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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将

为将者,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所有战争的第一步基本都是情报,几乎无一例外。

情报先一步则胜,情报弱一筹则败。情报先一步则步步先,情报详细一丝则多一丝胜算。

其次是辎重物资足够,人心稳定,政治清明,简单点说就是后方无忧。

再次,就是所谓大义,简单点说就是一个足够让士兵心安理得地杀人的借口。

君心堂在单人赛场之后,由八大派掌门商量后提出:取消君心堂内部团体战和意志比试,直接进入门派战,在门派战中以战绩为准,以战中意志表现为辅,由八大门派共同推举的一千名裁判评议君子堂一千五百名门派战弟子的筹数,每一个裁判跟踪评议六人,每人都会有四个分数,均值为准,与单人赛筹数再次相加多者,为下一任君心堂掌门。

三日后,一战定胜负!

当然其中还有详细合理的统算公式和具体规则,就不一一细表了。

于是,君心堂突然之间就热闹了许多。七大门派参赛的三千人之间需要配合默契,君心堂参赛的一千五百人要熟悉战阵。七大门派分派攻守,君心堂要突击急停。七大门派来次夜袭战术,君心堂来次水战演练。三天之内,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攻防演练配合喧嚣的君心堂。当然,是各家各自分出两队自攻自防。

三天之内,高来高去飞檐走壁,踩着飞剑参观演练的情报人员很明目张胆地收集着各自需要的情报。每天晚上申时,都会有一个时辰的战前会议要开。卯时又准时点卯开始各种演练,午时休息,未时继续训练。各自都及其规律、整齐、一致地训练着协调着小习惯的更改适应。

转眼之间,第三天,申时。

“最近不断有人遇袭,打斗数招就消失不见,这情报收集的可算得上专业了。”

“七大门派来了次夜袭,总共就四千五百人的混战,早上辰时开战,怎么滴也不可能打到晚上吧?”

“谁都不傻,咱们还搞了次水战呢。”

“你的意思,我们都是贱人?”

“……我只是用比较直白的语言说明我们两军的各项综合实力不分上下而已。”

喻泉和战天下激烈地讨论着,中间夹杂的大量儿童不宜的俚语俗语,其主要表达的……我想大部分人都懂。

一刻钟后。

“来句实在话,怎么打?”

“我会用一次冲锋解决战斗!”

七大门派房舍。

“咱们搞夜袭那群混蛋竟然搞水战,一点都不奇怪,君子堂祖师强迫刻下《扯蛋》的君子堂门规是多么适合这个自大的门派!”

“强者制定规则保护自己的利益,弱者遵守规则,这很正常。明天卯时准备,辰时开战,怎么打?”

“情报不足,稳重求胜,正在吾等,奇当多防!”

一夜无话,卯时之前七大门派和君心堂的人就来到了玉笔峰之巅,八大门派按八卦方位站立或安坐于虚空之上,旗帜阵仗仪案各按尊卑合理部好。玉笔峰屋舍之上,凭空架起方圆五百里十三横十三纵巨大棋盘式光路,光路之上中间一方圆百里平原,其余位置山川、河流、丘陵、谷地各式地形一样不少。这,就是门派战的战盘!

卯时三刻:双方阵型已经准备就绪。

卯时四刻:风声起,战意垒。

卯时五刻:音声平,血将沸。

卯时六刻:剑出鞘,人静备。

卯时七刻:军势起,盾齐眉。

辰时,至!战盘中央平原。

七大门派圆阵迅速分列七方,形成七个小圆阵,七个小圆又成为一个大圆,峨眉在中,其余六派六合方位站立,峨眉女弟子大多用了木系法宝法杖,外圈又有善于战斗的女弟子手持峨眉刺在最外面,而中心之中,便是穆枫林。其余六大门派缓慢走动,整体前行,加速。

君心堂开始是方阵,辰时刚至,最前方之人就持盾加速,盾后是枪,枪后是刀剑,再之后弓箭,再之后唯有两人,澹台璃素、莫诗声。十息之后,阵已经成为锥形,极尖的锥形,几乎形似一根针,而针尖,就是战天下!举盾冲锋!

与此同时,周围八方各色奇景乍现!

