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地界

‘柱子，前面是什麽呀’毛头拉起裤子向一群小孩跑去，边跑边叫。‘干吗呀，碰到鬼啦，拉个屎鬼叫鬼叫的’一个大一点的小孩对那个叫毛头的小孩吼道。’‘就是，就是，就没有见过你这麽胆小的’一群小孩嘲笑道，‘真的，你们过去看看呗’毛头几乎哭了向那群小孩祈求道。大家扭不过他，便三三两两的跟着毛头向那边走去。大家到了地方一看，草地上躺着一个人，年纪不大，但是穿着打扮和大家格格不入。柱子是这群放牛娃中最大的，所以他壮着胆子向这个异种人叫道；‘你来自哪里啊’问了三遍，还是没有回音。一个胆子大的孩子过去踢了一脚，那个人才揉了揉眼睛，这一动作把一群小孩吓得四散。章明看到自己躺在草地上，四周都是大山，几头黄牛在那里安静的吃草，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长的很茂盛。章明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这是什麽地方，自己不是在那个洞里吗，怎麽躺在这里，这是什麽地方，脑中有无数的问号却没有答案。就在章明瞎想的时候，一大群穿着古装衣服的人向自己走来。章明有些纳闷，难道自己跑到剧组来啦，肯定这些人过来时清场地的，也好，正想问他们这里是什麽地方呢。人群围着章明，有大人有小孩，默默的，谁也不说话。‘你们是哪个剧组的啊，这里是什麽地方啊’章明小心的问，人群还是没有人回话，只是都看着他。过来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穿着光鲜一点的人挤进人群。章明打量此人，年龄不大，但比自己大，长了一些古人才有的胡子，头上还带有发髻。此人走上前来，先是深深一鞠躬，抱拳说道；‘敢问仁兄来自哪里，来此有何贵干’说完紧盯着章明。章明也有些意外，演戏何必对一个陌生人也说戏词啊。但是章明还是回答啦他‘我老家是河北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这里，这里是什麽地方’待他说完，人群议论了一番，还是那个人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说道；‘恕愚兄愚昧，不知河北此地，此乃黄州府’，一听那人说完，章明心里一震，什麽，江陵府，难道我在古代，不会的。抱着一丝侥幸章明继续问道；‘现在是什麽年代啊’小孩们听到章明的问话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人不知道现在什麽年代’人群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了，那个光鲜的人假装哼了一下，众人安静下来啦。‘仁兄不知道当今是弘治年吗’什麽，听到回答後，章明大叫了一声，不可能的，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弘治不是明朝的皇帝吗，难道自己穿越啦，不会的，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大家被章明的这一动作吓了後退一步，那个人身体也是微微一闪烁，但是很快就保持镇静。‘兄台，听到什麽，这麽激动’那人还是不温不火的问道，看来真的是到明朝了，怎麽办啊，以後就见不到爸妈啦。但是眼前还有这麽多异样的眼神。这麽觉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摆平。’兄长见谅了，鄙人初到贵地，不明方向，才有刚刚一番胡言乱语，万往兄长及众位友人海涵‘章明也学着他们回答道，这群人听到章明的这番话後，才慢慢又靠近来。‘那个绅士模样的人听到这里好像有些失望，只是做了一辑，便离开啦，看到这人前後的表现，章明感到有些意外。人群也随之离开，只有一个人还站那里看着章明。‘兄长，有何见教’章明也学着给剩下的这个人做了一辑。那人有些恐慌，拉起章明说；‘先生，你可折杀我啦，此大礼我承当不起’这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看先生对此地陌生，不如到我家暂住几晚。一看这天色，章明只好同意啦，但是知道古人讲究礼节，所以说道；‘兄长，看来要打扰几日啦’那人拍了拍章明的身体说走，章明跟着他去了他家。不到一会看见了一个村落，十几户人家，房子依稀的建在一个山洼里。现在都冒着炊烟，房子都是土胚房，一看就知道都是穷苦人。拐了几个弯，便到了这个人的家，家不是很大，就三间土胚房，用竹条编了一个院子围着房子，家用的工具摆放在院里，虽多，却不淩乱，看来这家主人很勤劳。进了门，那人便招呼开了‘来客了，快做饭去，做点好的’说完便对章明笑了笑进去啦。