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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吐露心声

翌日清晨,许龙陵、墨芸离开下榻客栈,来到街上,打算买一些乔装易容所需的东西。

“咦?江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许龙陵看见江约错从人群中迎面走来,脸上表情古怪。

江约错走到近前,拉着许龙陵来到一处角落,“我昨天晚上决定了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哦?什么事?”

“我要去谈灵学习魔法。”

“谈灵?”许龙陵一愣,“为什么要去谈灵?去仙夏魔法总会不好吗?”

江约错道:“你放心,明天的比赛我肯定会参加的。不过我决定了,参加完选拔赛,无论能否选上,我都要去谈灵。”

许龙陵道:“你是觉的谈灵的魔法更厉害吗?”

江约错道:“各类魔法,各有所长,不过单以自然魔法来说,我认为谈灵和尼奈冈的要更正宗些。”

许龙陵道:“你去谈灵,我不会干涉你,不过这要是你去谈灵的理由的话,那我认为你大可不必。”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仙夏的魔法比谈灵和尼奈冈的更高明吗?”

“我不敢说仙夏的魔法比其他两国高明,但我敢说仙夏的魔法绝对不比其他两国的差。”

“也许你说的对,”江约错注视着西方,“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去验证一下……再说,”他低下头来,压低声音,“在那里,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安心的修炼。”

许龙陵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江兄弟,谢谢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这说明你是把我当成朋友的。”

江约错重新抬起头,死盯着许龙陵,“昨晚我想了好久,你确实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虽然总是感到不爽,但是还蛮过瘾的。”

“江约错,你……”一旁的墨芸听了,大为不悦,正要奚落他两句,却听许龙陵哈哈大笑起来,“我欣赏你这句话,不枉我交你这个朋友,走,咱们喝酒去,这次你可不许拒绝哦。”说罢,揽过江约错肩膀,朝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走去。

“对了江约错,你昨晚不是去见心上人了吗?什么时候让我们也见见啊?”墨芸问。

“这个……”江约错抓抓头皮,脸色微红,“她父母对她管教的很严,我平时见她也是偷偷摸摸的。”

墨芸故作鄙视状,“一提到心上人你就脸红,真没出息,看来呀,我们是见不到喽!”

江约错脸色更红,不再吱声。

许龙陵道:“那李大人家的女儿只能偷偷跟你见面,想来是李大人不同意了?”

江约错道:“我们不敢让她父亲知道,她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许龙陵道:“那如果你被魔法总会选上呢?”

江约错道:“她父亲决计不会看上我的,他是沙凤镇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我却……”他叹息一声,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墨芸道:“你叹什么气?你这是自卑吗?你不是很狂吗?”

许龙陵道:“阿芸,不要这么说,江兄弟,你没想过出人头地吗?”

江约错看向墨芸:“昨天我跟墨芸说过,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要让整个沙凤镇的人都知道,我江约错绝对配得上可儿!”

许龙陵笑道:“这才对嘛,加油吧,我看好你。”

谈话间三人来到酒楼,捡个位子坐下。酒菜端上来后,许龙陵端起一碗酒,对二人说:“来,为咱们三人的相逢,为江约错能顺利参加明天的魔法选拔赛干杯。”

墨芸、江约错各自端起酒杯,齐道“干杯!”三人一饮而尽。

“言兄,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江约错放下酒杯,“这件事说来很蹊跷。”

“哦?”许龙陵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事情?”

江约错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偷听后,这才凑到许龙陵近前,压低声音,“沙凤镇有血族人出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许龙陵一愣,“怎么?你看见他们了?”

江约错点点头,“昨晚我和可儿偷偷溜出来,在镇东头河边的一棵大树上说话,我看到有四个黑影从下面一闪而过,朝东面的树林去了。那种速度,绝对不是一般人族所能拥有的,除非是顶尖高手。”

“四个?看来又多了两个。”许龙陵心想,口中却说:“这四人也可能是你所说的人族顶尖高手呀?”

“刚开始我也这样想过,人族顶尖高手出现在这里的概率比血族人出现在这里的概率要大的多,毕竟这是人族的地界。不过,有传闻说前段时间曾有人在镇子北面的山中看到过血族人。我猜测这四个黑影即便不是血族人,也肯定跟传闻中的血族有莫大关系,于是天刚一亮,我便去了东郊外的树林里,果然,在那里,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许龙陵、墨芸大吃一惊,忙问:“你发现了什么?”

江约错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扳指大小的乌黑金属圈,递给许龙陵,“你看看上面的图案是不是血族文字?”

许龙陵接过金属圈,发现金属圈的周围刻满了奇怪的图案,其中约有一半是各种圆圈、圆弧以及不规则闭合环路之类的柔和线条,而剩下的一半则是由生硬的直线或折线所构成的多种几何图形,“没错,有一部分是血族文字,但剩下的应该是一种魔法咒语。”他曾在皇宫中看过有关血族的书籍,对血族也算有大致了解。血族文字,是一种圈形文字,其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那些大小不一,或相互交织,或环环相扣的闭合圈,而金属圈上那些直线折线构成的图案,正是血族灌注的速度魔法咒语。他仔细观察着金属圈,皱起眉头,“这种似铁非铁的材质,在人族是很少见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他将金属圈传给墨芸,看向江约错,“你还发现了什么?”

