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和她结婚么?”
“是的,我爱她,就像爱您一样,我也相信,她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你找她这几年还不够么?别的我什么都满意,只是这女孩子待人实在是太冷了,自从那次她来咱家,我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伤你最深的那个女孩。”
“这——”林文挥没想到母亲会知道这些:“妈,这些,是不是文秀和您说的。”
“这些还用她和我说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身上、心里有什么变化,是高兴还是郁闷,我这个当妈的当然都知道。这几年多少人给你介绍女朋友,可你就是不见,心中分明有一个人,何况你这几年的变化,常常抑郁寡欢,你当我看不出来。你打小就不会照顾自己,今天又领了一个这么冷的女孩子回来,你该找一个能把你焐热了的女孩子,不然,我会担心你过得不好,会后悔。她那天从家里走的时候,谈及她父母时候的冷漠,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她把你一个扔下,说走就走,想回来又回来,妈也是怕,怕你将来会后悔。”
林文挥没想到还曾有这些故事,原来妈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她不愿意说,总想着让自己能快乐,每次回家妈妈总是主动和自己聊天,也刻意回避一些敏感的话题,她总是想方设法地以旁敲侧击的方始开解他。可那时,他不愿意听母亲的絮叨,只是想着一个人能安静一会儿就好,只为了这所谓的“安静”,他辜负了母亲,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好意,他心中十分愧疚:“妈,我想您有误会,她当时走,也是身不由己。当时因为我,害的她受了伤,这才——还有,这仨年,也让我更加坚定了,对她的感情,因为那时我也不确定自己有多爱她。说起她的父母,您可能不知道,她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
林文挥给母亲讲着意婉的故事,将他对自己的照顾,将她包容自己的却点,将她如此的重情,还有,她为文秀找工作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文秀这份在银行的工作,就是意婉给她找的。只是这件事情,既然意婉没有说破,您也不必和文秀说就是了。”
“没想到这孩子有这么多的故事,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儿。”林母也不由地为之动容:“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反对了,妈妈只是希望你们能幸福。”
当林文挥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朝着意婉一笑,意婉也笑,她拉着文挥的手:“文挥,你说,家里养的鹅如果经过日积月累的锻炼,是不是也能飞起来?”
“那以后,我们可以常来,我坐在院墙上,看你如何训练它们起飞!”他说着,摆了一个在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手势。
她回味着他的话,登时间手舞足蹈,又跳到了他的身上:“你是说,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么?”
“那是自然!”文挥顺势吻了她的额头:“这么漂亮、懂事的儿媳妇,妈妈当然要同意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紧赶着到了那几只鹅的近前:“你们听见了么,妈妈同意我们两个结婚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想拔下你们的毛,做一件婚纱不是很好么?”
林文挥哈哈地笑:“你这做婚纱的想法倒是好,可是,就算这几只鹅就算是同意,怕也不够做婚纱的。除非这几只鹅也来个‘愚鹅移毛’,寒来暑往几百年这羽毛也就够了。”
意婉呵呵地笑:“你说的没错,如果做婚纱的话,我想有两万只羽毛也就够了。这样吧,我吃个亏,负责做婚纱好了,剩下的等鹅下蛋,孵出小鹅的工作,就交给你这个‘鹅爸爸’好了。”
林文挥嘎嘎两声,一边学着鹅扇着翅膀走路的样子,他只围着意婉转悠,逗得意婉格格直乐:“够了,够了!你还是去忙我交给你的工作好了!”
“嘎!嘎!嘎!”林文挥扇了扇“翅膀”:“鹅妈妈,我正等着你下蛋呢。”
唐意婉纵身一跃,到了他的背上,锤了他一下,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喜悦,在这喜悦之中有怀有微小的恐惧,这恐惧之中有一丝空荡荡的感觉,是啊,生活即将有了质的转变,从前是一个人的生活,如今,她要和他,眼前这个男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她还没有享受够恋爱的快乐,就要准备进入婚姻的二人世界。她不想再等了,这三年来他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如此之多,自己不想再有负于他。
她闭着眼睛,幻想着自己也穿上了鹅毛做的婚纱,在凤凰山顶,在唐河河畔,在南湖景区的蜿蜒小路,不,还有更多,他和她走过的地方,此刻,就想和他一起。是啊,在一起,在这农家庭院中,在这破败的屋宇前,在身前这条崎岖的乡间小路上,又有何妨。
林文挥忽然停了下来,轻轻把意婉放下,眼前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头上戴着有些破旧的军帽,面容消瘦,衣服上全是灰尘,推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那男人正是林博厚,林文挥的父亲。
“回来了?”林博厚瞧了一眼唐意婉,眼前这个即将嫁给自己儿子的女孩儿,他回来之前就想象着自己儿子喜欢上的女孩儿不会有错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他很是欣慰。
林母拉着唐意婉的手,说不出的喜欢,她之前还误会她是一个极冷淡的人,当她握着意婉的手的时候,是暖的,可意婉的手是如此的洁白无瑕,像是一件工艺品一样,她心中又想着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很少做家务的,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生活是不是会在做家务上持续多的苦头。
“我可以叫您妈妈么?”意婉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亲人,有父母亲还有姐妹,她这些年从未这样的高兴过。虽然她在叔叔家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的轻松。
“当然可以!”林母点了点头,她发现越和意婉在一起,对她的喜欢便会渐渐多些。
“妈——妈!”这是自她的母亲去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这么神圣而又向往的名字,她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把多年的感情一起倾注在这个字上。
林母应了一声,自然是十分高兴:“文挥,户口本不是在你那里么,你们两个自己选一个都喜欢的日子把结婚证领了就好了!”
林文挥没想到还是露了馅,只感觉脚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是意婉。意婉这时才明白原来文挥是在骗自己,可她并不怎么生气,是自己当时有些着急了,是啊,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自然能当得了自己的家,可文挥还有父母,他当然想要父母一起分享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当然,一定要让父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