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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次见你

暑假里,萧陌每天都会去附近的篮球场打球,也会经常受点小伤,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药店,他总是时不时去光顾一下,药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直到有一天,萧陌第一次见到她。

那天,萧陌像往常一样去买治扭伤的药,老板找了半天发现货架上没货了,就向里面的屋子喊了一声:“晓伊,你去仓库拿几盒云南白药来。”不一会儿便从房间里面走出一个姑娘,萧陌余光扫到以后,那一刻,他眼里失去了整个世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披肩的短发,几根刘海零零散散的落在额头上,一张惹眼的脸,第一次看便不能忘记,只怕看多了会上瘾。灰白色的T恤,淡黄色长裙飘过来,这炎炎夏日,萧陌却如沐春风一般,她终于看过来,四目相对时大家都默契的转移了视线,不久这姑娘便消失在那扇门里。萧陌久久没能楞过神来,直到老板叫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姑娘已经回房间里了。萧陌离开药店时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面有种莫名的兴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处的车里,有两个人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入夜,萧陌家不远处的一辆车里,两个人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不远处往家走的萧陌。“邦邦邦!”突然有人敲车窗,驾驶员位置上那个光头男往外看了一眼,一个留着短发,胡子修理的很有型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光头男摇下车窗:“干嘛?”那人指了指放在车前面的打火机,:“借个火。”光头男倒没有拒绝,刚举起手上的火机,那人一把拉住光头男的胳膊将他整个上半身拉出车窗,随即一掌劈在光头男的后脑,光头男当即便昏死过去。与此同时,副驾驶旁边的车门被一个女人迅速拉开,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这女人已经把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他只能乖乖就擒。这两人被带上一辆商务车,车上几个人看上去绝非一般人。衬衣男最后上车,昏暗的车里,衬衣男淡淡的看了刚刚被抓的这个还清醒的人一眼,一根烟放进嘴里,犹豫了一下没有点燃又拿下来,问道:“你们干嘛要监视这个孩子?”这个被抓的人显然只是个跑腿的,已经吓得哆嗦了,怯怯得说:“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只是说,让我们好好盯着他,观察他每天都干什么。”“那你们发现什么了吗?”衬衣男接着问道。“没有,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打球。”衬衣男很清楚在这个跑腿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对身后的人说道:“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再审。”随后又转向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姑娘:“陈璐,你留下来,再观察几天。”陈璐点了一下头,收到指令的几位都各自行动了。衬衣男从车上下来又一次拿起了烟放在嘴里,掏出火机犹豫了一会,随后把烟摔在地上转身走了,车上的陈璐看着他的样子,偷偷得笑了。

老街的东边有一条河,晓伊在这里无聊,下午都会一个人去河边走走,而篮球场是她的必经之路,每天都会有一些人在打球,她见的最多的便是一个穿着1号麦迪球衣的男生,这个男生就是萧陌了。萧陌突然有一次看到场边走过一个姑娘,还没看清楚脸,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让萧陌十分的确定,那一定是药店的那个姑娘。好像每一次晓伊的出现都会霸占萧陌的整个世界,他的视线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直到篮球狠狠得砸到他的脑袋上,他才回过神来。接下来的日子里,萧陌好多次看到晓伊经过球场,就心里面想着,难道这姑娘是对他有意?不会是专门来看他的吧?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一次晓伊经过球场后,他悄悄跟了上去,总之,这姑娘有种神奇的吸引力。不过事实证明,萧陌完全是想多了,晓伊只是去河边散步而已,躲在暗处的萧陌无奈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说自道:“想什么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白日做梦。”他看着不远处的晓伊,她是那么美,好像这炎热夏季里的一缕清风带着她的发香轻轻吹过他的脸庞,萧陌安静的笑了,他又一次忘记了整个世界,当然也看不到他身后监视他的人。

一辆黑色的车里,两个黑衣男子用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萧陌。萧陌看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决定往回走,经过那辆车的时候,他无意扫了一眼。突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还是继续走着,但脑海里却一下子浮现出很多过去几天的画面,他很确定这辆车不止一次出现过,很显然,这也完全不是巧合。由于个人喜好,他看了那么多间谍特工类的小说电影,也查过一些资料,又经历上次海南的事儿,怎么说也会有点经验。萧陌断定,有人在跟踪他。他首先想到的是要立刻离开这里,远离晓伊,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千万不能被他牵扯进此事,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萧陌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一回到房间,他就立刻关上房门。他走到窗户边,小心的往外看,那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萧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即开始翻动抽屉,费了好大劲找到了那个他父亲给他买的望远镜,通过望远镜,萧陌惊奇的发现车里的人竟是在三亚时酒店里追杀谷秋雨的那两个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不停地眨着,开始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这样下去,可能会给家里人带来危险。他想到了谷秋雨,难道她死了?这下可糟了!怎么办,那个叫陈海的男人在哪儿?他想到了晓伊,刚刚在河边,那两个人会不会注意到晓伊,这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面对这些情况都足以让他手足无措,何况,萧陌才16岁。他满头大汗得坐在地上,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让他头疼。当他无意看到柜子里那小时候玩的仿真枪的时候,他突然有了想法,他决定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在说:“这个世界一定是会被改变的,能改变它的人不一定是我,但起码,我得改变我的世界!”如今,因为自己很可能给别人带来伤害,一直躲着可不是他的风格,就像在球场上,他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哪怕打不过对方,他还是会选择接受挑战,而不是退缩逃避,他必须要有所回应了。萧陌换了一套黑色运动服,给那把仿真枪装好塑料子弹,上好膛别在腰间,然后又找了一个打火机,一炷香,和一盒鞭炮,再找了一把水果刀装在口袋里,等待天黑。

