了!”叶斐然抬头望去,洞穴的开口四周,都是九十度的斜坡,下来容易,想上去可就难了,当下为难道,“这可怎么办好?”

“算了,摸黑走吧,这样也许还不容易被发现一点。”

叶斐然左右看看,两边都是漆黑的洞穴,一时不知该走哪边,蒋小楼却转身往右侧走去了,叶斐然以为他是随便选的,也没在意,追上去时才听见他说:“水是往这边流的,说明至少有一个出口在这边,我们先这么走,不行再转回去。”

离开那个挖开的洞口不远,地道里就漆黑一片了,他们俩宛如盲人摸象一般,摸着洞壁小心地往前挪动。洞壁是凹凸不平的岩石,上面有水,很凉。

在地道里,随时都会遇到危险,蒋小楼嘱咐叶斐然不要说话,走路也尽量不弄出声响。身在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里,随处可能潜伏着危险,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单调的流水声,叶斐然心理素质不差,但此刻也不免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真希望地道快一点到头,或者起码来点亮光。

“我摸着左边走,你走右边,这样有岔路就会发现了。”

叶斐然依言去做,往前走了半天,路还是只有一条,如蒋小楼预料的那样,地道的系统并不复杂,幸好如此,假如地道复杂得如同迷宫一般,他们连走出去都成问题,更别说找人了。

忽然,叶斐然伸直的手臂触碰到一个软软的身体,吓了一跳。

“是我,”蒋小楼的声音传来,“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什么味道?自从下到这里,叶斐然只闻到地道特有的一种类似机油的气味,别的什么都没闻到,当下快走几步,用力吸气,从对面吹过来的微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煳味,是草灰吗?

“前面可能有人烧火。”

“我们走慢点,要注意了。”蒋小楼嘱咐道。

行不多远,便能明显感到地道在向左转,经过了一个大约九十度的弯,再拐向右边。叶斐然猜测,如此这般是为了配合上面礁石堆的走势,右转之后,又往前走了有百来米,忽然一个急转弯,转过去,眼前顿时一亮——有一道红光从远处射过来,不是很强烈,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蒋小楼再次嘱咐叶斐然小心,然后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出亮光的,是一个即将熄灭的火堆,旁边还有一堆木柴,有一些白色的东西,走近看,原来是螃蟹的壳,已经干掉了,也不知是多久前的了。

“咱们没来错地方,他肯定就在附近。”蒋小楼睁大眼睛,朝四周张望着。可是由于火堆的存在,反而给他形成了视觉盲点,衬托得周围格外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叶斐然往火堆走去,想在附近找找看有没什么痕迹,蒋小楼伸手去拽他,说:“不要往那边去,小心——”

话还没说完,叶斐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回头看时,蒋小楼缓缓倒在地上,他身后站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火光映在他脸上,使叶斐然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猛地后退了几步,叫道:“是你!”

胡旺阴着脸,掂着手里那根把蒋小楼击倒的木棍,弯腰下去,对着蒋小楼检查了一番,才站起来,朝叶斐然看去。

“他怎么样了,你把他怎么样了?”叶斐然忌惮胡旺手里的木棍,不敢自己过去查看,只好冲他叫起来。

“只是昏过去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叶斐然注意往他身后看去,才发现那里有一个拱形的洞穴,应该是地道的分支吧,刚才他一定是躲在那里面,趁他们不注意,从后面偷袭了蒋小楼。

叶斐然再一次为自己的鲁莽后悔,假如他们有火把和长矛在手,哪里会给胡旺偷袭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把他堵在洞里。现在可好,凭自己一个人,手无寸铁,想对付比自己强壮且有武器在手的胡旺,那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我知道你们会找到的,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他用脚踢了蒋小楼一下,“他太狡猾了,他一直都知道我在这里,但不知道我藏在哪,所以不敢来找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把你带来。他是不是告诉你,我是凶手?”

