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你不能总拿你自己的短处和别人比，论起聪明美丽温良贤惠，你可能不如很多人，论二缺程度，世上无人能跟你匹敌。”一边说一边往远处走，随时防着我跳起来打他。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我眯着眼躺在躺椅上看湛蓝的天空。
程亦然是个二缺没错，可是这世界，有你陈启诺喜欢这样的我，就足够了，幸福的连北都找不到了。
3·这次换公主来拯救王子啦
“陈启诺你种的薰衣草怎么没有香味？”明明是盛开了的浅紫色花海，安静随风摇曳，却一点香气都没有，不同的收购商来了好几次，任凭我舌灿莲花的说我家薰衣草种的如何用心，没有香气的花儿，就是没有人肯买，气死人了。
“可能还是不够用心吧，”他坐在我旁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种植薰衣草，日照，水量，肥料，土壤松度统统要用心，也许是哪个阶段没做好吧。”
“花季都快结束了呢。”我突然跳起来，“有办法了，那，陈启诺，你快点载我去采购，啊不，在那之前先收获，把薰衣草都摘下来晒干。”
想一出是一出，我跳起来就动手，陈启诺看着我，笑笑，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烧碱，水，葡萄酒，橄榄油，食用油，做实验用的坩埚，酒精灯。
煮精油。
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还没有把自己炸飞的我深感庆幸。第二天的晨曦升起的时候，我把成品拿给了陈启诺看。
紫色的手工皂还有些粗糙，被我人工的添加了芬芳气息。我告诉陈启诺，“这一次，你是真的被本姑娘救了哦。”
“真没想到，你会拿NOME来做手工皂。”
“嘛嘛，这才是本行么。诶？你刚说什么？NOME？”
“没什么啦，做这个干吗？”
“牧场的收益和本姑娘的薪水可是息息相关的。再说了，咱家牧场的薰衣草泡澡都可以治好我的紫外线过敏了，药用效果一定非常棒啦。何况本姑娘亲手制作，料放的童叟无欺，包管大赚啦，快点载我去喀什，我要带样品去推销。”
陈启诺有些犹豫的看着我，“你要走了吗？”
“恩，当然啦，我敏感的觉得，我出头的日子到了。”笃定的笑。当初母亲拒绝我进入家里的日化公司理由就是，“等你有朝一日真的可以为公司作出贡献的时候，我才会给你机会。”而这一次，意外遇到的薰衣草，就是我的机会了。
陈启诺沉默了好久，还是开车送我到了喀什，然后坐火车去乌鲁木齐，在乌鲁木齐的机场，他停住了脚步没有送下去。
我抱抱他，说：“老板你就在牧场等我的好消息吧，这一次就会知道，请我没有亏啦。”
“恩，我会等你的。”他坚定的点头。
一路飞奔回上海，连家都没回我就跑到了工厂的实验室将手工皂丢给专家检验。足足等了两周。才收到了通过检验的书面报告。漂亮的蓝色印章上大大的两个字。“通过”
什么叫时来运转，这就是时来运转，我立刻上蹿下跳置了职业装趾高气扬的去家里的公司上班，指挥着采购部的小哥开着卡车去新疆收购原料，同生产组的人研讨制作细节。好不容易空下了时间段喝口水。老妈又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非得要叫我从法国回来，就为这么点小事？”
“怎么会是小事诶，我告诉你，我家亦诺牧场的薰衣草真的很灵验诶。你女儿二十多年的紫外线过敏都治得好，明年用它做出口的主打产品，肯定大赚一番的。”
“薰衣草的故乡在法国，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去考察一下。”
“等这阵子忙完再说吧。老妈，女儿人生的第一个事业你就不要搅局了么。还有啦，拜托签亦诺牧场做我们的固定供货商吧，那可是你女儿晒了三个季好辛苦才种出来的东西啦。”
“好，但是这条生产线你要负责到底，出了任何问题我立刻炒你鱿鱼。”
“yes madam。”
繁忙的日子开始了，想起之前在牧场里的静谧时光，简直让我想念到泪流满面。也许，最想念的，还是陈启诺的身影吧。
突然之间觉得距离被拉的好大，像老妈那样心狠的人，如果知道我和牧场主在谈恋爱，一定会立刻扔我出去顺便再把潦倒的牧场主整垮整到我们只能当垆卖酒沿街讨饭悔不当初吧。
俨然是过度无聊想太多，可是我依然想念他。想念到想要跟他去流浪。
不知道他过的怎样了。连电话的联络都很少，那个家伙就算有手机也基本不在身上带的，往往是我拨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接，等他打回来的时候，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恶补商业知识或者聆听老妈的训诫。就算接通，也只剩三言两语。渐次不复以往的笑闹，慢慢开始温柔。
