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变成一个身躯高大,面目狰狞,双眼巨大,浑身漆黑如墨,满身黑色粘液的狰狞魔物。裂开的大嘴中,露出一排倒刺似的锋利牙齿,两个空洞的鼻孔,将一些黑色粘液吸进呼出。
这对夫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待小孩彻底化身魔物,它张开大嘴,发出童稚的笑声:“爹,娘,来和我团聚吧,等我吃了你们,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几声绝望的惨叫,在深夜中格外刺耳,划破深夜的寂静。青牛村村西,有不少人家,正在上演着同样一幕。
不到一个时辰,青牛村村西边区域,整个静悄悄的,充满诡异。
孤月悬空,月光冰凉,透着凄迷之色,洒在木篱土筑上,使本就残破的村落,更添几分消沉落寞,悲惨和无助。
次日清晨,青牛村村东边区域,像往常一样,阳光清爽,晨烟氤氲。人影往来,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似乎对村西的异常,全然不知。这和村西的消沉孤寂,形成鲜明的对比,着实诡异的紧。
发生此般情况,其实和驼背老有些关联,驼背老一直与村东不和,导致东西村户间产生隔阂,基本不相往来,以至于村西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村东竟然全然不知。雷老拐家就在村东,故天妒也不知情。
天妒坐在牛背上,眯着眼看看太阳,一脸慵容。之后他看向雷老拐,露出一口白牙道:“雷老爹,我们去河边了。”
雷老拐和蔼一笑:“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吃午饭,阿牛这孩子最贪玩,常常不知道回家吃饭。”拐杖指着雷牛。
雷牛嘿嘿一笑,粗着嗓门道:“爹,您老今天不用等了,我和大哥今天不回来了,他答应今天教我锻体。”雷老拐微笑着点点头,一脸欣慰之色,转身没入房中,在他转身那刻,神色有些落寞。
天妒扑捉到,暗道雷老拐担心雷牛有一天要离开,毕竟他就这么一个亲人,天妒不禁想起南宫玲和南宫浩天。他们还在坠花谷吗?好想回去看看他们,但是自己现在实力这么弱,有脸面对他们吗?
天妒看着雷老拐的背影,想着南宫玲姐弟的音容笑貌,不禁眼角湿润。思念就像一把酸涩的刀,在心中钻动。
雷牛看着天妒,摸摸光头,嘿嘿傻笑两声,他还以为天妒对他爹感情深邃,所以眼角湿润。同时这也加深了他对天妒的情谊,心中更加坚定,眼前这个大哥,值得一辈子去付出,哪怕有一天支离破碎。
天妒回过头来,见雷牛看着他发呆,骂道:“靠,你个变态。有你这种眼神,去看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的吗?”
雷牛嘿嘿傻笑一声:“我就好这一口。”
天妒彻底无语,骂道:“滚——”一脚踢向雷牛屁股。
回生河,一如既往。上空蔚蓝如洗,河水清净静宜,相互映衬,但又似乎相互不服气,要一较高低,看谁更清澈更蔚蓝。
回生河边,雷牛在挖好的大泥潭中,疯狂的扭动,但是泥太粘太稠,将他吸在里面,怎么都动不了。但是雷牛咬紧牙,不服气,不时发出炸雷般的怒吼声,拼命想移动一条腿也好,但是没用。
天妒看着回生河的景色发呆,有时被雷牛的怒吼打断,回头看他一眼,随即转过头不做理会,锻体从没有捷径,只能凭靠意志,打磨淬炼身体,不断克服身体极限,才能逐渐增加宝贵的体能。
一直到傍晚,雷牛奄奄一息,躺在泥泞中,大口大口喘息,待恢复了少许力气,嘿嘿大笑道:“大哥,真的有人能在这烂泥中健步如飞?为什么我折腾一天了,还是半点也动不了?难道我资质不行?”
天妒转过头,眼色冰冷,吼道:“你认为锻体是什么?你以为你付出这丁点就想有收获?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才刚开始就心智不坚,给我滚起来继续锻炼。”说完跳下牛背,接着跳进泥坑去扯雷牛。
雷牛一惊,在天妒拉扯下,慌忙站起,继续在泥泞中挣扎。而天妒却在泥泞中走来走去,如履平地。这看的雷牛大跌眼镜,暗骂变态。同时也坚定了信念,发誓要征服这烂泥坑,让天妒刮目相看。
天妒看着雷牛的样子,想起他小时候,在南宫浩天的厉骂和敦促中,艰难锻炼的场景,不禁眼睛有些红。
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们?真的好想你们。“啊——”天妒突然仰天长吼一声,将这思念传入空中,化作漫天无形的深情。天妒一拳轰进泥浆中,溅起一片污泥。之后天妒全身没入泥中,开始做俯卧撑。
泥坑中泥泞表面,起起伏伏。看的雷牛热血沸腾,他大吼一声,声似炸雷,将一条腿往前移动,但是腿就像长在泥中,无法移动分毫。雷牛一声声大吼,使尽力气,浑身筋脉都暴起,但是还是动弹不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傍晚,在泥浆中的天妒,突然破泥而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泥人。他爬上岸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而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之后伏在地上痛哭起来。思念似剑,一剑穿心。
良久,天妒恢复平静,见雷牛还在泥坑中挣扎,欣慰一笑。朝雷牛吼道:“阿牛,上来吧,洗个澡,造饭了。”
雷牛早已筋疲力尽,艰难的爬上坑,躺在地上,扭头看向天妒,上气不接下气,咧嘴嘿嘿傻笑。天妒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丫的老是对我笑个鸟啊,你以为你是美女啊,妈的,笑起来真丑。”
雷牛摸摸满是泥的光头,咧嘴笑道:“你丫的比老子还丑,但老子就喜欢丑的,漂亮的老子最讨厌了。”说完给了天妒一个飞吻。心里嘀咕到,妈的,老子打不过你,还恶心不死你啊,小样。
天妒见雷牛猥琐的样子,头皮发麻。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抓起雷牛,举起来朝回生河里扔去。雷牛像一个重型炮弹似的,“噗通”一声,轰进河中,空中还响着雷牛的骂声。天妒咧嘴一笑,一头扎进河中。
深夜,繁星密布,河中倒映,两盘星棋,一天一地,一实一虚,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形成一幅美妙的夜景。
天妒和雷牛,在河边架起一堆火,烤着河里抓的鱼。天妒扔掉吃剩的一条鱼骨,嘴里咀嚼着,咕哝道:“阿牛,等你达到二级体能,成为二级体能者,我们就要离开了,这里有什么你不舍的吗?”
雷牛正在啃着一条鱼,停下动作,神色有些黯淡,看看天妒,看看远方,神色突变的坚毅,说道:“除了我爹,和陪我一起长大的小花,再无牵挂。”小花就是雷老拐家的水牛了,和雷牛一起长大。
天妒看着雷牛的神色,想起当初离开坠花谷的情形,离别永远都是伤感的,离别有时候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此刻的雷牛,就像天上的星盘,天妒就像是河中的星盘,河中的星盘是映衬出的,从雷牛身上,衬出天妒曾经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