这句话在叶斐然听来,有点贼喊捉贼的感觉,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这个,我以前不敢告诉你,怕你泄露出去,现在可以说了,地道是高迪无意中发现的,他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公开,一直暗中注意,如果有人到这里来,那这个人就是凶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结果,他看到这个警察来过几次……但是没有别的证据,万一他不承认,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胡旺冷哼了一声,目光四下流转,接着说:“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像个野人似的,还不是被他逼的。那一次,他半夜跟踪我,想要谋害我,你知道吗?幸亏高迪提前告诉我,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没有办法,我只能先躲到这儿来,别看这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敢来抓我,地道这么广,他不知道我到底藏在哪,万一抓不到我,却被人发现,不更加证明了他是凶手吗,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藏在这儿呢?”

听他这样说,叶斐然心里想的是,那高迪为什么可以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呢?像这种情况,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是高迪在其中捣鬼,但是高迪已经死了,没人会怀疑一个死人,所以,真相要么是胡旺撒谎,要么是蒋小楼撒谎……自己该相信谁?

“你不相信我?”胡旺向前走了一步,将手中的木棍扔掉,在火光的映照下,他那对闪闪发亮的眸子显得极为诚恳,他望着叶斐然,“我相信你,高迪说过,你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太单纯容易被人欺骗,你被他骗了。我一直想抓住他的把柄,但他太狡猾了,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我没办法,只能把自己藏好了。本来我跟高迪说好,他们出海如果失败,等他回来,我们就先下手,把这个警察先控制起来再说,没想到他居然死了。唉,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叶斐然试探地问。

胡旺低头瞅了一眼蒋小楼,“我之前想过杀他,你肯定不同意,那就把他绑起来,关在地道里,让他不要有机会破坏我们的计划,我帮你们做木筏,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胡旺激动的语调,让叶斐然几乎要相信他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并没有依据,摇着头,一边向后退。

“你还是不信我?”

“我……”

胡旺弯腰捡起了木棍,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这么做。到时候你会明白,我才是对的!”

火堆快要熄灭了,一切都暗淡下来。叶斐然心急如焚,一点主意也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你是对的。”

叶斐然与胡旺一起朝地上望去,蒋小楼醒了——只是醒了,人还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胡旺冷笑道:“别说好听的,你相信我,难道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等了好一会儿,蒋小楼才喘着气回答:“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个笨蛋,你被高迪骗了。本来我只是怀疑他,但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可以确定了,他就是策划这个‘游戏’的人,毫无疑问了。”

听他说完,胡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连叶斐然也默默摇头,一个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胡旺轻蔑地说道:“死人不会为自己辩解,你尽管往他身上推好了。”

蒋小楼不理会,反问道:“是他亲口告诉你,他见我来过地道?”

“没错,你不承认吗?”

“就是这句话,让我确定他是凶手,因为我之前没来过这里!”他将脸转到叶斐然那边,看着他说,“我没有证据,你跟高迪认识很久,你好好想想,他是不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已经发现我是凶手,还能一直隐忍不发?再说,你不是他最信任的人吗,为什么他一直不告诉你真相?你每天跟我在一起,他不怕我把你害了?”

他说得没错,叶斐然仔细一咀嚼,这些都是疑点,可是……“你自己说过的,假如高迪是凶手,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最后还死在海里,不是吗?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对,他绝不会冒险,但若反对出海,又会暴露身份,我要是他,我一定会在刚出海不久,就找机会把木筏或船桨破坏掉,这样大家就不得不返回了。我猜他一定也想到这个办法,才会从容出海,这很容易做到。那封署名为胡旺,劝陈晓珊上礁石的信也是他冒名写的,一切都是阴谋。”

“什么信?”