章明四处打量着，看来自己真的穿越到明朝啦，今天晚上自己就要尝尝明朝的饭菜啦。接过椅子，章明很惊讶，这个椅子是用树木做的，但是却找不到一丝缝隙。想不到做工这麽的精细。和那个人坐下後边闲聊起来，‘兄长尊姓大名’章明率先开口，男人笑了笑，牙口很好‘先生取笑了，我粗人一个，姓牛，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我牛三’说完又笑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哦，三哥，以後就不要先生长先生短了，我姓章，单字一个明字，以後就叫我章明好了’听到章明这样说，牛三慌了。‘这怎麽能行呢，’牛三诚惶诚恐道；‘三哥，你看你，我们以後就以兄弟相称，不要为那些繁文缛节所累。’章明安慰牛三道，‘兄弟真是实在人啦，其实我也觉得这绕口的很’牛三憨笑道。真是一个厚道的汉子啊，章明心里想。这时里面一个微软的声音叫吃饭。‘叫什麽叫，我正在和章兄弟说话，’牛三吼道，‘三哥，刚刚是－－－－－’章明问道‘章明兄弟别见怪啊，刚刚是内人叫吃饭呢’牛三对章明说话又变成了憨笑。‘三哥，嫂子是好心叫我们吃饭呢，不要责怪她’章明说‘兄弟，这娘们好没心思啊，我们在谈话她在大叫，肯定要骂的嘛’说了一会儿，总算是进去啦，桌子上就章明牛三两人在吃饭，‘三哥，章明不叫嫂子吃饭啊’章明看见就两人吃饭便问牛三。‘兄弟，没事，我们吃饭，别管她’章明此时才感到古时女子地位的低下。看到桌上就两个菜。一个是鱼，另一个叫不出名。看着章明迟迟没有下筷子，牛三以为章明吃不惯‘兄弟，实在对不住了，家里穷，没有招待好你’听到牛三的话，在，章明立马说道；‘三哥，不是不是，我只是刚刚想到家人所以才会这样，三哥千万不要误会，三哥肯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章明还敢挑三拣四的，这就是章明的不是啦’章明解释道‘哦，兄弟是想家啦，果然是大孝子啊，刚刚听到你和李公子的谈话说你家是河北的，不过我不知道河北在那里，愚兄帮不了你’牛三听到章明刚刚的话才放心啦。‘三哥，不知道你刚刚所说的那个李公子是什麽来头，’章明想知道‘哦，你说李公子啊，他可是我十里八乡的大人物啊，是举人老爷啊’牛三提到李公子眼神有些不对，章明听到这位李公子是举人，才明白，原来在草地时，他说话没有人敢插嘴的，他知道在古时候，举人就意味着是官了，老百姓肯定怕啊。知道这些後，章明也没再问什麽啦，吃完饭便到牛三给他安排好的房子里睡觉。第二天起来准备洗脸刷牙，便听到牛三在外面问起床没有，章明回了一声‘起来啦’牛三便进来啦。‘三哥，早上洗刷－－－－－’听到章明的话，牛三跑到外屋，一会儿进来时，手里拿了一些章明不知道的玩意。‘三哥，这是－－－－－’章明有些不解‘这是洗脸的，这是刮嘴的，很好用的’牛三笑道，听到牛三这样说，章明知道这肯定不能和以前比了，只有将就一下呗。所以对牛三说‘三哥，真是麻烦你啦，’‘说什麽麻烦呀，你有事就说，不要客气’‘三哥忙去吧，没有事啦’‘那好，我做活去了，有事你就问毛头啊’‘毛头，这是’‘哦，忘了和您说，我小子，呵呵’提到毛头，牛三又憨厚的笑啦，章明也偷偷的笑，看来牛三对自己的儿子感觉很好。简单吃完早饭後，章明没有事便在外面瞎逛，村里基本上没有人，成年人都做事去，小孩放牛的放牛，玩的玩。章明现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麽办，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是继续住在牛三家中还是离开，可是离开又能去哪里，那里才是终点。想到这里，章明就心烦，索性不去想。就这样呆在牛三家过了几天，章明感到烦死啦，必须找点事做，晚上牛三回来後，章明便找到了他，和他说起这些事。‘三哥，你看给我找点事做呗’听到章明的话，牛三急了‘兄弟，你这说的是甚’‘三哥，你不要误会，我就是闲的慌，没有别的意思’牛三这才平静下来‘这样吧，兄弟，明天我去城里做活，给你找个私塾’‘三哥，你在城里做什麽呀’‘没什麽，就是一些粗活’‘三哥，带着我做呗’‘兄弟，你说什麽呢，这种下等活不是你做的’‘三哥，我和你一样，没有什麽高低之分’‘好吧，兄弟，既然你执意如此，明天和我一起去’第二天一大早，章明就起来啦，穿着牛三的衣服，准备走的时候，想着烟还没有带呢，所以顺手把烟盒火机装在腰带上。出了门，看见几个人和牛三打招呼。‘牛三，你个混小子把他带着跟你做事，你良心被狗吃了’汉子们都在说牛三，章明知道一定要解释，所以说‘大哥们，你们错怪啦三哥啦，是我要去的’说完，想起腰间还有烟，便掏出来，发给大家。‘哎，这是什麽，’‘大家都很疑惑’章明这时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所以自己先抽起来，众人看见章明这样，也学着他，抽起来。