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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完)

小菲带着肖铭和袁梦的孩子来到医院。

肖军见到孩子,十分高兴,接过来搂搂又抱抱。直说孩子像肖家人。

“你看这孩子的小鼻子呦,就跟肖铭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老头子啊,你别累着了。”肖母在一旁看着,也欢喜的不得了。

“这可是我亲孙子啊。”

一旁的墨绿看在眼里,见到二老这么喜欢孩子,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安静的走出病房去了。

原本坚定的要和肖铭在一起的心,在看到二老那么喜欢孩子的一霎那动摇了。虽说怀孕的几率小,那也不是自己的错啊。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是在暗示着自己什么么?墨绿心里很挣扎,自从老人倒下,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墨绿和肖铭迟迟没有去领证,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和肖铭结婚了呢?

肖铭一直忙于生意,袁梦带着孩子来看了老人几次。每次来,老人都喜笑颜开,孩子一走,肖军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这次刚好赶上袁梦来看老人。

“梦啊。”

“叔叔,您有话就直说吧。”

“欸。以前都是我们的错,那么对你,你不恨我们吧。”肖军委婉,试图想抹去过去的错误。

“您说哪的话,都过去了。”

“那你…和肖铭,还有可能吗?”肖军见袁梦不排斥自己,一心想让儿子娶袁梦过门,算是给自己的孙子一个名分。

“叔叔,您身体不好,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吧。”袁梦见状不对,避开话题,借口要走。

“诶,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肖铭没有错啊,虽然是你们俩的事情,还是要为孩子着想啊。他还那么小,就没有了爸爸。”说着说到了伤心处,肖军竟抹了抹泪,老眼纵横的,用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摸着孙子的脸。自言自语,“小东西,这么小就没有爸爸,可是爷爷也陪不了你多久啦。”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话说多了的缘故,肖军话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一口气没喘上来,要晕过去。袁梦见状赶紧叫了医生过来,通知了肖铭。刚好墨绿扶着肖母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看见病房里肖军拉着袁梦的手,不知道在嘱咐着什么,就昏了过去。

医生们冲进来,给肖军做检查。

肖铭急忙赶回来,透过玻璃看着父亲在床上受罪的样子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子欲养而亲不待。

袁梦跟肖铭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回家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生活发生了很多波折,一时之间都还无法适应这些事情。

看着袁梦离开的背影,又看到自己的孩子远去,那就是有自己一半血脉的小家伙吗?胖乎乎的真可爱,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抱在怀里,无忧无虑的吧。

一旁的墨绿看着肖铭最近的变化,默默的在心里淌血。

肖军在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见孙子。

“爸,您得好好休息。”

“肖铭啊,你爸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眼看我就不行了。爸求你件事。”

看到老爷子这么正式的和自己说话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肖军此时此刻分外的清醒。

“爸,您说。我是您儿子,没什么求不求的。”

“你把袁梦娶了吧。给我孙子一个名分,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啊。”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当咱们老肖家对不起墨绿了,墨绿是个好姑娘。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

“爸…”

“咳咳咳…”肖军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肖铭没办法继续往下说,只好给肖军拍着后背,顺气。

可是门外的墨绿听得一清二楚,看到肖铭没有反驳老人的意思,最后一点希冀都没有了。把手里的盆和暖壶放在门外的椅子上,转身离去。

墨绿消失了。

肖铭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没留下一句话,没留下一个理由,就这么不见了。

袁梦又带着孩子偶尔过来看老人,在肖军弥留之际,肖铭和袁梦还有孩子在肖军床前守着,肖母在一旁抹着泪,肖铭的姐姐安慰着母亲。

“梦啊,你就原谅之前我们的错吧。我希望能看到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我们…对…咳咳…对不起…对不起你…啊…”

临终前,肖军把袁梦的手交到了肖铭的手里,老人是微笑着走的,带着最后一点希冀。

肖母见老头子不行了,扑上前去大哭。

“你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不管啊……”

肖铭和袁梦还有姐姐安慰着母亲,平复了母亲的情绪后,送袁梦和孩子回家。

“那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昔日甜蜜的恋人,现今竟然变得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啊。我该做的,老人们纵然有错,也都过去了。”经过家里的变故,袁梦变得独立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般柔弱了。“对了,听说墨绿走了,你没找找她吗?”