胡旺这句问话,验证了蒋小楼的猜测,他的确对那封信的事一无所知。

“高迪是不是给过你什么吃的,或者喝的,是没给过其他人的那种?”蒋小楼问胡旺。

“他给过我一种奇怪的烟,让我抽,没有牌子。吃的喝的倒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果然,我猜得没错,那烟很可能是迷药的解药,我说为什么睡觉时只有胡旺没被‘催眠’呢,原来是这样。高迪选中了胡旺来迷惑我,所以给了他解药。”

“等一下,”叶斐然说,将话题拉回到之前,“你还是没解释清楚,高迪后来为什么遇害了呢?难道是假死?”

“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作假,除非陈生撒谎,但这更没有可能。”

是的,他说的这点,叶斐然也考虑过,只是……蒋小楼现在说这些,不是堵自己的退路吗?

蒋小楼轻轻地嗤了一声,估计是在笑。火堆已将熄灭,叶斐然只能略略看到他的影子,已看不见他的脸了,只是感到奇怪,他有什么值得笑的呢?

“还有一种可能。”蒋小楼接着说,“高迪只注意自己的计划,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一心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不过出海之后,他又改变了计划,没有那么做,而是把两个同伴杀了,自己装作幸存者回到岛上来。那个人杀掉他们的时候,高迪还没有实施他的破坏计划,结果……呵,人算不如天算,他玩弄了这么多机关,没想到把自己先玩死了。”

“你说陈生?”叶斐然惊道。

“你胡说!”胡旺叫了起来,“一派胡言,陈生跟他们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蒋小楼不理他,只对叶斐然说:“你好好回想一下,当初我们说要乘木筏冒险时,陈生是什么表现?他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那是因为,他不想回到内陆上,明白吗?他跟踪张莫莫两口子上岛,为的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其中原因不用我解释吧?后来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只有他表现得很开心,因为他可以跟张莫莫天天在一起了,虽然多个吴健波,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走不了。他眼看阻止不了大家的出海计划,实在没办法,他只好也报名,目的就是想跟吴健波同归于尽——”

“不可能!”胡旺打断他说,“得不到一个人,就要毁灭她最亲的人,还赔上自己的性命,世上有这种人?”

“有的,陈生就是。”

叶斐然深表赞同,无论任何时候,陈生给人的感觉都是冷酷而自私,只有在张莫莫面前才会表现出热情的一面,好像他是为了张莫莫一个人而活着。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自从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时刻围在张莫莫身边,显然是因为吴健波死了,他又看到希望了。昨天晚上,他做噩梦,说了很多梦话,虽然没什么重要信息,但我今天试探他,他的反应更加深了我的怀疑。还有很多小事,我也懒得说,因为没有证据,这到底只是一种猜测。”

叶斐然蹙眉不语,他想起那天在有鼠尾草的树林前,陈生的一些奇怪表现,莫非,他在幻觉中看到了死去的吴健波,所以当自己问他看到什么的时候,他不敢回答?

“可是,他为什么要连高迪一起杀死呢?为了封口?”

“当然了,他们三个在一条船上,陈生没法在瞒住高迪的情况下杀掉吴健波,只好连他一块做掉,在那种情况下杀人是很容易的,最简单的,只要把他们踢进海里就行。”

“就为了这个,多杀一个无辜的人?”胡旺还是有点不信。

“当然了,如果不杀高迪,计划就要泡汤,他能狠下心杀一个人,就不会在乎多杀一个。”

这个说法,叶斐然也是赞同的。

为了博取叶斐然的信任,蒋小楼接着说道:“如果高迪是凶手,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他跟东川都属于心理变态,我猜测,是他和东川共同策划了上次的游戏。东川死了,他又卷土重来,把你和黄芸弄来这里,并且冒充东川。他把你们迷昏,自己开船过来,把带来的尸体换上船夫的衣服,然后自己假装也被迷昏……一切天衣无缝。

“这种变态,不愿意自己杀人,否则‘游戏’于他而言就没乐趣了,他喜欢看人窝里斗,所以他挑中胡旺。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是互相误会了,他利用这一点,让我们相互怀疑……只可惜他自己意外死在另一个心理变态的人手里……偏有你这种白痴还在维护他,全世界都找不到你这么单纯的人了!”

