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登QQ、逛逛空间,王佳的状态大部分是关于恋爱的悲观论调,看得出来她和男友有矛盾了。崔小军想到王佳不再是热烈,只是在心口有瞬间的刺痛,仅仅一瞬间而已,崔小军想自己会慢慢适应这样的刺痛,直至忘记了这样的感觉。
小军躺在床上已经是十二点了,还有人没睡下,宿舍被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打游戏激烈的鼠标点击声四起,习惯了的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很快便鼾声四起。
早上的课去上课的人越来越少,小军还没出门就已经受了毛毛的托付:“如果点名替我答声到,如果没点名就传达一下老师有啥指示,下课回来给我带份盒饭。”小军已经习以为常,背上书包刚要出门刚刚醒来的老五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几点了?”“七点四十。”小军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唉唉唉,你是不是要去上课?替我答声到。”“我已经身负重托了。”“那也不差我这一个啊。”“你当我是演口技的?被抓大家都玩完,我走了。”耗子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把T恤往头上一套便僵住了,随即倒在床上酣然睡去。
赶着上课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教学区,小军在路上遇到了王佳,王佳正拿没吃完的早饭往池塘里丢喂鱼,王佳对小军说:“三块钱的早餐,我吃的还不到三毛,全被金鱼吃了,做金鱼真好,无忧无虑。”
“金鱼也有被钓走的时候,周末很多小孩子来钓,你也知道金鱼到了小孩子的手中下场不会有多好。”王佳笑了:“那倒也是。”“时间过的真快,夏天眨眼就没了,我还没过够夏天呢。”
小军听王佳说着鸡毛蒜皮,心却怦怦跳着,突然像着了魔一样,说:“王佳,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小军话说出口,两人都震惊了,连小军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这句话的,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啊。
两人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分开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打。这节课小军上得很糟糕,坐在离老师最近的地方依旧神游了,他自己反复问自己是不是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会没反应呢?正在这时,王佳发来了短信:“你还没睡醒吧?我有男朋友啊。”“你不是说分手了吗?”王佳没有再回复。
小军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本就抱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心态,没有回应是在意料之中的。明知如此,却还是免不了心里空空的,大多数人都是一样,尤其是在感情上,心里面很清楚无法改变的人心,却还是会幻想。明知道该放弃的却放弃不了,在别人的感情问题上是个专家,到了自己身上却是个彻底的糊涂蛋。
吃完午饭带着毛毛交代的盒饭回到了宿舍,毛毛刚从水房洗漱回来,耗子还在被窝里窝着。崔小军呆呆的,没有话,无所事事地浏览网页。午饭过后,宿舍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各做各的事情,时不时地逗几句乐,小军也渐渐忘记了失落,外面阳光很好,明胖子洗过的衣服在阳台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小军很久也没有忘记那样感觉的午后。
“今天我生日,晚上我请客。”洗完衣服的明胖子突然宣布,大家有些震惊:“怎么现在才说,也不给点时间准备礼物。”
“就是不想让你们准备礼物才现在说的,带上你们的嘴和胃就行了。”“要不要给你带个女人啊?”毛毛一脸坏笑:“十九了吧?学学老外来个成人礼啊。”
“行啊,你去给老子找。”明胖子对毛毛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耗子接着说:“毛毛啊,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你找不到,找不到你就上吧,我让你弟妹出招给你化个妆,明天你就凑合用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毛毛对耗子说:“赶紧给你媳妇打电话,让她从四川打飞的过来,画不好就让你媳妇上。”“滚你大爷的,上你妹。”耗子骂完,接着问明天:“在哪吃啊?”明胖子想都没想:“四川饭店。”所有人又爆发了。
下午五点刚过,明天就开始催促大家准备出发。
六个大男生聚在一个包间里,耗子有点不乐意了:“你们怎么都不带个异性来?咱宿舍有这么弱吗?连一个到场的女人都没有?”
“你看看在场的除了你哪个能带来个异性?你不会是自己媳妇离的远就像看别人的媳妇吧?”小军笑着说耗子,耗子看着他,神秘地说:“崔啊……”
“停,说了别叫我崔,跟催命鬼似的。”
“好好好,命啊……”
“命你大爷”小军一边说着一边上来勒耗子的脖子,耗子被他勒的满脸通红,嘻笑着答应:“不说了不说了。”
小军刚松一点,耗子扭脸问:“要不叫你明明吧?你跟明天换换,让他叫小崔,你叫明天。”“为什么?”“催命嘛。”小军松开的胳膊又重新勒了上去。
耗子赶紧求饶:“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唱东方红。”小军这才解气松开胳膊,等小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耗子看着小军说:“外语学院那姑娘呢?”
