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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城

夕阳斜斜的倚在半空中,时值傍晚,是一天之中极阴的一个时间段之一。

当日月交替之时,便是人间阳气最弱的时候。还有一个时间段便是午夜子时。

在池塘边愣愣的看着小鱼嬉戏的叶未兮似乎是忘了时辰,忽地猛然站起,一阵恐惧感袭来,叶未兮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快步往家里走去。

周围潜藏的小鬼碍于叶未兮手中的佛珠而不敢上前,但是贪婪的目光却笼罩着叶未兮小小的身子。

叶未兮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吱嘎——”

推开门,叶未兮拍拍胸口喘了口气,放心的将佛珠戴至手腕。

“爹~兮儿回来了。”叶未兮朝屋里的人喊着。

屋里的男人满头华发,似是六七十高龄的人。此人正是叶未兮的父亲。本是三四十岁的人,却因为病痛的折磨而看起来跟六七十岁的老者无异。

“咳咳,兮儿,快过来,咳咳……”床上的男人捂嘴咳嗽着。这让看着的叶未兮一阵揪心。

‘爹的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啊……’

内心的担忧,却也无能为力,快步跑至床边,任由父亲的手在她头上抚摸。

“兮儿,爹撑不了多久了……”

还未说完,就被叶未兮的话语打断“不会的!爹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男人叹了口气,他自己的身体,他怎么会不知,只是这个孩子才十岁,这样小……真是苦了她了……

收起手中染血的手帕,摸摸叶未兮的脸,良久,良久……

直到叶未兮都犯困了的时候,男人才叹了一口气,这让叶未兮内心一阵心悸。

突然,男人猛地咳嗽出声,只见猩红的血流出嘴角,叶未兮不由得哭声喊道:“爹!爹!你怎么了?!你等一等,我去找村口的李大夫!”

“兮儿!不……”未等男人说完,叶未兮就匆匆跑了出去。

见到叶未兮离开屋子,门外的鬼怪便如饿狼扑食般的跟上,紧追不舍。

叶未兮跑到桥头的时候,一只没有眼睛、满脸是血的骷髅拦住了她的去路。叶未兮吓的摔倒在地,慌忙把手挡在头顶,却迟迟不见骷髅的攻击袭来。

原来是手腕上的佛珠。

没想这么多的叶未兮连忙站起,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咚咚咚!”寂静的夜里敲门声显得格外响亮。

“李大夫!李大夫你开门啊!我是兮儿!叶未兮!求求您开门!救救我爹爹!”叶未兮边敲门边喊,直到门打开,一个白发老人背着药箱出来。

“未兮啊,走吧。”老人慈祥的拉着叶未兮的手,带着她往她家走去。

老人的这个举动这让周围的鬼怪退了一步。

医生救过很多人,可以说算是改变过一些人的命格,所以鬼怪不敢靠近。但叶未兮却还是握紧了手上的佛珠。

“李大夫,求求您救救爹爹。”叶未兮一边拉着李大夫快步走着,一边说道。

“老夫会尽全力的,只是你慢些,老夫跟不上你。”李大夫的步履有些蹒跚,毕竟人老了,虽然心急救人,但是自己却跟不上前面拉着他手的叶未兮的步伐。

周围的鬼怪不敢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未兮和李大夫,仿佛只要有机会便会冲上去将叶未兮吞蚀下咽一般。

到了叶未兮家中,李大夫快步走至叶未兮父亲面前,拿起他的手把脉。

李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旁边的叶未兮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见李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恕老夫无能,令尊怕是……”

“怕是什么”叶未兮着急的询问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大夫。

“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李大夫心一横,说了出来。但是又担心的看向叶未兮,害怕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瞬间,叶未兮的父亲却舒心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叶未兮目光呆滞,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床上的父亲拉过她的手,仿佛交代后事一般,语重心长的对叶未兮说着。

“兮儿,以后爹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下修仙的门派也很多,你身体异于常人,去学习一些防身吧…咳咳咳……”叶未兮眼中满是心疼,奈何她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是无泪之人……一出生就没有眼泪……

一旁的李大夫看着叶未兮摇摇头,这孩子一出生便克死了娘,而且出生的时候光有啼哭声,却无半滴眼泪。且当晚满城阴冷气息覆盖,每家每户都能听到鬼怪尖锐的笑声。城中鬼火萦绕,甚是恐惧。自那以后,每家每户的人都认定她是怪物,从小就孤孤单单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下父亲也要走了,这孩子该怎么过啊……

“要不……未兮就由我养着吧……毕竟我也是医生,那些鬼怪也奈何不了我吧。”李大夫看着叶未兮父女,又是一声叹息……

沉默,沉默……直到叶未兮的父亲含笑离去……才听到叶未兮略带哭腔的声音:

“不了李大夫,我毕竟是不详的人。我还是听爹爹的话,去找个仙家学习吧……”

“哎……也罢,先把你爹埋了吧……”李大夫无奈,只好和叶未兮把叶父埋了。

时间缓缓过去,叶未兮木然的做着一系列程序,挖坑、将父亲放入、掩埋、立碑。

心里苦笑,自己的父亲去世,自己却不能流出任何一滴眼泪。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清晨,阳光的光辉洒满了每一寸大地。叶未兮在父亲的墓前拜了几个响头。然后回家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后,叶未兮手中握紧佛珠,拜别李大夫,离开了她生她养他的这个小城。

一路上,每家每户的眼神都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别人家的孩童看向她也带着害怕的眼神,叶未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李大夫看着叶未兮远去的身影,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抓药救人。

待叶未兮转身时,小城已经看不太清了。她心里默默想着:

‘爹,兮儿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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