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我坐上秦臻的机车回校。
走到楼梯口,苏烨爽朗开心的笑声隐隐传来,我抬头,看到苏烨站在五楼的走廊上,旁边是一个清秀娇小的女孩,他的一只手放在那个女孩子头上,表情温柔。
“喂,小格格,你……”
秦臻见我愣在原地,他奇怪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要说出的话一下子卡在喉边。
“走吧。”
他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有着隐忍的情绪,复杂万分。
“啊,刚才腿一下子麻掉了,走不动,哈哈……好奇怪耶!”
这么拙劣的借口,我竟然能说得出来。
可是,这么拙劣的借口,秦臻笑了。
他说。
“小格格,该不是想让我背你吧?可是,你太重,我怕压死我耶。哈”
他这样笑,好像我刚才看到的情绪不过是幻觉一样。
“是不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苏烨都不会喜欢我?哥哥,没有你,还有别人,就是不是我。”
刚踏进教室的时候,我收到了这条短信,甄娜发给我的短信。
“你在哪?”
我迅速的回了过去。
可是等了许久,甄娜没有回。
我拨打她的电话,竟然关机了。
我心里一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往门外跑去。
“喂,滕格格,你去哪?”
秦臻在后面大喊,声音焦急万分。
“甄娜那边,等等就回!”
“甄娜吗?她中午就没出现了啊,待会要是回来了,我让她去找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喂……”
教室里没有她。
图书馆旁的大榕树下,我们三人常聚集的体育场,操场中间的大草坪。
通通没有。
该死,到底去哪里了?
我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不停的想着她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走道上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隐隐约约浮现了一个身影。
甄娜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间,俨然是一副保护自己的方式,旁边落满了凌乱的草屑。
“就是不是我”。
我想起短信上这句话。心里一痛,她该是用怎样的心情按出这条给我的短信。
“喂,你还没死啊!”
我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声音轻快的嘲笑她。
“呵呵……”
甄娜依旧埋着头闷声而笑,声音沙哑。
“喂,说话的时候不看人,很没礼貌耶!把头抬起来啊……”
“不要,现在好丑!”
她摇摇头,我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
“你……”
我的声音顿住了,卡在喉边。
刘海凌乱的贴在额边,双眼通红,红得要像要滴出血来,脸颊上泪痕斑驳,眼睛下方一块块的红印明显是拼命擦过的痕迹。
“是不是丑得像个鬼?”
她艰难挤出了一丝笑来。
“是,像个鬼,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我声音艰涩的说道。
“呵呵……”
一时无话。我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她的头靠在膝盖上,眼神暗淡。
“呐,哥哥,我不好吗?”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我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自顾自的说着。
“为什么是这样呢?他慢性胃炎,我每天早上逼着他吃早餐,天天大清早的打电话喊他吃饭。天气变冷了,他每次都穿得很薄很薄,我拉着他去挑衣服,一间间的挑选,他心情不好,一个电话,我半夜三点就赶去他那里。我甚至……甚至,教他刺绣,那副送给你的刺绣……”
我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痛,想环住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娜娜,别这样。”
“那我还能怎么样?”
她仰起头,哀伤的盯着我,似乎希望我能给她个答案。
“你说,我怎么犯贱成这样了,我他妈怎么犯贱成这样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看我一眼,即使是这样,他说,希望我别缠着他,说看着我就烦……”
看着她高高扬起的头,拼命抑制住的眼泪,我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来。
“我去找他过来。”
“不用了,哥哥,没意思啊,这样子。不要去……”
我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