叶无情由跪坐起身而立,手一挥,千里内的天地刹那就变了一个颜色,天无日月星辰,地无山川河流,白玉之色充盈天地,一股莫名情绪盈起,何谓情?何谓忘!东方凌少和沈砚冰同时站起,东方凌少右脚一踏真气翻滚,充斥天地,大地之上瞬间有了一抹汪洋,大海无量,惊涛骇浪。沈砚冰并指为剑真元已出,海水之中,多了鱼虾蟹鲸,个个活灵活现却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极利的剑意。君子堂,现名君心堂,其心法,为阴柔。

玄怀大师念一声佛号,瞬间白玉无情天之上就出现了漫天诸佛,菩萨,行者,比丘尼,阿罗汉。白莲遍地,红莲渲染,金莲炫目。刀剑杖杵,塔鼎符印各色法器漫天吟动。其门下所有和尚齐敲木鱼,频率却不一致,初始不觉,而后片刻,敲击之声便成为一曲梵唱,大音希声,很快声音又似有似无。

武当紫阳真人双脚一分与肩平行,手垂于腿,双眸一睁便是漫天剑气飞舞,长剑、短剑、曲型剑、无鞘剑、木剑、天剑、铁剑、水剑、骨剑。刹那之间,化为云朵、大树、泥土等等天地万物,天地之间,突然多了无数色彩,剑的色彩!

峨眉绝尘师太手持两把剑,一名“灭”一名“绝”。却以峨眉刺之法用出一招拳法,拳刚停住,一股无形冲击波以其为中心散布四面八方,然后天地运转,海水咆哮,鱼虾遨游,诸佛谈笑,万物生机。

唐门唐天行手握虚空一挥,无数各型各状空气团显现,无色有型而可见,飞出不远上下两分,其一上升而天,云朵之间便有了电闪雷鸣,雨雪风霜。其一下落于地大地便有了熔岩深渊,奔走不息。原名唐门,现名巧夺。

极乐谷单天冥手握一命盘突放金光,世间便有了因、果、空、间、逻辑。万物相生相克却又生生不息。

丐帮萧天放长啸一声,手掌一翻,无情天地之间便有了人,翻转腾跃,斗天博地,经霜历雪,搏浪争锋。有行侠仗义者,有无恶不作者。原名丐帮,现名侠武。

锦衣卫皇甫遥与慕容魏玉双手一合,九幽之下便有了十殿阎罗,魑魅魍魉,其势奇诡,其名惩戒,其刑繁苛。原名锦衣,现名天刑。

刹那之间,变了一次天地!

战盘之中,双方歌声突起。

天刑起鼓、侠武长啸、极乐踩节、巧夺打谱、峨眉清唱、少林梵音、武当剑鸣。毫不冲突,各有奇效。七大门派战盘中人各方面强度全面加强:更有力量、真元血气循环加快、速度更快、反应灵敏、头脑清醒却又血液沸腾。同时,打乱对面的音节节奏频率。

一曲男女合唱轻鸣响起,歌曰:

女:谁月下舞剑翩翩如桃花盛开在迷谷中

男:扰乱了三千湖水惹满眼的朱砂

女:清霜剑寒独步天下蓦然转身

男:梦一场风华依然

女:谁埋下一滴眼泪梅花岭开出相思的蕊

男:化作谁的剑魂追随我闯天涯

女:塞外纷乱莫问江湖何处是家

合:醉一场把酒言欢

合:剑锋芒刀影狂侠义恩仇江湖长

红颜短淡了多少窈窕痴情女儿妆

北风寒秋水乱黄沙漫漫谁作伴

纵横千山风雨路上

与你笑谈

(引用于《侠客行》)

一女起舞,一剑踏歌。舞袖破空、剑刃流风、舞步、踏步、歌声五种声音完美叠加,中间又夹杂了莫诗声以指弹剑声,澹台璃素舞袖之间突然加速的破空声。宫、商、角、徵、羽、变徵、变宫七音一一响起。肉眼可见的波纹从百里中央平原罩起,迅速变成一个水泡似的半圆——百里音域!音域出现的一刹那,七大派的歌声就被完全压制了三成功效。

战天下顶着无数暗器真元速度却越来越快,加速,再加速,冲锋,再冲锋!有暗器,顶开,有真元劲,偏转盾牌顶开。很快,七大门派的旋转圆阵近在眼前!

“屈!”

君心堂的最前方针尖们举盾斜上,腿部微屈脚下不停,准备迎接第一次冲撞。

七大门派侠武门人齐啸一声,迎头冲上!

接近,极致接触,巨大的声音刚刚爆出一个初音,百里音域一刹那虚幻就把声音完全吸收。然后就是侠武门整个圆阵地飞起!

“冲!”

