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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外:那些死去的旧时光【中】

银时收回洞爷湖,皱眉问道:“假发!你怎么在这儿?”

桂小太郎此时的样子十分狼狈。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沾满了灰,中间还夹杂着几根碎叶杂草。白皙的皮肤上也有一些细小的刮痕。衣服开了几道口子,脏得像是在地上滚了几圈似的。

不知是不是被近在咫尺的木刀吓到,假发的脸色苍白如纸,黑眸中也闪烁着不安定与慌乱,那双眸子在落到银时脸上的时候一下子安心不少,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如释重负。

“银时,太好了,是你。之前……”假发的话被银时打断。

“听!”

耳膜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那来势汹汹的脚步声,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什么?”高杉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桂惊慌地回头望,嗓音因为害怕而干涩绷紧,继续说道:“我迷路了……然后,碰到了一只野猪……”

山上会有野猪出没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既然只是野猪的话,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谁曾想,假发的话只说了一半。

“我把野猪杀死了,因为肚子饿就烤了一条野猪腿,然后引来了……”

不用等假发继续叙述他的遭遇,高杉和银时已经明白了,并且同时骂娘了。

“TMD,熊!”

“尼玛,熊啊!”

灌木丛里横冲直撞出来一只比成年人还高的棕熊,似乎已经饿了有一段时间了,嵌在毛茸茸的大脑袋上的一对小眼睛在看到他们三人时都放出绿光了。

高杉和银时同时转身撒腿就跑,银时还不忘拉回头对还在发呆的桂大声喊道:“白痴快跑!”

“上树!”

高杉喊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以极为熟练的动作爬上了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杉树。银时紧随着高杉的动作,或许是危急时刻爆发了潜能,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又被高杉抓住手往上一拉,便也稳稳站在了结实粗壮的树枝上。

只剩下假发了。

他是最后一个往上爬的,因为之前就有消耗不少体力的缘故,动作有些迟缓,而那只棕熊已经在摇摇晃晃地往这里走了。

“假发,快!”

“它过来了!”

眼看着那头熊就要过来了,假发还在爬树,因为紧张左脚几次打滑,差点掉了下去,银时努力伸手去抓他,但距离太远了。没等银时的手碰到他,变故突然发生了。

那只熊竟驱使着庞大的身躯撞了过来。

两人合抱的杉树被他撞得剧烈一晃,本来就没抓稳的假发第一个掉了下去,好在离地距离还不是很高,再加上摔在了一堆枯枝败叶上,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而银时本来就因为伸手去抓假发而整个身子向外探出,因为这一晃,手没抓稳竟也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地栽了下去。树下正对着那头大棕熊,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熊撕裂的惨状了。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银时惊讶地费力地抬头向上看,只见高杉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只剩一只手险险地抓住一根树枝,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重量。

说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感觉,银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马上就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

“八嘎啊矮杉,快放手!”

“不放。”

“你掉下来砸到我怎么办?!”

“……”

眼角余光捕捉到棕熊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了。银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马上意识到,假发那家伙还在地上!

目光一路顺着那头熊的运行轨迹,银时面色一凛,果然,它是朝着假发过去的!

“高杉,放手,我去救假发!”

“开什么玩笑!太危险了!!”高杉脱口而出。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是因为敌人的过于强大,而是——仅仅是不想让银时涉险。

但假发……如果假发死了……自己会难过,而银时更是……会哭的吧。

年幼的高杉对于自己的厚此薄彼感到十分羞耻。但,可以确定的是,高杉不想看到银时哭。于是他很快地下了决定:

“你上来,我去救假发。”

而与此同时,银时已经懒得和高杉废话了,因为那头该死的熊已经离假发越来越近。

假发似乎是摔伤了腿,竟没办法起身逃跑。

银时一手抽出腰间洞爷湖,然后用力插到旁边树干上的一个树洞中。借着高杉之力脚踩上木刀,站稳,甩了甩被高杉抓住的右手,示意他放手。

高杉以为银时答应了他的提案,于是松了口气,放手。

然而,令高杉没想到的是,他刚一放手,银时就踩着木刀起跳,身子在空一个漂亮的空翻,右手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出鞘,直直地朝着毫不知情的棕熊而去。

高杉惊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竟在起跳的同时抽走了他的佩剑!他竟敢从这样的高度直接往下跳!他竟然只身去对付一只高出他一倍的棕熊!

他不要命了吗?!

坂田银时当然不是去送死的。

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就算被啃了半只胳膊一只腿的,如果能救假发一条命,也是赚了。

桂小太郎被目瞪口呆地看着银时从几乎三层楼高的树上一跃而下,然后准确地降落在不明状况的棕熊身上。

轰——高大的棕熊被身后一股大力撞倒在地上,惊起纷纷扬扬的残枝落叶,犹如漫天大雪。

“银时!”

“银时!”

两人异口同声。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不动。

片刻过后,棕熊愤怒而不详的嚎叫响彻了整个林子,栖息在枝头的鸟儿都吓得拍拍翅膀四处逃散。

待尘土散去之后,眼前的景象让高杉和桂都吓得魂不附体。

瘦小的少年整个身体挂在棕熊后背上,双手紧紧攥着的剑深深地扎在它的皮肉里。

棕熊一边发出怒吼,一边发疯似的想把银时从它背上甩下来。

如果银时没抓稳松了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正身处险境的银时却一点也不慌张,声音冷静果决:“假发,把你的剑扔过来!”

桂慌慌张张摸上腰间佩剑,一把拽了下来,却不知该如何给他才能让他稳稳接到。

“直接扔,不用管!”

假发听从了他的指挥。

长剑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银时以棕熊的背作为踏板再次起跳,一把抓过扔过来的剑,一个空翻稳稳落地的同时,如迅疾的风一般冲了出去。

趁着棕熊还没发现银时的确切位置,他借助身量小的优势蹿到棕熊脚边,一剑挥出。

“嗷——”棕熊依然站立不倒,而且显然已经发现了银时的意图,狠狠一掌拍去。

“混蛋!皮真厚!”银时暗骂出声。然后险险侧过身子躲过那一掌,蹿到他背后,翻身一个回旋踢,这一踢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依旧不能撼动它。

不妙。

棕熊回转身,在银时还没调整好姿势逃跑的时候,举起两只爪子,整个身子如山倒一般扑了过来。

可恶——

刚刚快要接近缠斗中的一人一熊的高杉晋助只来得及看到这一幕,然后,视野中那一抹银色消失了。

另一边的桂,已经吓呆了。

尘土飞扬。

“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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