江约错道:“一路上都没有痕迹,只有在捡到这铁圈的地方,才发现了几只脚印,他们似乎是在那里逗留了片刻,再往前走,便什么都没有了。”

墨芸将金属圈还给江约错,对许龙陵说:“这么多的血族人出现,该不会是冲着明天的魔法选拔赛而来吧?”

许龙陵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按理说不会,明天的选拔赛虽然由三皇子亲自主持,但这场选拔毕竟仅属于一场例行公事的选拔,这些血族人很多天之前便在沙凤镇出现,而那时谁都不知道三皇子要来,所以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冲着三皇子而来的,除非……”他停下不说,墨芸和江约错好奇的等待他说下去。

“除非沙凤镇有大事发生了,或者这里蕴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江约错道:“多年来我一直呆在沙凤镇,并没听说这里有什么秘密啊,而且这里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如果真有大事发生,我一定会知道的。”

许龙陵道:“如果你能轻易知道,那也就不叫秘密了。有些天大的事情,往往隐藏在平静之下。”

江约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墨芸问:“那三皇子来到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选拔吧?”

许龙陵道:“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能被血族和皇室同时盯上的,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那明天的魔法选拔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墨芸看了江约错一眼。

“这个难说了。”许龙陵轻轻摇摇头,也看向江约错,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江约错捕捉到许龙陵的神色变化,笑道:“怎么?你后悔给我报名了?我还可以弃权啊。”

墨芸鄙夷的看着江约错,只是这次她未出言讥讽。

许龙陵道:“我事先考虑少了,你弃权,我反倒安心许多。”

江约错忙道:“言兄,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害怕,更不是怪你。我是不会弃权的,如今即便你让我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他倒满一碗酒,举到面前,似是鼓足了勇气,“好兄弟,我不是好赖不分的人,谁对我好,我江约错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他将酒一口喝干,用袖口擦擦嘴角,“有些东西我不愿表露,却是深藏在心底的,因为我珍惜它们。”

墨芸看江约错的目光柔和起来。江约错对墨芸赧然一笑,“还有墨芸,我知道你只是表面看我不爽,其实你心底还是不希望看到我出事的,这些,我都记着呢。”

墨芸道:“你若早这样说话,我又何必经常挤兑你。”

江约错道:“我这个人从来没有朋友,我从来不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表现给别人。”

墨芸道:“那现在的你是你真实的一面吗?”

江约错正色道:“是!”

墨芸道:“这么说,你把我们当成朋友了?”

江约错道:“没错!”

墨芸笑道:“这朋友也包括我?”

江约错道:“包括。”

墨芸道:“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许龙陵扯了扯墨芸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江约错道:“我确定,言兄说他看人很准,但我的眼光也非比寻常。就拿你墨芸来说,我岂不知道你内心善良?我也看的出,其实你是一位略带公主气,还有些任性的大小姐。再有,你讨厌我的唯一因素就是你太关心言兄了,如果我说的那些话针对另外一个人,你兴许还会赞赏我呢?”

墨芸惊讶的看着江约错,她头一次用另外一种眼光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位少年,江约错的这几句话直戳她心坎,没错,自幼生活在武林界声名煊赫的墨门,被当成掌上明珠供着,她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种大小姐脾气,只是在许龙陵面前,她才宛若变了一个人,但她绝非刻意而为之,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何只有在许龙陵面前,自己才会有如此明显的改变?是因为对方的皇子身份?不对,她曾接触过不少达官贵人,其中不乏朝中大员的公子哥儿,虽然这些人无法跟许龙陵相提并论,但按理说这些人的地位也远在她之上,可她从未对这些人有过青眼相加,何况江湖中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权位。是因为对方的人格魅力?这点倒是对她影响很大,她也正是看中这点才选择与其同行,不过,这也不是令她做出改变的决定因素,一个全世界都围绕她转的掌上明珠,岂会因为欣赏一个人,便能迅速颠覆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害怕,她在害怕失去一样东西!

“你讨厌我的唯一因素就是你太关心言兄了。”江约错的这句话跳进她的脑海,脑海深处的另一个她却赶紧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只把我当成朋友,我也只把他当成知己。你不能往其他的方面想,因为有些话一旦出口,便连同他在一起的局面都将不复存在了。”

“墨芸啊墨芸,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若想与他继续同行,就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

许龙陵和江约错不知道墨芸复杂的心理变化,江约错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我从不轻易做出决定,不过一旦做出,那就绝不后悔,就拿去谈灵学习魔法来说,即便真如言兄所说,谈灵的魔法并不比仙夏高明,甚至还不如仙夏,那我也不后悔。交朋友也是一样,俗话说,大魔导师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我的生命里并不仅仅只有魔法。”

江约错后面的话墨芸没有听进去,等她从沉思中抽身出来,发现许龙陵正一脸深情的看着她和江约错二人,他为二人斟满酒,又为自己倒上,端起来,说道:“你们两个让我想起了我的姐姐,我姐姐曾告诉我:有朋友的人是快乐的,当时我没法体会这种快乐,今天,我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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