因为接触而减缓的速度再次迅速冲锋,举盾,冲锋!

因为圆阵真元互转而结为一体的侠武门人速度在空中卸力借力翻转踢踏。加速飞起,落下之时速度已经放缓,终于,脚他实地。一步后退,两步,三步,半!

七大门派掌门面色齐齐一暗:坏了!

君心堂几乎是在侠武门落地同时冲到他们面前,在他们倒退一步时,挥盾!挡住!出脚!第二步,勉力闪开!出拳!第三步,尽力闪开!盾回砸!正中!因为半步之下平衡已失!

君心堂阵型已经展开,由针尖变成一个中空锥形。锥尖破阵,锥锋杀伤,锥位收尾,冲锋的路上尽量打倒挡在身前的侠武门人,打不倒就在冲过的时候扔一把暗器,或者一招外放的真元劲。毫不停歇,毫不犹豫地,冲锋!

七大门派掌门在千里之内的小天地间不断运用真元劲将笼罩的弟子在将死的一刹那拉走。同时,面目越来越不悦。全是七大门派中侠武门的人,还有些因为运送不及而受伤的。随着时间的后移,受的伤也越来越重。

很快,君心堂冲过侠武门圆阵,在莫诗声和澹台璃素冲过十不存一二的侠武门人后,锥尾的君心堂五百人同时转身,扔出一把暗器,轰出两道真元劲。然后顺转身之势转回,脚下不停,继续加速。莫诗声和澹台璃素乐声一紧一道音波紧跟其上。暗器潮,真元劲,音波在半空由音波迅速由音丝链接,暗器在前,真元劲在后,然后,就是一声戛然而止的轰响!侠武门,全灭!君心堂,伤亡,无!

七大门派掌门尤其是萧天放的脸色,瞬间阴郁无比!然后在三息之后马上开朗起来。

穆枫林在侠武门损失过半的时候就调整了阵型,峨眉派坐镇后方,其余五大门派密集阵型减慢君心堂的冲锋速度,这无疑是十分有效的,但是,就在作为锥尖的战天下在冲锋速度减缓到一半以下的时候,也正是顶上来的五大门派密度处于一个较大且上升的趋势时。

一声大喊响起:“圆!”声音有虎啸之感,五大派所有弟子同时一慢。

战天下在喊出这个字之前已经把盾牌扔掉,从背上抽出一把短剑。喊完的一瞬间,双剑一转“风花雪月”!莫诗声和澹台璃素剑笛一摆群体“杏花春雨”!

一千五百人在加速冲锋的时候同时使用“风花雪月”是什么概念?(玩九阴真经的可以想象大量君子堂开着神行风车的样子!)战盘上的情况和各派掌门的脸色告诉你,这是绞杀!

七大派掌门瞬间加快了移动本门弟子的速度,峨眉少林武当掌门神念传递给叶无情后,叶无情、东方凌少、沈砚冰和一众君子堂作为裁判的长老堂主等开始帮忙从战盘上撤除剩下六大门派的弟子。

战盘上,随着急速中越来越快的“风花雪月”中空锥形阵,六大门派的弟子在不断地消失,运气好的毫发未伤,运气不好的就中了几剑。所有君心堂的人都手下留情,从未有人刺向要害。

一息,二息,三息。

战天下双剑疯狂挥舞,脚下交错,身形旋转,状若疯魔。南宫皓完全显化了自己的拳意,就是一个脚踩流风靴的金人,与身合一剑刺脚踢呼啸四方。周围是“杏花春雨”形成的真元潮,若隐若现一片片六棱状雪花从上而下,千里无晴天上的漫天诸佛闪耀的金光在雪花上反射出冷峻的白光。

几许温柔环绕着一个个面目狂热甚至狰狞的武者,瞬间,呼啸而过!

战天下停下的时候,正对着仅剩二百余人的峨眉方阵。穆枫林不甘却又无奈的目光在半空中与战天下的狂热的目光交错,迸出一丝丝战意。

“来将!留名!”

“不敢自称为将。吾乃冠将军旗下第一先锋官,战!”

三息已过,喧嚣的真元风,停下。

为将者,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治兵有道,领军有方,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为将者当上识天文下知地利中通人和,当不以败为耻,不以胜为骄,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当识人才,用贤才,交良友,行正道,收民心,整军心,明大义,掌天地!

八大门派掌门齐齐长笑,一同走出,一息之后,天地如常。

君心堂师门大会,胜者沈砚冰,将在一月后良辰吉日成为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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