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不言语,便自言自语:“记得有一次我和吕峰一起喝酒,我喝吐了,他非得送我回家,我们两个路过银行,我说去去提款机提一些钱出来,他拿着个酒瓶子等着我。我有些迷糊,输密码输错了,卡被吞了,我有些着急,这时候,吕峰他走过来了,你猜他和我说什么了?”
她只摇摇头,似是并没有认真听。
“他提着酒瓶子就要往提款机上倒酒。”
她眼神疑惑:“他倒酒干嘛?”
“我当时也是把他拦住了,我和他说‘哥们,别介!你把酒倒在这提款机上,机子要是短路了,问题可就大了,我可不会修提款机。’”
她去了一声:“你以为你会修,人家就让你修呢,这可算是损坏国家金融资产,罪过可大了。”
他挠挠头:“是啊,要不说,还得你见多识广呢。你猜吕峰和我怎么说的?他把我一推,说‘文挥,你——起开,我再灌它——点酒,它喝多了,就——吐——出来了!’”
她格格一笑:“还真有这档子事啊?”
他站在她对面,见她脸上泛着欢愉的笑容,似是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笑得洋洋得意。
她一抬手:“你是逗我呢,你不是说不办银行卡么,还有,吕峰要送你回家,干嘛还拿着一个酒瓶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她说的有理有据有节。
她作势要锤他,只是手到中途,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着。
“刚才的故事的确是假的,想让你笑是真的。”他才说了这话,却见唐意婉的娇羞之态,心中一动,竟一时忘形。
她鼻子一耸,秀眉微蹙,继而面目含嗔,只扫了一眼林文挥的手,他心中一凛,竟被这气势所慑,手不由的松了。
她转过身去,想想方才,心明明是砰砰地热烈跳动,她强自压抑着,一声苦笑:“我笑不笑,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过刚才你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啊。”
她只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在家可算是个乖乖女,这样夜不归宿,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严刑拷问呢。”
他故作诧异:“是老虎凳,还是辣椒水?不会是十大酷刑吧?”
她一笑,呸了一声:“要上酷刑,也得是你,谁要你——”她忽地自言自语:“这两天也不知怎么这么多的话,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就像是你陪月亮说了一宿的话,可天亮了,他终究会走的,你留,也留不住。”
林文挥笑她:“干嘛要留月亮,她晚上还会出现的,不是么?”
唐意婉欲言又止,和林文挥摆摆手,抿着嘴,转身走了,才走了几步,又倏地停住:“林文挥,真的不想和你说——再见!”
林文挥见她肩膀微微抖动,心中骤然一沉。
她转过头来,笑容嫣然:“谢谢你,和你在一起,总是情不自禁地笑。衣服,下次——嗯——还你!”
“你要是不嫌难看,穿着就好了,总好过压箱底儿呆着。”
她脚下加快,片刻功夫便逃得不见了踪影,说是逃,其实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像是多停留一秒,便会被此间的种种所羁绊。
空气霎时十分沉闷,没有一丝的风,一片树叶也没有抖动,他们像是在为了什么莫名的发呆,唯恐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天上的白皑皑的云朵压得很低,久久在年轻的人儿的上空不肯离去,只有知了有些不识趣,只顾宣泄着这燥热的悸动,像是在说“知了!知了!”
以往总是林文挥以疑似“鄙夷”的目光对吕峰进行狂轰滥炸,尽管这次吕峰并无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可林文挥心中不时打着鼓。
这气氛倒是有些沉闷,还是林文挥以一个很有深度的开场白打破这僵局:“吕峰,你以往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女孩子,你不觉得爱情应该是排他的,惟一的么?”
吕峰又不免涛涛大论:“谁说的,我这个人虽然有些滥情,可是始终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是十分专一的。”
林文挥不解:“去,做了便做了,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吕峰反问:“你不会心中有什么事情吧,说,昨天做了什么对不起映真的事情了,还不老实交代。真想不到,像你林文挥这么浓眉大眼的人,也叛变革命了!”
“说你呢,少给我转移话题,挑拨人民内部矛盾,你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早就说你这面相带着桃花,要不然咱们两个也不能有这缘分成这么要好的朋友。”他挨着文挥坐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如果是感情方面的问题,我倒可以为你出出主意。是不是左右为难了,没关系,你不如就拜我为师,我好给你传道授业解惑。”
他见林文挥确实有些急了,便平和了语气:“好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通常情况,如果一个人同时爱上两个女孩,那么这个人更爱的肯定是后者。”
“为什么?”
吕锋哈的一笑:“这不是明摆着么,如果你同时爱上两个人,那一定要选择第二个,如果你真的爱第一个,你就不会爱上第二个。”
林文挥点点头:“似乎有些道理。”
“怎么了,想通了,回去把石映真甩了,和唐意婉在一起。还是有所顿悟,要拜我为师。”他说着摇了摇头:“拜师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一下子变了称呼,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少臭贫了,不过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这才是王道。”
吕峰一脸严肃,紧握着手臂:“生命不息,战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