小军脸沉了下去,摆弄手机不说话。
“咋回事啊?你请她吃的大餐快赶上咱这十桌了,怎么还没搞定?”小军依然不说话。
明胖子从柜台点菜回来刚好听到耗子说的话,拍一下小军的肩膀坐下说道:“那女的是不是有男朋友啊?”小军不置可否,毛毛故作深沉地对小军说:“有一些女人呢就是这样,她看不上你明确告诉你对你没感觉,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找你,跟你吃吃饭啊发发短信啊,崔,那女的是不是这样?”
“不是”小军斩钉截铁地回答,也不纠结于是不是叫他“崔”的问题,“我本来已经死心了,但是没有断绝关系,她人很好,经常发短信提醒我下雨了带伞,这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了,我已经被遛得晕头转向了。”
毛毛一拍桌子:“就是这种女人,我告诉你,崔,赶紧离她远远的。她永远不会真正喜欢你的!”
小军的眼神更加暗淡了,小六子想要照顾一下小军的情绪:“他说的也不一定就对,别你伤心过了柳暗花明了。”
毛毛不同意小六子说的:“小六子,这你就不懂了。我跟你说,不能不承认大部分女生都是善良的对爱情严肃认真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些女生把爱情当成提升自信心的装饰品。举个例子来说吧,女人常常以为靠外在的衣服首饰能够提升自己的内在,觉得外在品质的提高能够证明自己内在的品味,同样,外在追求者的多少不论品质,崔,我不是说你品质低啊,”毛毛看看小军,接着像说书一样跟大家讲:“追求者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身价倍增,所以,即使她对你不来电也要时不时给你点甜头,让你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如果你哪天真的不搭理她了,你信不信,她就歇菜了。”不知道毛毛还能说出这么深刻的“爱情哲理”来,小军伸长了脖子问:“那你说我这种情况该咋办啊?”“如果是我啊,转移目标。这种女的,看透了就一点意思没有了,浪费感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钱财,及早收手吧。”小军听着这样的话,又联想到了艾青青和老铁,心情也不那么好了。
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扫到七分饱了,酒也喝了不少,酒酣耳热个个东倒西歪,很少喝酒的老马也来了兴致:“作为咱们寝室的头儿,也就是元首级人物,我有责任把大家的个人问题都解决好,来,谁有搞不定的女的,我帮你们摆平。”
听到老大的话,小军打趣说:“那你是不是事后让我们帮你摆平你摆平不了的男人啊?”
老马故作妩媚的表情说:“你哪有我摆平不了的男人?用不着你们。崔,你的问题毛毛已经帮你回答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赶紧见风使舵弃暗投明啊。”
小军傻笑着点点头,老马又用筷子指着毛毛说:“毛儿啊,你我就不用帮了,你的功夫了得,道行深厚,从来都是花蝴蝶围着你转,我就不帮忙了,不然女生们看到我这么美,都不要你了。”毛毛说:“对,没错,你不能跟我抢,你就老实呆在你的男人圈里,别觊觎俺们的妞。”
老马转向明胖子:“明儿,该你了,大哥给你介绍个咋样?”明天醉醺醺地摆摆手:“不劳你费心,我有。”
听到明胖子说这样的话,大家立刻来了精神,旁边的耗子一把用胳膊架着明天的脖子:“说,咋回事,以前一点风都不透。”
明天挣扎着想要扒开耗子的胳膊,奈何越扒勒的越紧只能放弃挣扎:“以前没有,怎么给你们透露?”“谁啊?她是谁啊?”毛毛也凑了过来。
明胖子和盘托出:“高中同学,你们不认识。”“噢——”异口同声的恍悟声,随即就是七嘴八舌的逼问:“怎么勾搭上的?”“在咱们学校吗?”“给看看照片啊。”明天被围在中间,大声说:“搞清楚,今天是我请客,有你们这么对待给你们饭吃给你们酒喝的人啊!”一阵哄笑后始终没能撬开明胖子的嘴,酒菜上来也没人记得这茬,于是顺利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