“胡说!”胡旺听不惯他的讥讽,大发雷霆,将手中木棍朝他掷去,这时候火堆已经彻底灭掉了,他本意是想发泄一下愤怒,没想真正打他,不料蒋小楼居然闷哼了一声,再没动静了。

真打到他了?胡旺擦亮打火机,凑近一看,果然蒋小楼闭着眼不动了。他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对叶斐然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有嫌疑。你现在总不会怀疑我了吧,那照原计划,把他绑起来吧。”

打火机有点烫手,胡旺将它弄灭,摸黑往自己居住的洞穴走去,“我去拿点柴火,把火升起来再说。”多天来,他都是居住在这个破地方,趁晚上他们睡着之后,到外头找点东西来吃——他是沿海人,懂得怎么样在沙子下面挖到螃蟹和虾蛄,当然这个得碰运气,所以吃的方面,还过得去,主要的问题是要耐得住孤独……

叶斐然摸到蒋小楼身边,摸了摸他的鼻息和心跳,都很平稳,这才放心,在旁边坐下,苦苦思索着蒋小楼方才说过的话,除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蒋小楼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蒋小楼的推论是否正确,那就是陈生,不过,怎么样才能让他说出真话呢?

叶斐然陷入沉思,连胡旺走过来都没察觉。直到胡旺点着了一把干草,叶斐然才回过神来,循着亮光望去,胡旺把一些树枝放在燃烧的干草上,再凭着记忆,往蒋小楼所在位置走去,刚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惊道:“人呢?”

叶斐然一愣,四下张望,的确不见了蒋小楼的人影。胡旺赶紧从火堆里抽了一把干草,拿在手里照亮,往两边的地道走去,过了好久才回来,神色慌张地对叶斐然说:“完了,他跑了。”

“不会吧?他那个样子……难道是装的?”

“不像,就算是,第一下他确实被我打得结实,不可能还有力气走,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一再摇头,突然拍了拍手,“没准他还有同伙,对,一定是这样!”

“同伙,怎么可能?”

胡旺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相信他?他那些谎话倒是编得不错,我都有点相信了,可是他如果真是好人,为什么要逃走呢?关键是,是谁把他救走的?”

叶斐然无言以对。他现在脑子乱了,彻底乱了。

“走,出去找找看。”胡旺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钻进之前那个洞穴,几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用火把照给叶斐然看,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袍和一副白色的骷髅面具,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叶斐然就全明白了,黄芸最早看见的幽灵,就是这些东西。

“这些是我在那个洞里发现的,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可能是他的仓库。”

叶斐然点点头。

胡旺把东西扔下,迈步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叶斐然紧随其后,经过他们挖洞的地方时,胡旺停下来,抬头看着洞口,“你们可真不容易!”他苦笑了一声,才迈步接着向前,走着走着,胡旺突然又停住了,“到了。”

到了?叶斐然歪着身子,从他肩膀上方看去,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阻挡着,这怎么可能是出路呢?

胡旺转过身,将火把递给叶斐然,说了声:“拿着。”然后他快走两步,身体前倾,两只手往前伸着。叶斐然凑近一看,才发现他是在推一块凸起的岩石,没有费多少力气,他就把岩石推开了,顿时有微弱的光线泄进来——当时天已经黑了,是月光。叶斐然走到外面,睁大眼睛朝周围看去,原来他们身处礁石山的一面斜坡上!

