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也想和你一起住,不过我有时候还需要上晚班,这样吧,眼前,你自己先克服一下。”其实,金花只是找了一个能让妹妹可以接受的借口而已,更深层次的原因没法说出口。
“嗯。”银花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但也看出来了,失落感和孤单感并存。
“对了,银花,过几天,我们一起给家里打个电话,到时候,你跟爸妈多说几句。”金花的话,是在暖妹妹的心。
“姐,那打电话的时候,我先说好不好。”心情好转的银花,向着姐姐故作努努嘴的姿态。
“好,好,好。”金花说完,和妹妹都笑出声了。
金银花姐妹洗衣说话的同时,大妈和老伴在家也忙的热火朝天。就在早上金花和大妈说完租房子的事后,上午十点左右,大妈就急三火四的回了家,简单喝了口水,还没等呼吸均匀,找出东房门的钥匙,打开了门,接着大扫除起来。大妈还特地去前院把美华喊来帮忙,包括糊天棚、拖地、擦门窗玻璃等等,可以说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翻新了一遍。白班回来的李大爷也干的不亦乐乎,先给东房通了电,然后电灯和电视也给配备了,还在屋里地下的一侧放置了一张单人的木床;大妈从自己住间的柜里又挑选了一套新被褥,送到东房的炕上。全部准备就绪,晚上八点,老两口才满意的吃了饭。
搬家的当天下午四点,金花没有再次加班,提前回到宿舍给银花整理东西。原先还想白天出去买套新被子,由于大妈也一起跟着去了商店,结果只买了一个电褥子和其它小的生活用品。直到五点的时候,把几个装好的包放到床上,然后到宾馆院门口接银花去了。
金花刚出宿舍,迎头看见娟姐和银花,心里原本等到把银花送走以后,才跟娟姐说事情原由的,这可怎么办。看的出娟姐和银花早已打成一片的样子,金花只好硬着头皮恭迎娟姐。
“娟姐。”站在自己宿舍门外的金花,有点好奇的看着娟姐和银花。
“银花,你去进宿舍拿东西装车。”刚才还和银花说笑不停的娟姐,突然给了金花一个冷面孔。
“娟姐都知道了。”经过姐姐身旁的银花,小声泄密。
“娟姐,我来了以后老是给你添事。”金花有些别别扭扭的说,
“好啦,我们一起陪银花到大妈那去。”娟姐笑了,用手抚摸了一下可怜巴巴的金花。
故事的真实面目是,只有金花被蒙在鼓里。娟姐头一天就从大妈的口中,知道了金花替银花租房子的事情,因此就在今天下午四点半,背着金花开车去了西山采石场接银花下班。银花自然是乐在其中,路上还滔滔不绝讲了自己工作中遇到的有趣之事,直至勾起了许久不见娟姐的童心。
有了车就方便快捷。娟姐打开后备箱,让金花和银花把几包东西放好,然后车人一起穿过马路,顺风顺水去了大妈家。早已心急火燎的大妈,坐在自家大门口的小凳子上,等啊盼啊,最后终于把银花接进家门了。
东房门开着,对自己的主人们,已恭候多时。大妈走在最前头,给银花带路的时候,有点担心自己的老房子能否被看中;娟姐紧随其后,看着自己曾经的安乐窝和避难所,忽然间泛起的灰色回忆,涌上心头;金花的全部心思,在洞察银花,如果妹妹中意,自己才能离开的彻底;银花,东瞧瞧西望望,跟着其他人进了屋子,也许因为这是大妈家的缘故,也许因为室内干净整洁的原因,自己很是淡定。
“银花,你看合不合适?”大妈用手指着屋里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大妈,能住在你家,我求之不得。”银花一锤定音。
“银花称心,这事就好说了。”大妈接下银花的包,放到炕头。
“大妈,我这房租钱先给你。”看到妹妹满意,金花从兜里拿出五十元钱递给大妈。
“我的规矩是,月末交房租,没有月初交房租的说法。”大妈回绝了金花的付钱举动。
“金花,钱日后再给吧,大妈的性格啊,生病的时候听我们的,这病好了,就听自己的啦。”娟姐打圆场了。
“东西就先放这,这是房门的钥匙,银花你收好;还有这把备用钥匙呢,金花,你拿着。”大妈把事先准备好的两把钥匙,分别给了银花和金花。
“大妈,这把钥匙,还是你拿着,银花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你照应起来也及时方便。”金花把钥匙又还给了大妈。
“那我就先保管着;走走走,赶快到我那厨房里煮饺子,大家吃饭。”大妈收回了钥匙,随即推娟姐和金银花出东房。
“大妈,你一个人包饺子累坏了咋办。”和大家一边往外走,娟姐一边软硬兼施。
“我出院的时候,答应给你们包饺子吃,我得说话算数啊。”大妈很有原则的说。
“大妈,你出饺子,我出菜。”娟姐说话的同时,宾馆酒楼后厨两个打荷的员工把饭菜端进院了。
“你们这个娟姐啊,什么事都想在我的前面。”大妈无可奈何的笑了。
银花的乔迁之喜,吃的是团圆饭。一会儿的时间美华把饺子就煮熟了,娘五个就先吃开了,席间,没有诗词歌赋,话语里,都是人间良知。大妈起头频频举杯,娓娓道来自己的往事;娟姐也忙的不可开交,负责到底给大家夹菜;起哄的美华还向娟姐和两个妹妹爆了料,似乎是羡慕大妈的好人缘;金花,则是这顿饭里最忠实的吃客和听众,久违的幸福感扑面而来;而银花成了欢乐的催化剂,摇旗呐喊,助人为乐。
晚饭之后,娟姐和金花又在银花的小家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该回宾馆了;接着,大妈陪着银花聊天到九点后也回房了。刚才还不曾孤单的银花,渐渐的发觉了一个人的世界;在家有爸妈,在宾馆有姐姐,此刻,只有一个自己;视线里白天的装扮,安全帽的蓝,工作服的灰,大头鞋的黄,不经意间都是在告诫自己必须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