‘哎，别说这个比那个旱烟叶抽起来舒服多了’‘是啊，这是什麽呀’‘兄弟，这是你们那里的特产吧’牛三问章明，章明在心里笑，这也算特产，幸亏来的时候包里装了一条，说不定，这烟在这里还能卖个好价钱呢。众人坐上车【牲口拉的】，章明坐在车上一边听着这群汉子的闲聊，一边欣赏着明朝的乡村风景。此刻正值闲时，大家田里的活都干完啦，没有事做的时候，有点手艺的人就会在城里找点活干干，补贴一下家用。深夏的野外真的很美，走到哪里，哪里都有花香，都有醉人的果香。一群小孩光着屁股在河水里闹着，尽力挥洒着他们的童年。偶尔汉子们也会聊一些在当时算是成人的笑话，无非是谁家女人手好看，一人说完，大家都跟着笑，章明在想要是他们知道几百年後，大家的笑话时，还不知道他们会笑成什麽样。但是为了配合他们，章明也跟着笑，想尽量与他们更近的融合。村里离城里其实也不远，晃晃悠悠的也就到了，看到大家都带着被褥，就有些奇怪，便问道；‘三哥，你们晚上不回来’牛三此时正与大夥开玩笑，说的不亦说乎。没有听见章明的问话。章明一想，也对啊，这走路就要一半天的时间，晚上再回来，那这一天就折腾在路上啦，自嘲起来。‘到了，兄弟，到了江陵府城啦’章明揉了揉没有睡醒的眼睛，一张开眼睛就看见牛三在摇晃着自己。顺着牛三的指向，章明看见了几百年前的黄州府城，城门不是很好，甚至有点破旧，没有那些历史电视剧上的城墙那麽耐看。城门洞两旁站着几个城门兵，穿着半旧的衣服，斜斜歪歪的靠在墙上，偶尔检查一下过往行人，偶尔看见那个姑娘好看，调戏调戏一番。车子进过城门的时候，牛三和那几个人打起招呼。‘六爷，您几位还在呢’跳下车，对看城门的点头哈腰的说道，除了章明，其他几位也下去啦，都跟着赔笑。‘喂，牛三，车上那人谁呀，够胆啊’一个兵看见章明没有下车，有些不舒服。‘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我一远房亲戚，没见过世面，你别介意’哦，一个愣小子啊，‘牛三，你们家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啊，哈哈’众当兵的没有事做，取笑起牛三啦，牛三也不介意。‘呵呵呵，看爷您说的，父母生的，没有办法啊，我到是想和爷您一样，可是没有那命不是’呵呵呵－－－－－，一阵寒暄，总算是进城啦，其实黄州府不大，也就几条街，还没有现在一个小县城的市区面积大，但是在当时可了不得，那可是荆王王府所在地、长江漕运总兵官的府第所在地，还有管着六七个县的黄州府台。路上熙熙攘攘的，但大多是男人，女人很少见。沿街叫卖的小贩各有千秋。有卖吃的、有卖小孩玩的、有卖菜的、很多－－－－，街上也不乏衣着鲜亮的绅士，但更多的是穿着粗布衣福的穷人。章明跟着牛三一伙穿过两条街，来到一个角落带着，那里早就聚集着很多人，大都是光着膀子，要不就是穿着短袖的。找了一个地，一伙坐在地上等活干。柳八爷来啦，快跑啊，街上有人在喊。顿时街上就乱套啦，小贩们都忙着收拾东西，人们到处四窜。这些力帮们，也都跑起来。章明正在思考时，被牛三拉起跑起来。跑到一个角落时，就看见几匹马上坐了几个人，带头的人穿着紫色的长袍缎子，脚部被带子绑紧，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几匹马，十来个人，一个矮小个的男子喊起话来；‘大家都听好了，该孝敬八爷的钱谁也躲不掉，除非你不想在黄州府混啦，八爷的手段大家可是都见过的。你们谁－－－－’后面章明就慢悠悠听到。章明看见牛三这一伙人脸色都吓白啦，心里知道这个八爷肯定是那种恶霸，难怪大家怕得要死。章明没有想到一到城里就遇到这种人，但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有忍，只好学着牛三他们一样萎缩在角落里。八爷闹腾了一阵走了，大街上重新繁荣起来，小贩们的叫喊声又出现了。牛三他们又回到了刚刚坐过的地方，等待着有人招工。呆坐在那里闲着无聊，章明正昏昏欲睡的样子，前面又吵起来啦，一个穿着长袍大褂的人和一个力棒争起来。力棒此刻正跪在那个大褂人面前，牛三他们好像是见多不怪，继续打起盹来。章明却兴致勃勃的看着，‘掌柜的，行个好，再给我宽容几天，我马上还房租’那个力棒哀求道‘大栗子，不是我狠心，你看你已经三个月没有交房租啦，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掌柜的似乎也很无奈。‘力棒还是跪在那里，继续哀求’众多力棒都装作没有看见一样，打盹的打盹，闲聊的闲聊，好像没有看见，人心的冷漠真的很残酷。牛三醒了。看见章明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场景。‘兄弟，别看了，那种人活该，有点钱就去赌，前一阵子还把老婆输给人家啦，这个掌柜的人不错’牛三咧咧道，章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