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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姥比剑

刘君子出了山洞,随意找一块大石头坐下,他从怀里摸出一方白色手帕,认真的拭去剑上的尘土。

白色的手帕沾染了黑色,刘君子抖了抖尘土,又将白色手帕塞入怀中,手帕虽然脏了,可是洗洗就能干净,和新的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捧于眼前仔细观瞧,乌黑的剑鞘和剑柄,除了一些为了防止握住滑手而刻印上去的朴素阴文,整柄长剑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不过看上去却并不显得丑陋,不仅不显得丑陋反而透露出一股子古朴典雅的气质。

“锵”

长剑出鞘,但见剑身如雪,却没有丝毫反光,这正是神光内敛之相。

“浮华绚丽迷人眼,古朴自然真美丽。咬人恶狗不言语,杀人宝剑敛锋芒。”

刘君子看着掌中古朴宝剑,不由得轻声吟诵起大诗人白莲的一首《颂古剑》,诗歌借助赞颂古剑来讲述人间道理。

大音希声,大智若愚,返璞归真。

百花丛中,刘君子一袭青衣,一手持剑,翩翩舞动,宛若蝴蝶起舞。

此时刘君子于花丛舞剑,舞的正是百花剑法。

淡淡的风儿缠绕在他的周围,天地灵气受到剑法吸引聚集在他的身边,丝丝缕缕的渗入他的身体,汇入他的丹田气海。

日升日落,刘君子这第一次舞剑便没有丝毫停歇的舞了一个日夜,他好像陷入了某种言语不可诉说的玄妙境界,他好像忘记了一切,便是连疲惫和饥饿也都遗忘了。

一日一夜后,刘君子优雅站定,长剑归鞘,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良久方才缓缓睁开双眼。

“百花剑法真是美丽,剑仙之法也不是困难,百花真气一朝炼成,剑仙之法入得真气境界,快哉,快哉。”

刘君子轻声感叹,感叹百花剑法的美丽和剑仙之法的容易,可他哪里晓得,哪里晓得很多人苦练一生也炼不出一缕真气,很多人苦练一年半载才能炼出一缕真气,那些所谓天才也要苦练十天半月方能炼成一缕真气,刘君子却只是用了一日一夜的功夫便是炼成了,刘君子果然是个天才,而且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日升日落,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九年。

九年的时间里,刘君子沉浸在鲜妍百花和百花剑法的世界里,他的心中只有花只有剑,除却花与剑之外一无所有。

他痴迷于剑,以至于遗忘了日夜时间。

他渴饮清泉,饿食野果,困乏小憩,其余所有时间皆于花丛中忘我舞剑。

话说桃花仙子实在不是一个好师傅,除了偶尔欣赏鲜花感悟剑道心中高兴顺便指点刘君子些许修炼方面问题,其余时候都是放任不管。

有些人管这个叫所谓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是桃花仙子不屑找如此虚伪理由,你若问她,她一定会说是因为她自己懒得教授。

桃花仙子如此懒惰却不显得讨厌,不仅不讨厌而且很可爱,因为她真,纯真本是可爱。

对于一个连弟子都懒得去找的师傅,你不能指望她什么,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教授,偶尔还会指点一二,这对于桃花仙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九年的时间痴迷于剑,忘我苦修,让刘君子达到了真气境圆满的程度,只差一个契机,百花真气蜕变成为百花真元,刘君子便可以晋升真元境界。

这一日,桃花仙子破天荒的将刘君子叫到了面前,声称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不过刘君子看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便晓得她并不是很在意,那所谓的“很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是很重要。

桃花仙子道:“过些日子是天姥剑派三脉弟子十年一次的真气境天姥比剑,我们百花一脉已经多年没有参加了,这次你去参加吧,正好也借此机会与紫雷寒冰两脉之人相互认识一下。”

刘君子道:“比剑?剑乃杀器,为杀而生。比剑,真是无趣,有这时间还不若睡觉赏花来得痛快。至于相互认识,徒儿只认识师傅,也只需要认识师傅,天姥剑派别的什么阿猫阿狗与徒儿有甚么关系。”

桃花仙子道:“确实无趣,那些家伙与我们师徒也确是毫无关系,为师也甚是讨厌。”

刘君子道:“既然师傅讨厌,徒儿也讨厌,那便不去罢了。”

桃花仙子道:“无趣也是要去,想为师当年一柄百花剑败尽紫雷寒冰两脉真气境弟子,君子你是为师徒儿,亦不可失了为师风采。”

刘君子道:“名声是浮云,君子是君子。斩尽妖魔恶,剑仙不留名。”

桃花仙子道:“名利若浮云,剑仙不求名。然君子我徒真气圆满,尚缺历练一场,此次比剑磨砺,真元或许可期。”

刘君子道:“如此徒儿便去历练一场,愿早日得着机缘一线,真气化液成就真元,祭炼君子独一无二百花仙剑。”

