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佑渐渐的看出了王二爷帮派的门道。原来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镇里,镇长和警察局的局长就是这里的土皇帝。王二爷和他们两人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三个人狼狈为奸,在镇里鱼肉乡里。
王二爷敢在镇里这样的耍横也是有道理的。道上的人或者是想要办事的人想要平安,只要找王二爷,基本上没有摆不平的。
王二爷手下有四员大将,就是那天在院子里遇见的三人包括柱子。柱子是个能打的,有什么打架的事一般都是他处理。而瘦子的那个外号叫耗子,真名没人记得住,耗子是个机灵鬼,消息也灵通。另一个斯文的男人叫师爷,是给王二爷出谋划策的。最后一个是王二爷的亲弟弟,王三爷,没什么能耐,大家叫他三爷是为了给二爷面子。
王二爷到镇长的家里打牌,一行人打牌打了一上午还没有结束。打牌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柱子是没资格进去的。柱子就带着林天佑镇长家的大厅里一直守着。
两个人等的时间有点长了,柱子和林天佑就走到镇长家的后花园里散步。柱子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一支,也给林天佑点一支,然后递给林天佑。
林天佑虽然不抽烟,但是他却接过来放在嘴里装模作样的只抽一口就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别人递给林天佑的烟林天佑轻易的不抽,他对任何人都有猜疑有防备。柱子看林天佑这个样子以为他是个不抽烟的,然后他就笑了。柱子像是在逗一个孩子的口吻问道:“想不想学抽烟?”
林天佑用食指在香烟上用力一弹就把烟灰弹开,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柱子说:“不了,以前见过一个抽烟抽死的人。后来心里面就一直不喜欢这些东西。”
柱子知道林天佑不是个开玩笑的人,这个时候看到他这样也是不以为意的。柱子吐出一口烟圈不在乎的说:“阎王要你三更死,怎能等你到五更。一个人该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跟抽不抽烟没有关系。”
林天佑靠在花园里的墙上双手插兜,也不做声。他大多的时候都是沉闷的,即不会主动找话题也不会热络的谈什么。大多的时候他都是看着别人说话,然后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想什么。
柱子跟他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就不愿意走了,对方太沉闷,甚至给他带来了一种压迫感。柱子看了一眼身边望着地面出神的林天佑,心想难怪身边的兄弟都不愿意跟着林天佑,因为有他在的地方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麻将的响声,同时伴随着说笑声,其中夹杂着女人的莺莺燕燕的笑闹声。
柱子在这一片笑语声中也变得沉默,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用力的抽烟,连续抽了三根。
林天佑也第一次来到镇长的家,镇长家的房子看起来是个古香古色的大院子,但是里面的很多物件都是西洋货。林天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感觉什么都很新奇,他在一台留声机面前停了半天。林天佑双手插兜对着留声机观擦半天,他在留声机四周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个是什么东西。
林天佑一脸茫然指着留声机,对着柱子问道:“这个.。”
柱子本来坐在沙发里正陷入回忆中,突然听到林天佑的问话,他在一圈烟雾中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林天佑:“什么?”
林天佑觉得柱子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点销魂,这个销魂的表情倒是把林天佑给震住了,林天佑问不出原本的问话,只是迟疑的看着柱子:“你.”
柱子的脸由销魂变得感慨,他开口问林天佑:“那个胖丫头是你什么人?”
林天佑知道对方问的是满月,他犹豫了一下才“恩”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林天佑迟疑着回到沙发上做到柱子的对面,心里却因为对方的问话提高了警觉。
柱子抽了一口烟,在一片烟雾中仿佛是陷入了一种回忆。他不知道林天佑现在的心思活动,但是也并不是要关心他和胖丫头之间的事,沈满月不过是他的一个回忆的引头,他一脸感慨的说:“我也有过女人,是个好女人。”
柱子说道到这里,林天佑就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对方对满月没什么想法后反而轻松下来。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却是晶晶亮的告诉对方自己还没有睡着。
柱子对林天佑的心理活动完全的无知无觉,他继续陷入沉思:“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想娶她,可惜她家人不让,嫌我没钱,一气之下我离开家乡想要赚钱。”
林天佑从小跟着老乞丐,柱子这样的故事他听多了也看多了,心里并不是很感兴趣。林天佑因为知道柱子还没讲完,所以也不出声打扰,百无聊赖的等他继续讲完。
柱子将最后的几口烟用力的很快抽完,然后将烟头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抿几下继续感慨说:“后来我有了钱回到家才知道,她家人将她嫁人了。把她嫁给一个外地的有钱有势的人。我当时觉得难过再一次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后认识了王二爷,就跟在他手下做事,直到今天。”
柱子讲得动情,心里也仿佛是动了情。他即使讲完了依然陷在回忆里久久的不能自拔。
反倒是作为听众的林天佑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林天佑表面看起来懒洋洋的样子,其实心里觉得十分不耐烦,同时暗自里觉得柱子的性格磨磨唧唧的,怀疑对方有点像是个老娘们。
两个人等到王二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王二爷今天在牌局上赢了很多的钱,今天跟他们打牌的是一个钱庄的老板,县长想要分他些好处才特意把他叫来的。王二爷心里高兴,钱庄的老板自然也明白,借着输牌的名义哄得在座的几位和蔼可亲,那么在牌局上说了什么也自然是无所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