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想了想，又说：“那会不会是李扬得罪的人做的？”
诸葛枍摇了摇头道：“李扬处事圆滑，得罪的高官不至于如此。”
“那这李俊昊怎么死的？”阿玖也没办法了，“既然谁都不可能杀他，那他不就只可能是不小心摔死的了吗？”
“非也，”诸葛枍轻笑着，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仔细想想，李俊昊本就胆小，第一次领兵远征的路上就敢带士兵走山路，还是在天气恶劣的时间，难道不可疑吗？”
他顿了顿，像是在等阿玖消化这段话，又说道：“还有，两千人全体自杀之前，怎么没想到朕呢？”
阿玖这才有些明了了。军队主帅在半路上就这样死了，丢人的又不止这两千人马，朝廷的面子上也过不去，皇上怎么会让他们回京找骂呢？那肯定也得赶紧再派一个将军过去继续前进啊，那他们把山贼灭了，又集体自杀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那这样一来就有可能是……
“有人煽动军心？”
诸葛枍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但现在就下结论还太早了。行了，时辰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阿玖刚想伸着懒腰回房歇息了，但她又想到了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有什么事吗？”诸葛枍见她脚步顿了下来，问道。
“皇上……好像没怎么把我当宫女看过？”阿玖早就想问了，这又是各种纵容，又是逼她学习的，她总感觉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诸葛枍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突然到来有些惊讶似的：“以前自然是把你当宫女使唤的，现在嘛……就算了吧。”嫌弃两个字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但是，为什么呀？”阿玖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嫌弃，感觉心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了。
伺候人本来就不是她会做的事，更何况还是个事多的皇上。她已经很努力想把宫女做好了，皇上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耐心都快耗尽了，结果还是被嫌弃了？
看着阿玖真的有些委屈了的样子，诸葛枍感觉心中有根弦被触动了似的。
她的眸中闪烁着光，有些执拗地咬着嘴唇，看着他。
为什么呀……
他突然有种自己是个罪人的感觉。
他果然被以前无所不能的阿玖惯坏了。以前的阿玖把他伺候得太周到了，心思又无比缜密，带出去压得住场子，从来不惹他生气，所有指示往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便会意了。
至于现在……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也许是阿玖以前做的太优秀了，他要求的有些苛刻了？
“朕……咳……朕不是那个意思……”诸葛枍少有的词穷了，只能低头轻咳了一声。
“那……”
阿玖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又拍了拍她的头，手的主人抱着微微的歉意说：“因为阿玖的价值比宫女大多了呀。”
阿玖有些不满的抬头，但她头上的手又跟她过不去似的拍了拍。
怎么越看越像大人哄小孩的架势啊？
“朕发现阿玖在政事上很有天赋。”
发自内心地说，作为一个四书五经没怎么读过的少女，阿玖上次那番话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臣子说过这样话，也从来没有臣子是这样提建议的。
简明扼要，简单粗暴，一段话下来只阐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毫不留情。不像很多大臣，纳谏时为了让他接受自己的意见或为了皇家的面子，往往会掺着很多废话。
有才的人不少，有才又不怕他的真是少数。
他的眼神依旧宽容而谦和：“行了，朕要休息了。”
阿玖叹了口气，帮他将室内的灯逐个熄灭，回去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