胡旺蹲在洞口前,将那块岩石又塞了回去,远远看过去,与旁边那些嶙峋的怪石融合在一起,毫不起眼。这地方本身就偏僻,他们不常过来,也难怪一直没有发现了。可是既然如此,高迪又是怎么发现洞穴所在的呢?叶斐然实在想不通。

下山途中,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暂时保密,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谁也没有更好的提议,只能决定一边造木筏,一边寻找蒋小楼,不管他是好人坏人,得先把他找出来再说。

毫无意外,蒋小楼不在营地,别的人则都在,见到失踪已久的胡旺,不消说,所有人都惊呆了,陈晓珊哇的一声扑进胡旺怀里,大哭起来。

“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胡旺只说自己是为了躲避危险,在高迪的提议下,藏身在地道里,现在,他觉得没必要再躲下去,所以回来了。“具体细节,我慢慢告诉你们吧,总之小叶可以作证,我不是坏人。”他用这句话堵住了大家的疑问。陈生朝他们过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说:“那个叫蒋小楼的警察呢?他哪去了?”

“失踪了。”叶斐然看了胡旺一眼,说。

“我们一起去了地道,结果失散了,找不到他了。”

“怎么会,他能去哪儿?”

叶斐然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说出真相,况且这真相里还包含着对陈生的怀疑。他默默望着陈生,心中不免想: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杀人犯?假如有办法能确定真假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搞清楚蒋小楼那一套推理是不是正确的,他本人是好是坏,也就立即可辨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胡旺安慰了陈晓珊几句,便急着要求寻找蒋小楼——他始终认为蒋小楼是凶手,认为他有伤在身,又逃走不久,现在去找他的话,找到他的可能性还大一点,越晚希望越小。

最终他们商定,女人们留在营地,三个男人出外寻找。临走之前,陈生再三叮嘱张莫莫,让她好好在营地待着,哪儿都不要去,又请求陈晓珊照顾好她,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看到这情景,叶斐然与胡旺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其中意义,不言自明。

从营地出来,三人先是直奔地道所在的礁石山一带,围着礁石山绕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胡旺便说:“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分开找吧,一人往一个方向去,千万要注意安全,拿好武器。”他口中的武器,是一根结实的木棍。

“你一定要注意,”他特别嘱咐陈生,“那个警察不一定是好人,如果你找到他,只管把他带到营地,他说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

“为什么?”陈生睁大眼睛。

“没时间细说,你听我的就好了,如果他身边有人,那你就不要硬拼,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他们约定好,以半个小时为限,到时候不管能否找到人,都要回营地去,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说完,三人便分开了。

陈生独自往西边的树林走去,本来他不愿跟大家分开行动,最近两天的离奇遭遇,已经把他吓成了惊弓之鸟,晚上再也不敢一个人出来,所以他本想跟他们分开之后,直接到海滩或别的开阔的地方去——假如有危险靠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才不管蒋小楼是死是活。不过后来他想到,可以借找人的机会,去树林里摘点野果什么的,带回去给张莫莫吃。她今天还是没怎么吃东西,虽然是她自己不想吃,但是陈生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别说树林里的危险是看不见的,就算有怪兽躲在树林里等他,他也会毫不犹豫进去的。

他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一边快步在林中穿行,来到那丛长着小红果子的灌木跟前,这地方还是叶斐然带他来的,野果叫什么他已经忘了,味道有点酸,像山楂,但比山楂难吃多了。不过他们对食物的要求早就不是好吃了,而是管饱就行。

野果所剩无几,陈生本想自己吃几个的,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将摘到的野果塞满裤子上的两个口袋,心里喜滋滋的,转身要离开时,顿时呆住了——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没错,是吴健波,他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

陈生愣了足有三秒钟,才回过神,转身要走,吴健波却突然扬起手,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门上就挨了一下重击,紧接着又是两下,他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几乎同一时间,蒋小楼从昏迷中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脑袋很疼,尤其是前额,摸上去好像肿了一个大包,他一边轻轻揉着,一边朝四下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我怎么会在这里?蒋小楼只记得,自己在地道时,被木棍狠狠砸中了太阳穴,之后好像是昏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被人从地道给救出来了?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时,目光无意中触及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儿,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他伸手把它拿起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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