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终于独自一人了，我们终于可以平起平坐的好好聊一聊。”
刘季心情有些舒畅，三年来总是被面前这个小子打压，蚕食家族产业，而自己六七十岁的人，似乎连和他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白肚，平常这个时候司徒无常肯定还在睡觉。
今天他也很想睡，可他身后的人不允许他睡。
司徒无常回道:“刘老爷子想要聊些什么？小子奉陪便是。”
刘季想了想，问:“司徒公子似乎对我看穿你的计谋并不惊讶，可否告诉我这个老人家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司徒无常看着他。
白痴吗？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是少不了这么一点炫耀心理，真是个白痴。
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并不惊讶刘老先生看出我的计谋，因为刘彩为你提出的调虎离山并不是我想出来，而是他自己为了能在我面前邀功，创造机会让我击败你，才想出来的一招俗计。”
司徒无常打开了折扇，轻轻摇了起来。
“刘老先生不了解无常不稀奇，可是无常很了解刘老先生。”
刘季哦一声，有些不相信。
“刘老先生不必大惊小怪，刘老先生是精算大家，在京城长安待过很久，曾有一个弟子叫程峰对吧？”
刘季嗯了一声，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程峰他记得，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在精算方面的成就，肯定远超自己。
司徒无常扭头对着刘季笑了。
鱼白肚发出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他牙齿很白，笑起来很好看。
“我碰巧来自长安，有一个老师，也叫做程峰，乃是一位真正的精算大家，我从程老师那里，听过很多关于刘老先生的事迹。”
司徒无常不由得想起在长安时，程峰每次提起自己的老师之一的刘季，总是会说，这个老家伙除了会算数，就是个废物。
“所以从我收到刘彩的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蠢货要离死不远了。”
刘季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要平静自己的内心，因为司徒无常的话是告诉他，他的计谋一早就被看穿了。
也许他只是想扰乱我心神，好趁机逃跑。
司徒无常又说道:“那个蠢货的计策，太简单了，我只是叫他通风报信，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擅自做主，下了一步乱棋。”
司徒无常把刘彩的耳朵用图表包好，丢到了山下。
“可惜的是，我原本以为刘老先生毕竟是精算大家，不至于那么蠢。”
说完，司徒无常对着刘季拱拱手，声音里包含了歉意，他说道:“我错了，刘老先生，你真的那么蠢。”
刘季呆住了。
他被我抓在手里……
他生死被我操纵……
他竟然还敢骂我？
“你既然说我蠢，那你说老夫蠢在何处？”
刘季的心，有些乱了，他仿佛猜到了司徒无常会说什么。
司徒无常道:“你所嘲讽刘彩所说的计谋，真正的核心在于鱼死网破四字，而你，还是中计了。”
不论是调虎离山还是引蛇出洞，刘季最后还是带人来刺杀司徒无常。
最后，刘季，还是中计了。
刘季忽然觉得山上吹来的风冷得有些刺骨，说道:“就算中计了，你还是在我手里，我只要向前把你推下去，伪装成失足，天亮后，常州城就是我的了。”
司徒无常摇摇头，轻轻的嘲笑出声。
“是你，在我手上。”
山路上多来了一个人。
一个红衣男人。
一里红来了，他走的很快，腰间挂着佩剑，像是个上山游玩的旅客。
刘季忽然明白了，自己把调虎离山改为引蛇出洞也是徒劳，司徒无常要的，就是他亲自带人来刺杀。
惟有自己带人来刺杀，他才有理由杀自己。
司徒无常看着刘季，脸上信心十足，问道:“刘季，你明白了吗？”
刘季道:“可你们一个是残疾，一个是丹田气海被封的废物，又能做些什么？”
一里红脚步很快，已经走到了刘季一伙面前，拔出了剑。
他换了一把剑，一把比之前好几十倍的剑，一把红色精钢打造的剑，一把司徒无常送他的剑。
“我的剑，不需要灵力。”
一里红用剑指着刘季说道。
司徒九五曾想禁制一里红的丹田气海，可是……
一里红的丹田气海已经被毁了。
司徒无常接道:“我之所以入住同福客栈，因为那是刘家的产业，有刘家的人，我说的话，你听得见。”
司徒无常闭上眼，又说道:“我也学过精算，我算出了十九种可能性，碰巧就有有现在这种情况。”
一里红朝着司徒无常问道:“刘季要留给你吗？”
司徒无常点点头。
一里红扭头，对着二十二名黑衣人。
他的剑，靠的本就不是丹田气海里的灵力。
丹田气海被毁，他的剑术才得更上一层楼。
他出剑，二十二名黑衣人只剩下十七个。
他的剑，真的很快。
司徒无常看着他想起地球上的一句话。
天下武功，惟快不破。
“刘季，我们从来没有平起平坐过，实力如此，计谋如此。从三年前我踏入常州第一步，刘家，结局就注定了。”
“杀了你，还有转机吗？”刘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司徒无常点点头。
他死了的话，一里红就会走掉，司徒家群龙无首，一切自然有转机。
刘季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刺向司徒无常。
他不敢把司徒无常推下去了，山路间意外太多，也许他运气好被一棵歪脖子树挂着，或者被猎户给救了。
他必须用这种最原始最稳妥的办法。
卷起袖子就杀！
那一刀上隐隐被气体覆盖。
刘季，是一个繁星境的武者，一个人抵得过三到五个年轻男人。
修行有五境，繁星，皓月，烈日，厚土，苍天。
一百人里，能修行者，不到两成。
这两成人中，能越过繁星境者，不过十人。
不过通过司徒无常研究发现，灵力除了能使用少数的奇门异术外，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个加力量加速度加生命力的增益BUFF。
“我说过，我们从未平起平坐，实力如此，智谋如此。”
司徒无常拿起扇子，用扇面挡住了刺来的匕首。
那扇子很普通，是街上最常见的逍遥扇，骨架用的只是常州外的梨花木，扇面用的是常州作坊的纸张，上面只是画了一个在亭子边弹琴的男子。
很普通的扇子。
那么就是说……
司徒无常。
会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