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嫂子,我妈以前也住过院,我有经验的,大妈有我看护,你放心好了。”看见美华有点观望迟疑的样子,金花主动说道。
“回去吧。”大妈宽慰着美华。
“嫂子,你下午五点前来就行。”金花提示着美华嫂子。
“妈,那我回去了,金花,我走了啊。”说完,美华提着一包衣服,恋恋不舍的回家了。
“金花啊,大妈知道你的想法,大妈让你受累了。”躺在床上的大妈,很内疚的说。
“大妈,我来孝敬你,是应该的。”一边给大妈按摩肩头,金花一边和大妈说着话儿。
过了一会儿,停下手的金花,扶起大妈,去了一趟洗手间。按照医院规定,每天的上午八点,主治医师和护士长会按时巡视病房,诊断完病人的情况后,基本在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再由负责的护士前来输液,这样两大瓶滴流下来,整个上午就过去了。当然,这个期间大妈的身边是不能离人的,譬如,换第二瓶药的时候,出现针眼回血的时候,或者输液期间,患者有什么其他药物异常情况,这时都需要人去叫医生护士。特别是,由于点滴的时间长,药物进入体内会有催眠作用,就更要求金花不能掉以轻心,时刻得控制睡着的大妈的手不能乱动。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输液刚刚结束,宾馆派人把特制的午餐就给大妈送来了,除了大妈的一份,还有美华嫂子那一份。金花和大妈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直到十二点半才吃完,接着,金花把碗筷碟洗干净,在征得大妈的同意,又陪着大妈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逛了一圈,然后,回屋娘俩说了一小会儿心里话,差不多一点的时候,躺在床上有些倦意的大妈睡实了。
下午两点,护士来给大妈输液,还是两大瓶的量。有了上午的医院生活,已经温故知新的金花得心应手,深得大妈的心情。金花更是在五点到来之前,把508病房的大小卫生清理一遍,就是准时来交接班的美华嫂子也赞叹不已,直夸金花的细心和能干。最后,金花离开病房的时候,还和美华耳语了几句,表示此后每个白天都来病房,一直到大妈康复出院。
“你来了。”从医院大楼里出来的金花,一眼就看见了停车场上等候的黄经理。
“嗯,金花,上车我们回宾馆。”神采奕奕的黄经理,递给金花一个摩托车帽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边戴帽子,金花一边问黄经理。
“刚到。”黄经理没有说出实情。
“走吧。”已经在摩托车后座上坐稳的金花,带出甜美的声音。
“回家喽。”手脚并用的黄经理,开启摩托车的同时,嘴里说了一句双关语。
金花没有说话,回家的路上,顺其自然的把头盔顶在黄经理的后背,看来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或许是寻找一份安全感。黄经理开车的同时,眼睛的余光留意着反光镜,包括金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放过。为了金花能回到宾馆,吃完晚饭小睡的时间长点,车速比起早晨来,有了明显的提升,尽管黄经理的内心,是多么的享受这种二人世界无以伦比的春光。
正当金花在宾馆门外下车的时候,身后来了一辆摩托车,嘎然停止。原来银花还像往日一样,由金哥亲自送回来,就当要到宾馆大门口了,银花看见姐姐从大哥哥的摩托车上下来,因此要求金哥故意在姐姐的身后来个善意的急刹车。
“姐,你这是去哪儿了?”银花捣蛋着说。
“我是白天去医院陪护大妈去了,这赶回来上夜班。”金花知道银花的话里意思。
“哎呦,金总,你天天接送银花妹妹,辛苦你了。”下了摩托车的黄经理,以老朋友的语气和金总问好。
“表姐的人,没说的。”和黄经理一边握手,一边低沉的说。
“啊,金哥你好,我是银花的姐姐金花,银花到采石场工作给你添乱了吧。”听得出,金花对金总的尊重之意。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者银花工作很努力,徐师傅很满意。”金总说完,大家都笑了。
大家几句交谈之后,金总着急返到采石场接老婆回家,先离开了。黄经理独自一人骑着摩托车没有进宾馆的大院,而是直接进旁边的小区了。金花和银花看着其它人都走了,姐妹俩彼此笑了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回到宿舍。此时的金花没有再敢浪费时间,抓紧吃了晚饭,也没有睡上一阵,在六点前上晚班去了。
直到工作凌晨两点,金花才回到宿舍睡下了。第一天的坚持,金花的生物钟还没有调节好,早上七点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血丝,还有点水肿;即使这样,金花吃完早饭之后,坐上黄经理的车,再次奔往矿区医院。
施恩,不思回报;报恩,一了百了。正常人的心态,谁也不想欠着谁,如果人家对自己有所惠泽,寝食难安是应有的反应,直到,自己为对方做了一些补偿,良心上才恢复了平静,当然,冷血和三只手是个例外。人生如此,漫长路上,有平坦,有上下坡,有坑坑洼洼,你我他,一人一把,拉拉手,事情就好过了,回归人的社会属性,不要管对方是什么自然客体,没有本质分别。
十天期间的短暂,金花像陀螺一样生活,除了自己的向心力,还有工作和特殊加班的鞭策。这些日子,金花没有心和别人攀比,没有时间计算得失,几乎完全忘了自己;当大妈走出医院的那天,金花和亲人们一样,分享着健康所赐予的真正快乐。
“娟子,我这回好了,明天就能上班。”坐在娟姐车里回家的大妈,高调的说。
“大妈,你先答应我们在家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的,没人敢跟你抢工作。”娟姐一边开车,一边和大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