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丰富,可说是雷老拐家今年最丰富的一顿饭,像过大节日一般。三人吃得其乐融融,相聊倒也甚欢。
期间天妒对雷老拐二人也有了一些了解,觉得他们朴素、本分、老实,本还存有的一丝警惕也消除了。这顿饭让天妒最感到最差异的是,雷牛竟一连吃了一锅面条,如此食量,岂是一般人?
深夜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中的小屋中,只有雷牛如雷的憨声,有规律的起起伏伏。和雷牛躺在一起的天妒,笔直坐起身,目光如电,灵猫似的一跃而起,悄悄来到雷老拐卧室,见他正熟睡,悄然离开。
天妒来到雷老拐家隔壁的院外,见这户人家住着一栋小楼,在夜色中倒也别具特色,纯木式搭建,古色古香,两层之高。此时,二楼一扇月形花窗,透出隐隐的烛光,显然这户主人还没有安歇。
天妒正考虑如何进去,忽然从那扇月窗传出一句话:“不知是哪位朋友深夜来访,院门和楼下房门都没有锁,请朋友自行上二楼来一叙吧。”声音中性,粗中有细,很是个性,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
天妒被房主人发现行踪,略感诧异,微微一怔后,摇摇头苦笑一声,房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片刻后,天妒径自推开院门进去,打开一楼一扇木门,找到楼梯口后,顿了半晌,还是快步上楼了。
天妒来到二楼,首先闻道一股草药味,浓烈幽香,使人精神一震;之后察觉到这是一间药房,两边摆放着不少药架。
随后天妒看到一个少妇,二十七八的年龄,头缠灰色布巾,身着麻布粗衣,腰间系着一条灰色腰带。肤色呈健康的麦色,身材偏瘦,凹凸有致,容颜有一种古典的美感,给人一种温馨亲近的感觉。
天妒失神片刻,尴尬的挠挠头。天妒从雷老拐那得到信息,隔壁住着一位远近闻名的神医,大家都叫她卢神医。天妒本以为是一位胡子一大把的老学究,可没有想到,卢神医竟是这么特别的美少妇。
卢神医见天妒模样,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啊,不过你小小年纪,就好美色,倒是特别的很呢。”声音中性优雅,带着调侃之色。
天妒一愣,笑道:“你认识我?我记得可从来没见过你呢。还有啊,男人哪个不好美色呢,好美不代表滥美。”
卢神医咯咯一笑:“你这小孩倒有意思的紧。不错,我们是从来不认识的,但我想你肯定是隔壁阿牛,救回来的那个少年了。前天雷老拐到我这给你取了一副药,你又是新面孔,猜到你并不为奇。”
天妒恍然,随即笑道:“那我们现在可算相识了?”
卢神医不以为然道:“认识到是认识了,但还算不上相识,你也只是我这里的一个插客,事情解决了也就走了。”
天妒笑道:“认识是缘,缘分这东西沾上了,是很难摆脱掉了,相识相知,也是早晚之事罢了。”天妒说完接着道:“不过,神医你倒也是料事如神,不错,无事不登门,我是来找你看病来了。”
卢神医笑道:“你这人倒是特别的很,既是顾客,那就请坐,待我给你沏杯茶,来我这里的客人,我自要招待周全才是。”
天妒也不客气,走到桌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笑看卢神医忙去了。片刻后,卢神医提着一壶茶过来。卢神医给天妒倒了一杯,笑道:“我这茶不是什么名茶,却是我亲手调沏,喝喝看?”
天妒笑笑,端起茶轻泯了一口,入口清凉,味道有些清苦,却又有丝丝甜味。忍不住赞道:“人美茶更美,能喝到神医亲自研制沏出的药茶,不管今天我这病能不能看好,都不枉来此一趟。”
卢神医听后,乐的咯咯笑道:“你这小鬼,人小话大,脸皮又厚,不过嘴甜人又机灵,你这病啊我一定尽力看。”说完端过天妒喝过的茶杯,自己也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我见你气色平和,精神饱满,生龙活虎的,不像是有什么病啊。我现在倒是看不出,不知你有什么病状没?”