说到墨绿,肖铭的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本来以为和自己同甘共苦过来两个人能携手度过下半生,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

“诶,找不到。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得养家糊口了,不管怎么说还有这个小家伙呢。”说罢,袁梦勾了勾儿子的小鼻子。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就说。”

“哈哈。好,你就把我放门口吧,回去路上小心。”

袁梦带着儿子进了屋。

没有了墨绿在自己的身边,夜色竟是这样的凝重。不想回家,家里到处都是墨绿的气息,这样,让肖铭更加的想念。父亲的去世、墨绿的离去都让肖铭的生活换了另一个样子,自己还要为谁去奋斗呢?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自觉的开到了自己落魄时租的那间小屋的街道。下车,即使是夏夜,北方的夜也是参杂着一丝凉爽。仿佛回到了自己和袁梦分手的时候,看着熟悉的景物睹物思人起来,可是这次自己心里想的是墨绿。

这个女人,消失掉了,连同自己的心一起带走了。

想起墨绿在厨房里给自己做饭,锅碗瓢盆哗哗的响,然后是就香喷喷的菜肴端上来,自己直夸她是个贤妻良母;想起一起去超市,总是比较来比较去,那盒的肉整齐一点,这捆蔬菜更加新鲜,斤斤计较的像一个小女人,可是墨绿总是“教育”自己,现在有钱了也不能乱花,都是辛苦挣来的汗水钱。肖铭从来都不把钱当回事,花钱如流水,也许是被钱伤害的体无完肤了。想起这个有爱心的姑娘总会准备些零钱,路上遇到乞讨的老人、孩子去帮助他们,自己总是怀疑那些是职业的骗子,可是墨绿却说,对自己来说几块钱不算什么,可是对他们来说,如果是真的有难处,那几块钱也足够帮助他们一个大忙了。帮助自己打理生意的墨绿,勤俭持家的墨绿,照顾自己父母的墨绿,在危急时刻永远帮助自己的墨绿……

肖铭想着想着,心就酸了。

可是墨绿。

你到底在哪呢?

肖铭帮助袁梦的妈妈找了好的精神科医生进行治疗,在经济上给予了一定的帮助,一年来张素琴的病渐渐好转。袁仲也因为态度良好,被宽大处理。政治上双开,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能出来了。

袁梦在一家外企工作的很努力,每天工作14个小时以上,经理很赏识她。

肖铭在工作之余还是会时不时去打听墨绿的消息。

这天肖铭去车站接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在站台等了又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墨绿。

穿着亮黄色的呢子大衣,拉着行李箱,正从出站口缓缓往外走……顾不上其他的,肖铭跨过护栏直奔墨绿跑过去,完全不在意身后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被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还没有看清来人,墨绿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环绕住了。

对,就是这熟悉的味道。

墨绿知道是肖铭,惊讶于在这遇见肖铭,又很不好意思的想挣脱怀抱。肖铭哪肯再放手,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怀里的这个女人走掉了。直到保安人员前来维持秩序。

肖铭横跨栏杆,罚款200元。

拉着墨绿的行李回到车上,向家的方向开去。路上还来不及寒暄,客户的电话打来,说是没有见到肖铭在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在身上。向客户赔礼道歉,承诺过后一定好好招待,又安排人员赶紧去接。

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回来了,还没有问墨绿这一年去了哪里,已经迫不及待的用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拥住她,在这熟悉的身体上吮吸熟悉的气味。两个人在床上云雨了一番,才开始讲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得知肖铭一直在等着自己,墨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我那天听你爸说想让你娶袁梦,我想,还是成全你好了。”墨绿有些委屈,提到当时那些事情,确实有些不情愿。

“我不是答应过你。”

“我忘了。”

“你个小妮子,居然敢忘了。”说罢,肖铭开始咯吱起墨绿来,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位置。

“我不敢了,我去当了志愿者,这一年跑了好多地方,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那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其实我…我是想看看你结婚没有。”

“那要是没有呢?”

“那我就嫁给你。”说完,墨绿在肖铭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别胜新婚。

肖铭和墨绿领证结婚了。

袁梦由于业绩突出,被公司派出国学习深造。临走前,袁梦把孩子交给了墨绿,希望她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然然。

墨绿满口答应,袁梦也就走的安心了。

蚕吐丝绕住自己,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做梦,积蓄能量,等待着破茧的那一天。虽然不能飞行,但是却绵延了后代。有多少蚕是死在了自己的蛹里呢?就像人一样,每个人禁锢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能破茧而出的,有多少人就那样死去了。

三年以后。墨绿怀孕了。生了个女孩。取名叫安安。

肖母整天看着两个孩子,尽享天伦之乐。

白旭和路小菲结婚了,生了一对双胞胎。

袁梦从国外和墨绿视频,说自己在这边很好,找了一个外国男朋友,准备今年结婚,以后就要在国外定居了,有时间一定会来看望他们。

阳光暖暖,肖铭躺在自己院子里,看墨绿摆弄着花草,安安和然然在一旁学着墨绿的样子。

其乐融融。

纵然普通,纵然平凡。

可是,平淡如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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