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重阳没发生意外,但现在他很恼气,因为他迷路了。
客祥驿站离陈江流的家不远,而且他早就熟悉路途,需要滚的方向和时间早就紧记在心,他怎么会迷路了呢?
他迷路,因为他现在早就不在客祥驿站。
他明知道老陈还在等,为何完成了保护恩闵后,他还要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因为他的心痛了,就像来救闵儿前的那次心痛。
他随着指引滚去,慌乱中他犯了个要命的错误,他忘了去记方位也忘了记滚的时间。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在他来到这里前,这样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他脑子可以通过卫星定位,精确的算出他要去的地方。
可是,现在……
现在他只觉得头疼,除了头疼迷路,还头疼自己要去救这个令自己心疼的人是谁?
宽敞的街上,人们奔跑呼喊,拿着各种家伙向街口奔去。
街口传来呼叫声,还有兵器撞击的打斗声。
“妖女在这里!大家快围住她!别让她跑了!”
“所有人都闪开,让老衲来,妖女!吃老衲一陀!”
“秃驴,敢跟贫道争功——吃贫道一鞭!”
“臭道士!靠!你敢在后面偷袭老衲——找死啊你!”
等木重阳随着人们赶到街口时,一个胖和尚和一个瘦道士打得正不可开交,而刚才他们口中的‘妖女’早已不知去向,而这时木重阳的心疼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自己心疼与这个‘妖女’有关?而为什么本来一起围捕‘妖女’的人,为什么又自己人打个不可开交?
现场极其混乱,因为并不止和尚和道士在打,还有十多个人在相互殴打,他们一边厮打一边责骂对方。
“田老七,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抱住老子的腿!信不信老子告诉你家婆娘,你昨晚逛春花楼!”
“你个老不死的!几十岁的人了,还色迷心窍,你哪里是想抓‘妖女’,你是想抓裙底吧!”
“郭三,你干嘛推开老子!”
“我就推你了,你想咋样,死李瘪子!”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木重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现场混斗,直到被一个小孩拽了几下衣袖才醒过神来。
小孩说:“哥哥,你为什么不去打?”
木重阳端下来,疑惑:“哥哥为什么要去打?”
小孩坏笑说:“难道哥哥你不想对刚才的姐姐揩油?”
木重阳吓了一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弱弱说:“揩——油?”
“对啊,就是揩油!”小屁孩白了他一眼,说:“你不会连揩油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吧?”
看着小屁孩一副秉然的表情,木重阳差点直接晕倒。
他当然明白‘揩油’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从网络中输入大量的资讯中,就不乏许多极其不健康的,这已导致他有时并不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但此刻从这小屁孩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依然不太好接受。
小孩见木重阳脸上的反应,似乎觉得无聊极了,嘴里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转身就走。
木重阳急了,一把拉住他,说:“等一下啊!小兄弟,哥哥刚才SB了,对不起啊,你先不要走,哥哥还有话想问你。”他必须拉住他,因为他知道,如果想弄明白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么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从这小屁孩口中得知。
“SB?”小孩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木重阳愕然了一下,解释说:“SB的就是**的简称。”
小孩‘哦’了一声,拍着他的小胸膛,说:“难道你承认自己傻,好吧,我原谅你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王小虫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木重阳感激极了,一连说了好几次‘谢谢’后,才问王小虫:“你刚才说,他们都是因为想揩油才打起来,难道那个姐姐很漂亮?”
王小虫恍然大悟,用一种极其不对称他年龄的冷笑说:“还以为你见多识广,很能把持自己,原来是你刚来没看到那个穿短裙的姐姐!”
木重阳陪笑说:“你们看见穿短裙的姐姐就这样涌去揩油,这不合适吧?”
“我跟你说!”王小虫用手在屁股下一点点的腿上比划着,说:“你见过这么短的小裙子吗?见过吗?”
“还有!”他补充说:“她穿的衣服不但很短,而且还很窄,恐怕给我穿都觉得窄。你说,这是人穿的衣服吗?况且她的头发黄黄的,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妖女!对妖女揩油难道还犯法不成?”
听着他振振有词的描述,木重阳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她们不就是经常这样穿着的吗?但出现在这里,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看着王小虫一副凛然的样子,木重阳只好连忙说:“不犯法,不犯法。她是哪里的人,知道吗?”
“鬼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王小虫说:“他们从天而降,还砸坏了黄婆的屋顶!”
“他们?”木重阳惊讶:“还有其他人?”
“对啊。”王小虫指着街对面的小巷:“还有几个男的和她一起,不过,现在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听说在死前还听到他们叫着‘思密达’什么的。”
“思密达?”木重阳大叫:“韩国人?”
“看来你又SB了!”王小虫说:“韩国早几百年前就亡了,你在胡说八道些啥啊,无聊!”
王小虫走了,对于他来说,这里的人都是那么无聊,他还不如回去偷看邻家的林妹妹,每晚黄昏她总是在后院荡秋千,要不是她家的大黄狗凶得可怕,陪她一起荡该多好啊。
木重阳呆了好久,他没有留意王小虫是何时走的,也不知道那些厮打的人们何时散场,他只知道有些事情不对。
为什么那些被乱棍打死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如此像自己来的那个年代?难道他们也是穿越来的?如果是的话,他们明显是一起来的,那么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木重阳想不明白。
他现在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就是穿越来的忍者,而带队的就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菱田子,他也不知道他们撞破黄婆的屋顶降落后,为什么不快点逃跑,为什么还要和这里的人发生了冲突,活生生被打死?
这当然是意外,即使在这些自命不凡的忍者看来,也是那么不可思议,他们忽略了这是一个武风盛行的年代,所以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了一阵暴打。
要命的是,那个黄婆看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了,为什么她抡起板凳拍过来的架势这么怕人?要不是队长菱田子把男人们引开,他们面对的这个看起来老得腰都站不直的黄婆,那么他们恐怕连一句‘思密达’都来不及叫!
唉!这或许就是命运,在变化莫测,虎虎生威的板凳面前,一切苦练修行都是浮云。
木重阳没有见着黄婆,也没有看到那条板凳,因为王小虫并没有讲述这些细节,也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自己迷路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响,而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莫说有地方吃饭了。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夜晚么?这里的人晚上都不外出?要是自己来的那个年代,现在正是华灯初上,家人相聚,不是家人也相聚的寻欢作乐好时光。
木重阳看着天上一轮明月,辨别了一下方向,重重吐了口气,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用滚的异能离开这里!
这个决定的确够大胆的,因为没有卫星导航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夜里用异能滚,的确好比瞎子骑马,危险得很。
他只希望停下来的时候,不要像当年不熟悉这异能的时候,滚到了别人的床底,至少那床底不要是很低,床上的不要是两个年轻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