“你还好吧？”
“我很好呢，薰衣草又开花了。”
“很晚了呢，早点睡。”
“恩，安安。”一安到天明。
足足三年，亦诺牧场始终为我们公司提供着没有香气的薰衣草。老妈更是以这个为借口，恶狠狠的把价格压下去一笔。我没有做主的权利，只好想，多赚一点吧，再多赚一点，赚足够了。就和他一起种一辈子薰衣草。还要再逼他吃一次我做的黑暗料理。
4·梦想很远也很近
第四年去法国实地考察，普罗旺斯一眼望去宛若深紫色海洋波涛汹涌，我扑进去躺在花海。嗅着薰衣草的芬芳，心里却只有那个时候，我和陈启诺一起在没有香气的牧场里嬉笑打闹的时光。陈启诺你赢了，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你，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问农场的向导：“如果薰衣草没有香气的话怎么办？”
向导困惑的皱起眉，想了许久，恍然大悟一般说，“你说的是NOME吧。”
“NOME？”这个字眼似乎很熟悉，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她轻轻笑，“我带你去看吧。”
在木质的仓库里，干燥的薰衣草整齐的堆放在一格格的木条上，标签清一色写着NOME，一瞬间铺天盖地的NOME向我压过来。记忆如潮水泛滥，这个没有香气的薰衣草仓库，成了联结我回忆的桥一路将我带回了喀什那荒无人烟的小牧场。
“NOME，是薰衣草的一种，很罕见的品种。成株会比普通薰衣草少长一公分，缺了这最后一公分的成长，就会失去散发香气的机会，但是药用价值非常高，对于精油商来说，是顶级的原料。”
原来，不是因为种的不好才卖不出去啊。
陈启诺你这个骗子！我气愤的跺脚，为什么要把珍贵的NOME当做廉价原料卖给我们家，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立刻转身，回巴黎，买机票，飞上海，再飞乌鲁木齐，坐火车去喀什，拼车，去南面，找牧场。
一路杀回去兴师问罪的气势汹汹，在我迷失在喀什南面的荒原上的时候就没了。怎么晓得吗？明明记得是从那个路口下车走路走一小段就会到的。可是我还是迷路了。夜幕快降临，新疆的晚上户外可以冻死人的好不。带着哭腔哼哼唧唧给陈启诺打电话。看到他破吉普的车灯的时候我简直以为我看到了神的圣光。
蹿上车钻进他怀里，蹭了蹭鼻子，嗯，这里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了，我一辈子也不要再离开。
陈启诺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突然赶回来？”
“你还说，你明知道NOME是珍贵的原料为什么不吱声，害我傻兮兮去帮你推销还被压价，亏我还以为靠着我你才没有饿死呢。”
“额，”陈启诺摸摸鼻子，“你那个时候那么开心，我就不想说出来了啊。卖原料能赚多少钱？你不是说过你的愿望是阳光海岸线卡布奇诺么？只有回公司才能实现啊。呆在牧场，你一辈子都看不到海岸线。”
他的表情突然有些黯淡，“我那个时候就想，NOME只是比普通的薰衣草矮一公分而已，如果这相差的一公分，可以让你实现梦想自由飞翔的话，我为什么要阻拦？”
“所以你就年年傻乎乎的在这里帮我种矮人一公分的薰衣草？”
“是啊，有时候想到，无论你飞的多远，都是在我给的这一公分里，就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陈启诺你这个傻瓜。”我毫不留情的踹给他两脚，“我的梦想早就修正了，我现在的梦想就是陈启诺。飞你个大头鬼啊飞，从普罗旺斯一路飞到这里累死了好不好？我再也不要飞远了，我要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一公分的距离都不要有。”
在你的身边，一公分，就足够我自由飞翔。
如果你也会来这里，这个荒无人烟与世隔绝的地方，你便会看见，紫色的花海里有两个人相依相偎。那是幸福，一直蔓延到天边。
这片薰衣草没有悲伤的记忆，留下的，只是属于我们的甜蜜。
有你在，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就算有时候，有这样不和谐的插曲。
“陈启诺你给我回来，本姑娘辛苦炖的鸡汤你竟然敢不喝？”
“拜托，你的鸡汤要是倒在田里连薰衣草都会枯死一大片想谋杀亲夫啊你！”
尽管如此，故事的结局依然是温暖美好的，程亦然和陈启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