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雪尘买了创可贴匆匆赶来,给她贴了腿上,把剩下的放进她的袋子里,又叮嘱她:“回家要记得用冷水敷一下。”“知道了,谢谢,雪尘哥哥。”“那咱们回家吧!”
一路上,三个人好像因为遇到了李灼焰,都显得心事重重,话也变少了,都不如来时那么兴奋了,连叽叽喳喳的李小霈也沉默了,她一是怕不小心说错话,影响到雪尘哥哥好学生的形象。二十因为林鹿儿腿碰破,她主动要求跟她换了位置,蹲在前面动都不敢动,让她很不舒服,话也懒得开口了,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后面的林鹿儿问:“鹿儿,你说,陈竹君,怎么会和李灼焰在一起呢?”
林鹿儿听她这么问,自己也是一片茫然,想起那天晚上,妈妈突然问起陈竹君和李灼焰关系怎么样,或许不是无意,又好像在试探着什么,但是,要把自己的妈妈和他们两个连在一起,还需要一根能够连接他们的线,这根线会是什么呢?物品吗?还是一件事情?又或许是一个人?男人还是女人?她脑子里越想越乱,她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习好也是靠了努力,才爬到前三名的位置的,现在给她这么复杂的事情,让她去理,还真的难为她了。
“我也不清楚,他们两个为什么会玩在一起。”林鹿儿回答。
为了赶时间,王雪尘把车速加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走了大半的路程了,一个个的村庄一闪而过,他发现即使速度这样快,后面的林鹿儿,却不把手伸过手来抱住他的腰,也许,她觉得这个动作太过暧昧,也许她认为自己坐的很稳,根本就不需要,他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她的手自然的环绕过来,可是一直到了家,她都没有把手伸过来,他有点小小的失望,她却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雪尘哥哥,你不进来吗?”林鹿儿下了车,见他还在车上没有下来,。
“不了,替我跟周阿姨说一声,很长时间没有去爷爷奶奶家了,我得去看看他们。”“哦,也对啊,看爷爷奶奶要紧,那你快点去吧!”他看了看她腿上的伤说:“周阿姨问起来的话 你怎么说?”林鹿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把裙子,往下拽了拽,正好遮到了伤口的位置:“我根本就不用跟她说。”然后对他调皮的笑着。李小霈竖起大拇指来说:“想不到林鹿儿同学也有这么多的小心眼啊?”王雪尘赞许的点点头说:“很好,那我先走了,再见。”“再见。”“雪尘哥哥再见。”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快,转眼又来到了星期一,从星期一又盼到了星期天,时间就这样天一天的流逝着,期末考试终于要来到了,林鹿儿书桌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天可补,海可填,日月既往,不可复追。是周文欣写了,贴在此处,来提醒她时间是短暂的,应该珍惜利用好每一分钟去学习,尽管,她已经很用功了,周文欣还是觉得她太松散了,让林鹿儿觉得倍感压力,就连老师都没有这样给她如此大的压力,她心里抱怨着,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默默的做着她交给她的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单元测试卷,她想起了李小霈的那句话“就算是得了第一,也失去了很多乐趣。”她最近对张倩倩的仇恨逐渐淡化了,追第一名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红楼梦还在雪尘哥哥那里呢!想想自己曾经那么郑重其事的交给他,不得第一,书不要也就算了,面子上也太挂不住了吧?想到这里,笔下又变得顺畅起来。
2009年6月28日,期末考试结束了,林鹿儿隐隐觉得自己考的还好,没有不会做的题,她妈妈比她还要忐忑,试卷还没有批出来,就挨个老师的打电话问,最后,等到分数出来了,周文欣倒和她卖起关子来了,“你自己觉得呢?”“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差吧?”林鹿儿想从妈妈一本正经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无奈,她掩饰的太好,并没有看出她不高兴地样子,也没有看出她高兴地样子,这天晚上周文欣包了水饺,炒了好几个菜,林鹿儿惊喜的以为过什么节日,她却说:“恭喜你,林鹿儿,你终于得了第一名,全级第一名。是全级第一名。”她重重的重复着后面的那句话。
林鹿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全级吗?不止全班?”“是的。”周文欣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她倒了一杯酒递给林鹿儿说:“把它浇到地上,让你爸爸也开心开心。”林鹿儿接过酒杯来,万分敬重的倒在了地上,在心里默默的说:“爸爸,我考了全级第一名的成绩,你高兴吗?”她看见妈妈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她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因为想念爸爸了?还是喝醉了?
林鹿儿从小到大,就很少问关于爸爸的话题,她总是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现在,她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眼睛变得有点迷离,从开始的高兴,逐渐变的忧伤起来,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你爸爸都会谅解的,是不是?他会体谅我的,会的。”这样的妈妈让林鹿儿觉得有点陌生,她一直都是精神饱满,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从来不会让人去怀疑的她的能力,她现在好像很脆弱,很悲伤,她有点醉了,“鹿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就算对不起谁,我也不能对不起你。”这句话又好像是清醒的,但是什么意思呢?林鹿儿听不懂,趁她趴到桌子上的时候,偷偷藏了她的酒,她并没有再起来寻找,直到她发出了鼾声,她才明白,她已经睡着了,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弄到床上去,陪在她的身边,一夜未睡,一会儿要吐,一会儿要水,这种熬夜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她耳朵里回响着妈妈说的话,心里想着这么多年一个人,守着她,守着这个家,妈妈会不会偶尔觉得孤单呢?她又想自己,如果,没有了,雪尘哥哥和小霈,就算有妈妈陪着,她会不会也觉得孤单呢?答案是肯定的,她会觉得生活完全失去了色彩。那么妈妈这些年一直活在没有色彩的日子里吗?她的心隐隐的疼起来,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像个大孩子那样为妈妈做点什么了?
这个暑假,她注定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