天渐渐暗下来,萧陌避开父母,悄悄的离开家向西边的废弃厂房走去,那里有很多活动板房,还有几栋废弃的大楼,萧陌经常去那里,一直以来他都梦想着在那里拍一个枪战的微电影,每个男孩都会有英雄梦,萧陌也不例外,不过他倒不是想做警察,他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特战队员。他经常来这里看,设想着微电影怎么拍,所以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倒是外人来了这里可能会被里面的杂乱搞得晕头转向。

果然,萧陌刚刚离开家,那辆黑车便悄悄的跟了上来。萧陌一直没有回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他甚至都没想好他是不是会杀了这两个人,更不知他是否有这个能力,年轻人总会冲动,但他必须有所行动,不能坐以待毙。萧陌快速冲进厂房,趁着那两个人没追进来,在一个没有盖的空汽油桶里面放好事先准备好的鞭炮和香,然后用打火机点燃那炷香,随手拉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钢管起身便向里面一个拐角跑去。那两人追进来时只看到萧陌跑进拐角,便想都没想追了过去,追过去才发现,里面有两条路。其中一个稍胖的看了那个高个子一眼用手指了他一下又指着其中一条路,示意两人分头找,这一切都在萧陌的计划之内。

高个子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两边都是活动板房,隔一间有个隔段,萧陌便藏在右手边中间偏后的位置。高个子头不停地向两边来回看,慢慢移动着脚步。突然,身后噼里啪啦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他一个转身刚准备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嘣!”只觉得脑袋一蒙,便向前趴倒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阵巨疼,他痛苦的抱着头转过身来,才看到是萧陌拿着钢管站在那里,他赶紧想要去拔枪,萧陌一看来不及了,迅速拔出腰间的仿真枪:“别动,把枪扔在地上。”此时另一条路上的那个胖子听到巨响以为是枪声,又跑回去查看。高个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萧陌给吓着了,把枪扔在一边,萧陌慢慢的靠近,高个突然想到如果是真枪的话,他刚才怎么会用钢管?他立刻就明白萧陌是在骗他,刚要去捡枪,萧陌见势不妙,快速上前,近距离开枪,虽然是仿真枪,塑料子弹,但是这一下子却打在了眼睛上,也是疼痛难忍,高个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流血的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萧陌这次绝对不再犹豫,抄起那把水果刀一个飞身压在高个身上,一刀划开了他的脖子,动脉血管瞬间被切断,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溅到了萧陌的脸上。高个在地上双手按着脖子上的伤口无助的挣扎,血不断地从手指缝里挤出来,他想要呼救却出不了声,只有急促的喘息声音,却越来越虚弱,眼睛瞪得很大看着萧陌,身体不断抽搐着。萧陌更是被自己和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刀子掉在一旁,瘫坐在地上,同样瞪大眼睛看着地上已经不能再挣扎的高个。他举起颤抖的双手,眼神恍惚得看着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自言自语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感觉脸上有东西滑落,顺手擦了一把,浓浓的鲜血味让他十分反胃,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突然,有枪上膛的声音,萧陌立即抬头,只见路口那个胖子红着眼睛看着萧陌,刚举起手上的枪,“砰!”的一声枪响,胖子应声倒地,萧陌下意识的立刻捡起地上高个的枪。这时候,路口一个留着披肩短发,身着劲装的姑娘拿枪走到胖子身边,确认其已经死亡后起身向萧陌走来,萧陌不知对方是好是坏,随即举枪喊道:“别过来!”那女的站定了,把枪挑在右手拇指上,同时双手举起向萧陌示意她没有恶意:“放松,别怕,我是警察,我是来帮你的。”同时慢慢的向萧陌靠近,萧陌这才看清楚是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看上去也就20岁,说起来也只是个大女孩,可是看她刚才开枪,准确命中,以及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都不像个二十岁的姑娘能表现出来的。萧陌倒是心生几分佩服,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坏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枪来,只是还把枪攥在手里。“你没事吧?”那姑娘走过来,蹲在萧陌身边,一手抚着萧陌的肩膀,关心的问道。萧陌拿枪的手不停地颤抖,那姑娘另一只手慢慢的握住萧陌拿枪的手,把枪从萧陌手里缓缓得拿掉,安慰道:“第一次都这样,放松,深呼吸。”听到这句话,萧陌抬头好奇得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一定不简单,这时姑娘突然起身接了个电话,随后她对萧陌说道:“走吧,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萧陌有点犹豫,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还不能确定,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依她,只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起身的时候,顺手捡起地上那把水果刀藏在身上。

他们走出厂房的时候,已经有辆商务车停在路边了,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精短的头发看起来特别精神,萧陌在后排中间的位置坐下,那女的坐在副驾驶。那男的看了一眼这个浑身沾满血的男孩,又转头向那姑娘说道:“队长要见他。”那女的回头看着萧陌,眼神里有几分怜惜,萧陌低着头不作声,在想着什么。“走吧。”车一溜烟向西边驶去。厂房里,几个身着便衣的男人在清理现场。黑夜里,车还在继续奔驰着,车里面却非常安静,萧陌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到他抬头发现这并不是去公安局的路的时候,他突然紧张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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