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才六点多钟,天就全黑了。
夜色浓黑,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该回家睡觉了,而对于热衷夜生活的人,这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
东方大酒店酒巴的一间包房里,音响放得响,很劲,如果不适应的人走进去,就会觉得好像有一个大棒槌,一下一下地锤打着心脏,嘴巴会因为耳朵的太大压力而不停张开来吸气和呼气。一个二十五左右的男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吼着节奏很快的情歌,正是那天调戏林惜的男子,叫陈子杰。旁边两个男子正在听着他唱歌,嘴巴里还不时地哼一句,有时还闭上眼睛,很深情很投入的样子。他们正是那天用电脑和玩手机的男子,这两个男子分别是陈子杰的亲哥哥陈子可和哥哥的好朋友罗亿,三个男子的旁边都有一个打扮得很漂亮时尚的美女,她们是酒巴里坐台小姐。
一曲唱罢,房里面马上安静下来,静得好像从喧嚣的地狱一下子掉进真空的天簌。
“陈少,接下来唱哪首?”坐在陈少杰身边的美女甜甜的声音简直钩魂摄魄。
“我歇歇,先喝点东西,哥,亿哥,你们唱吧?”陈子杰边说边拿起桌上美女帮忙打开的一支啤酒,仰着脖子牛饮起来,直到那瓶酒见底才罢休。
“我来唱一曲!”陈子可说着,拿想咪头。用一只手轻轻梳理了一下三七分的头发,甩甩头,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唱起来。这是一曲很伤感的情歌,他仿佛沉浸在唱歌曲的意境中,闭着眼,一脸痛苦的样子,旁边的人都看着他,应该不是听呆了而是看呆了。他身边的美女很解风情地向他靠过去,用她那像蛇一样的双手轻轻揽住他的腰。
曲终时,陈子可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情歌意境中走出来,脸上看不到一丝抒情后的快乐。他也拿起酒瓶猛喝。
看到他那样,开始时的热烈气氛跑掉了,三个男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一支接一支地喝着酒。他们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喝醉酒后弄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出来。三个美女看到那个情形也不敢再来献殷勤,担心三个男的不对劲时把她们当出气筒,只希望拿到她们今晚的报酬走人,但又不敢出声,三个互相在使着眼色。
陈子杰发现她们的意图,随即拿出一叠一百元大钞摔到她们面前,说了声:“滚出去。”三个美女匆匆数了一下人民币,笑容可掬地与他们说“88”,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
“子可,你还在想着她吗?都那么多年过去了!”罗亿打子女一个酒嗝,往嘴里塞了几粒酥脆花生米,眯着红红的双眼看着他说。
“哥,天下女人多得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今天本来高兴得很的,你这个样子让大家很扫兴。”陈子杰说着又喝了一口酒,脸上热热的,头晕晕的,有六分醉了吧。
陈子可不说话,还是一个劲地喝酒。眼看再喝下去大家都会醉得走不动了,罗亿就建议结账走人算了,陈子杰也有此意,便站起来催促陈子可快走。
三人走出酒吧,因为有些醉意,不敢马上驾车回家,便沿着酒店那条路散步。经过酒店大门前时,看着“东方大酒店”几个大字,陈子杰就想到那天戏弄林惜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陈子可和罗亿都莫明其妙地看着他。
“还记得前两天在这里吃饭时那个服务员吗?很好玩!”陈子杰摸一下自己的嘴巴,回味着亲林惜一口的美妙感觉。
“你到哪里不调戏美女的?我们都习惯了。那天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太过份就懒得管你。”陈子可不屑地说。罗亿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要显示自己能干,就要把人家弄到手才算数,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净是把美女吓哭而已。”
陈子杰笑眯眯地看向酒店大堂,并不理会罗亿,心里好像在盘算着什么,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身体失去平衡,他双手挥舞了好几下才站直。后面有两三个跟着大人的小孩子看到了,嘻嘻哈哈地笑着,还学他的模样挥动双手,气得他想骂人。看到前面有一个牵着宠物狗的女人在慢慢地走着,他把刚才那绊到他的东西用力朝那条狗踢去,打中了狗的一只脚,狗吃痛便大声惨叫,三脚跳着拖着主人往前跑,主人很生气,但回头看到三个酒醉的黑衣人,以为是黑社会的,嘴里的“臭流氓”还没说完却被狗拖着跑得喘不过气来。三个无聊的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