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挥的头有些痛,他匆匆地洗簌,出了卫生间,倒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翻身,只觉手下光滑细腻,他倏地一起身,仔细观瞧,床上,被子逶逦,拖在地上,床单零乱,身旁正睡着个人,她侧卧着身子,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衣衫不整,正是——唐意婉。
此时才过了立秋,清晨的风微凉,她一只胳膊在外面露着,如此修长而又光洁圆润。
他轻轻地拉了拉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盖上。
她睡意正浓,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努力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只依稀记得自己和吕峰喝了许多酒,后来自己似乎和唐意婉说了要送她回家之类的话,再后来的事情——
他自言自语:“我昨天都做什么了?”
她忽地坐起,并未睁眼,抚弄了几下头发:“你昨天喝多了,还有,你睡在沙发上的。”旋即又躺下。
他被吓了一激灵:“不对,我后半夜醒了的时候一直睡在床上的。”
她复又坐起,见她穿着一个男式的衬衫,显得十分肥大。
“你说什么?”她脸一红,随即,身子缩成一团,头埋在双腿之间,像是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你——。”
他见她脸颊隐隐地透着一层晕红,一愣,不由瞧得痴了:“我出去买点早点!”
他回来的时候,见她在揉着被单,呼啦啦地,地上都是水,像是要水漫金山。
他早见床单的边缘有些污物,忙俯下身子,夺了过来:“水有些凉。”
她身子一暖,复又见他直勾勾地瞧着自己的胸前,急急地朝他泼了一捧水。
他回过神来,也没去擦,只一笑:“你洗当然是没有关系,只怕一会儿整个屋子都是水,我这里可没有船。”
她瞧瞧身前脚下尽是水,切了一声:“原来是怕我浪费水,我还当你是好心。”
他看着晾在阳台的衣裙,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是一件灰色吊染花饰飘逸吊带裙,递给她:“把这个换上吧。”
她稍稍犹豫。
他一笑:“你若是喜欢这衬衫,穿着出去也无伤大雅的。”
她赶紧接了过去,嘴上不依不饶:“这么土的衣服,我才不穿!”她是在气他。
他不言语。
她赶紧圆场:“你,这里怎么有女孩子的衣服?是不是你买给女朋友的,人家不会是没要吧?”
“给我妹妹买的,本来想送给她的。”
她掸了掸衣服,一看便知放了很久的样子:“那你怎么没送。”
他咬着唇,一笑,有些苦:“送了,她不要,说——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他转身,又去洗床单。
她赤着双脚,如白璧无瑕、柔软而轻盈,她在林文挥身前打了一个旋,像是蜿蜒的清泉扑面:“怎么样,漂亮么?”
他点头:“还蛮漂亮的。”
她想说感激的话:“看不出来,林文挥,你还挺会心疼人的。”
“你没听过这话么?”
“什么话?”
“对流血一周仍然不死的动物,千万不能大意!”
“林文挥,你——”她真的生了气,匆匆几步,便穿上了鞋,作势要走的样子。
他也不拦着,只洗着床单,又一伸手:“你那衣服一并拿来,我给你洗了。”
她瞧着阳台晾的衣服,确实洗的不太干净,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屑:“对一周不洗脚,都没有被自己熏死的动物,我可不敢把衣服要他洗。”
他呵呵一笑:“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她哼了一声,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忽地停住:“昨天,是你为我脱的鞋么?”
“你不用谢我。”
“难怪我的脚上压着三层被子。”
林文挥只觉背上轻轻地,被锤了一下。
“三层,也盖不住这味道!难怪这一夜,都没有蚊虫。”
“你一夜没睡么?”他只是随口一问。
“没——”她顿了顿:“只是没怎么睡好。”
“我隐约记得——是要送你回家的。”
“还好说送我回家,下了车,扶着我的肩膀不放,叫我——怎么回家。”
林文挥不言语,手一停:“谁要你送我回来的,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
“是我多此一举!”她忽地埋怨,眼圈有些红了,摔门而出。她那时实在是生气,下了楼,才知自己没有穿鞋,她想回去去取,气却未消,他这样说话,实在是不能宽恕。
他没想到聊天聊得好好的,她突然会这样,他在楼上偷偷瞧她,一扭脸的功夫,瞧不见了踪影,他跑得如风驰电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