桃花仙子点头微笑,她这徒儿聪明绝顶,乃天生剑仙。

有诗为证:一日一夜成真气,痴剑九年气圆满。只差一朝逢机缘,百花真气化真元。

几日后。

天姥峰顶。

天姥峰顶甚是荒凉,白雾朦胧怪石嶙峋,鸟兽绝迹少有草木。

今天是个不同的日子,这荒凉地方比往日多了几分生机,天姥剑派三脉弟子十年一次的真气境天姥比剑就在今日于此地举行,山脚下寒冰一脉之脉主带领着所有弟子早早便已到来。

乱石中几间大石头搭建的石头屋子,算是天姥剑派紫雷一脉平日居住的地方。

此时,其中最大的一间石头屋子里,或男或女,或美或丑,或老或少,十五人围坐于一张大石头桌子,为首两人是一中年魁梧大汉和一消瘦白面老者。

中年魁梧大汉为紫雷一脉之脉主紫雷真人,消瘦白面老者为寒冰一脉之脉主寒冰真人。

紫雷真人道:“本真人听说桃花师妹九年前收了个天才弟子,这可真是稀奇。”

寒冰真人道:“最是懒散的桃花师妹竟然收了个徒弟,却是稀奇。”

紫雷真人道:“非也,非也,师妹收个徒弟不是稀奇,稀奇的是这个徒弟竟是个男人。”

寒冰真人道:“是个男人有甚么稀奇的?”

紫雷真人道:“我天姥剑派三脉传承,师弟的紫雷一脉从来只收男弟子,师妹的百花一脉从来只收女弟子,只有师兄的寒冰一脉男女弟子皆收,可如今师妹竟是收了个男弟子,这难道还不够奇哉怪哉!”

寒冰真人道:“这有甚么奇怪,本真人可没听说过我天姥剑派有这样奇怪的门规,多年来师弟的紫雷一脉只收男弟子是因为紫雷一脉之传承更适合男人修炼,师妹的百花一脉只收女弟子是因为百花一脉之传承更适合女人修炼,而师兄我的寒冰一脉传承男女皆甚是适合,师妹最是懒散,能收个弟子已是稀奇,至于收个男弟子这有甚么稀奇的。”

紫雷真人道:“师兄说的是极,却是师弟错了。”

寒冰真人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忽然停住,一句话还没出口便被他生生的咽回了肚子,紫雷真人也不说话了,他们不说话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师妹桃花仙子到了。

“两位师兄刚刚在谈论什么?为何师妹到来却闭口不言了?”

桃花仙子领着刘君子缓步而行,人未到声先至,百灵鸟一样动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却仿若在石头屋子内十五人耳畔诉说。

寒冰真人道:“刚刚还在和师兄说师妹,不想师妹就来了。”

桃花仙子道:“哦?说师妹?说师妹什么?”

寒冰真人道:“说师妹九年前竟收了个徒弟,师兄就想师妹天纵奇才,能被师妹看上并惜才收为弟子的想来一定也是天纵奇才,这次我们天姥剑派十年一次的真气境天姥比剑魁首位置定是非师妹之徒儿莫属了。”

桃花仙子道:“师兄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却也是没有说错,此次天姥比剑之魁首必为我君子徒儿是也。”

紫雷真人道:“师妹之徒儿入门九年,此次比剑竟有自信夺得魁首,师兄真是佩服佩服。”

桃花仙子道:“愚者永远也无法明白何谓天才,此乃天才之寂寞,愚者之悲哀矣。”

紫雷真人道:“我等愚者却是不晓得师妹之天才,然今日比剑师兄却是要见识一下师妹徒儿之天才,不晓得这天才却与我等愚者有甚么不同。”

此时桃花仙子和刘君子一前一后步入石头屋子,寒冰真人见紫雷真人语气不善和桃花仙子针锋相对,忙打圆场道:“这位俊俏少年便是师妹之徒儿吗?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想必将来定是位绝世剑仙也。”

桃花仙子得意一笑道:“还是寒冰师兄眼光最好,君子我徒还不快快见过你寒冰师伯。”

刘君子躬身施礼道:“刘君子拜见寒冰师伯。”

寒冰真人心安理得的受了刘君子一礼,哈哈大笑道:“师侄不必多礼,我们天姥剑派只这几人,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大家随意就好,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桃花仙子拉着刘君子于最近两张石椅坐下,芊芊玉手一指紫雷真人,笑眯眯的道:“这是你紫雷师伯,既然寒冰师兄都说不必在乎什么虚礼,君子我徒你就不用施礼了。”

刘君子答应一声道:“是,师傅。”

紫雷真人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什么一表人才,什么人中之龙,本真人看来只一个绣花枕头小白脸儿而已。”

桃花仙子闻言冷笑道:“从没有听说过剑仙修为与年龄和模样有甚么关系,紫雷师兄比师妹年长魁梧甚多,不晓得师兄可有把握胜过师妹这个年轻弱女子?”

紫雷真人冷哼一声不言语了,他比桃花仙子年长很多也魁梧强壮太多,可是实力却与年龄较他小很多身材也很纤弱的桃花仙子相差无几,桃花仙子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紫雷真人他无法反驳。

在事实面前,一切狡辩都是笑话,若胡搅蛮缠辩驳,非但不能驳倒对方,反而让自身像个小丑儿一样,只有最愚蠢的蠢货才会如此不智,紫雷真人不是最愚蠢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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