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份,林家接到了三份大学录取通知书。林依被上海一间商学院录取,她想学习经商,以后帮助爸爸打理公司;林芳北京一所传媒大学录取,她一心想学播音主持;林惜就糊里糊涂的在本市一所音乐学院就读,爸爸要她以后当个音乐老师。
到了八月末,两个姐姐就要到很远地方读书了,爸爸妈妈和林惜都很难过。特别是林惜,分别时与两个姐姐抱头痛头,哭成了泪人。来到这人间,她基本上都没有与两个姐姐分开过。现在要分开了,也许人生从此天各一方,聚少离多,总叫人难分难舍。
开学后,林惜就开始住校了,但周末就可以回家,能得到爸爸妈妈诸多关爱,能与姐姐常常网上聊天,日子慢慢地也过得习惯了。
一天,林惜正在上课,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林惜偷偷地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也就把它按掉:不是打错,就是骚扰人的,别理它。但很快又打了过来,林惜担心挨老师骂,把手机调成静音,心想:打个饱吧,等下课了,打回个电话臭骂,不学泼一点总觉得好欺负是不是?
等下课后,林惜出走廊,拿出手机一看,不得了,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许多还是大姐和二姐打来的:“出了什么事?”林惜吓得手发抖,脚也发软。哆哆嗦嗦地回拨了大姐的电话。
“喂-----”一句还没出口,大姐就气急败坏地朝电话里吼:“为什么不接电话!快回家去,家里出事了,刚才安叔叔和王伯伯拼命打你的电话都不接------”
“出什么事了”林惜一惊还没听到出什么事,就大哭起来了。走廊上都是课间休息的学生,大家惊诧地看着她。
“爸爸妈妈出事了,你----找---安叔叔去-----”电话那边传来大姐哽咽的声音。
“轰”林惜好像感觉到惊雷霹过来,头很沉很沉,知觉慢慢从脑海边抽去,想找一个廊柱靠一下,才走两步就倒下去了,身体软绵绵的,好像深秋一片残叶随风飘零-----
感觉到鼻子嘴唇之间刺痛,林惜又悠悠转醒,看到刚才上课的老师在掐她的人中。突然想到爸爸妈妈不知出了什么事,心狂跳起来,马上一跃而起,强忍着眼泪与老师和班长说了几句话,转身朝学校大门飞奔而去。
学校离家近,打的士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林惜拦了一辆的士,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却不敢回拨安叔叔的电话。自从安叔叔的情妇死后,她一直对安叔叔有敌意,安叔叔来家里作客时都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她非常想讨好安叔叔,希望他笑着对她说:骗你的!
人总要长大,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
林惜心里纠结良久,还是冷静地拨通安叔叔的电话:“喂,安叔叔,我是林惜。”
“惜儿,你长大了,要冷静一些,现在我要对你说些不好的事,你要坚强起来。”安叔叔在电话那边先给林惜打预防针,他知道,林惜身体弱,担心噩耗会把她压扁、打碎。
林惜又失声痛哭,她知道这种话意味着什么。电话那边也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双方都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安叔叔,我会的,你说吧。”林惜咬了下嘴巴,平静下来,好像一个死囚犯在等待枪决的宣判。
“你爸爸妈妈遭遇车祸了,我在市人民医院,你来抢救室门口找我就行了。”电话那边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了话。
“师傅,快掉头去人医。”林惜心里轻松了些,可能爸爸妈妈受伤了,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当林惜来到人医抢救室门口时,抢救室的大门刚好打开来,两个护士将一辆盖着白布的车子从里面推出来。一个医生跟在后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安叔叔说:“男的已经死亡了,女的生还机会渺茫,家属把这病危通知书签了吧。”
林惜顾不上安叔叔递过来的通知书,一把扑到那辆车上,掀开白布,看到全身裹着白布,脸色苍白的爸爸,“啊!”大叫一声就晕死过去。旁边站着的王伯伯的妻子一把抱住林惜,泪流满面。安叔叔和其他几个爸爸的朋友则在商量着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