天妒笑道:“我这病啊,怪的很,肉眼自然是看不出的。因为我这病是在血液之中,我这血液不纯。”
卢神医本来面露疑色,听天妒如此说,随即释然,笑道:“既是知道根源所在,那就好办的多,不过我要取点血液样本,经过研究和测验后,才能知道你血液的问题。取点血你不会有意见吧,呵呵。”
天妒自然不会介意。卢神医随即取来取血工具,取来天妒一小管血液。卢神医感受到天妒血液的气息,神色微变,惊道:“你,你的血液竟是龙血?你难道不是人?”说完紧盯天妒,神色满是震惊。
天妒见卢神医能看出端倪,笑道:“你能看出来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机缘下血液变成了这样。”
卢神医神色很快平复,她见天妒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笑道:“看来我今天运气着实不错,竟碰到你这么个另类。”见天妒无语的样子,卢神医接着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这血液我要研究一段时间,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还是未知数。你先回去吧,等有了结果,我自会通知你。”
天妒随即起身,笑道:“恭候大驾,等你好消息。”
卢神医笑道:“什么大驾小驾的,我们做医师的,给人看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酬劳可不能少。”
天妒一怔,笑道:“不知你要收多少钱?”
卢神医目光一转,随即笑道:“钱什么的就不需要了,不过如果我侥幸给你治好了病,你送我你一点龙血就成了。”
天妒对此无语,笑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不收钱,却要别人血的医师。不过你要真的治好我,失点血也无碍。”
天妒说完就离开了,回到雷老拐家,见雷老拐和雷牛兀自熟睡,天妒躺在雷牛身旁,闭上双目,脸露微笑。
一直以来,血液的问题一直困扰天妒。昔日和骨魔一战,化身成龙,可变身时忍受的痛苦,龙鳞一片片刺穿肌肤,撕心裂肺都不及那种痛苦的万分之一。天妒现在想起,依然大大的心有余悸。
变身除了承受莫大的痛苦外,还有一个天妒最担心的问题,那就是变身后,心性的迷失。迷失心性后,会变的好战嗜血,性情极其残忍。不过若不是如此,恐怕那天也受不住骨魔一招半式,天妒想到。
今天找到了卢神医,她一眼看破天妒血液的秘密,这让天妒大感欣慰,至少现在有了一份很大的期望。
天妒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天妒吃过早饭,就跟着雷牛到回生河放牛。来到河边,天妒看着清澈蔚蓝的河水,别有一番感触,他就是在这里被雷牛救回去的。之后又看看雷牛,见他正盯着他嘿嘿傻笑着。
天妒大感郁闷,自从他苏醒过来,雷牛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走哪雷牛就跟到哪,而且还时不时朝他傻笑几声,叫他一声‘娃子’。这不,天妒刚想到这里,雷牛憨厚的声音响起:“娃,娃子,嘿嘿。”
天妒也不生气,笑道:“阿牛啊,我真的不叫娃子,我叫天妒,你以后可以叫我天妒或妒哥,但不能叫我娃子。”
雷牛似乎听不懂,摸摸光头,嘿嘿笑道:“娃,娃子。爹叫,叫你娃子。”说完又摸摸光头,还不忘一阵傻笑。
天妒本来很好的脾气,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吼道:“你奶奶的个熊的,老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碰上你这个超大号傻蛋。老子让你别叫,你偏******叫。你再叫小心老子捏爆你的卵蛋,狗比傻吊。”
雷牛一听,面红耳赤,脖子一梗,粗声道:“你,你妈的才,才大傻蛋。”说完一把抓住天妒左腿,然后一把提起,朝回生河里丢去。“扑通”一声,毫无戒备的天妒,被雷牛一把扔进河里了。
雷牛看着落水的天妒,摸摸光光的脑袋,嘿嘿直咧嘴。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沿着河沿过来。正好看见雷牛的杰作,讥讽嘲笑道:“吆喝,光头傻又在发疯了。我就说光头傻疯了吧,你们都还不信,这光头傻疯了可是要胡乱伤人命的。”
细看去,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尖嘴猴腮,面目猥琐,目光奸诈。对雷牛冷嘲热讽,着实好不尖酸刻薄。
雷牛一见下,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翻的老大。原来这老头正是前几天和他有冲突的驼背老。雷牛脖子一梗,嘟着嘴怒道:“你,你妈的老,老驼子,你,你才傻,傻子。”说完就要捡鹅卵石砸他。
驼背老一见,夸张的大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呀,光头傻疯了,他想杀人啦,光头傻要杀人啦。”喊完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雷牛一听,哪里还受得住,将捡起的鹅卵石狠狠朝驼背老砸去。就在石头要砸中驼背老时,驼背老身后闪出一个壮汉,“啪”的一声,一把接住飞来的石头,高声骂道:“你这傻子,你要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