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中,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儿,党开渠刚才谈的很有意思,你们俩好好研究研究,争取拿出最好的方案。”韦小姐说着,已站起了身,“我已给党先生和那几位合作者在宾馆包了房间,从后天起你们就住在那里,一块儿侃,然后把每一集的内容提要给我,我交给导演,通过了之后你们就正式写,具体分工你们定。”
“韦小姐,我能请您跳一曲舞吗?放松放松。”党开渠鼓足勇气邀请道。
“当然可以。”韦小姐爽快地答应了。
走出“渔村”小篾门的时候,张达问:
“韦小姐,您是哪里人?”
“我们已是老朋友了,还不知道我是哪里人?上海呀!”
“难怪您的口音和郭老板很相似。”
党开渠搂着韦小姐在色泽暗淡却极其华丽的舞池里旋转,切近地感受着韦小姐的靡颜腻理,他竟惶恐得无法张口说话,舞步也常错乱,终了却问出一句很不适宜而又别有用心的话:
“韦小姐,你们老板长得帅吗?”
韦小姐没有回答,但礼貌地笑了笑。
张达的女友是北京大学的在校学生。张达从歌厅回来时已近十二点了,他回到西直门女友的住宅时,女友正坐在床上焦躁不安地等着他。他一味向女友道歉,难得每周末一次的相聚,竟让她等这么长时间,他心里确实感到内疚。大概是双方还处于热恋阶段,女友没有过多的责难,只是略含愠怒地说了句:
“你为别人的事怎么这么操心?”
“朋友嘛!再说姓党的这小子也蛮可怜。”
“可怜什么?色迷迷的,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浊玩意儿。”
女友不以为然地说。她见张达还站在那里,转而笑道:“傻愣着什么?快去冲个淋浴吧。”
张达答应一声,进了卫生间。冲完淋浴,张达便搂着女友上了床。大约凌晨四点,剧烈的电话铃声把他们从熟睡中惊醒,女友娇嗔了一声“真讨厌”之后又睡去了。
“谁呀?”张达拿起话筒问道,电话里却没有声音。“怎么不说话,谁呀?”
张达不耐烦,正准备挂上电话,话筒里传来党开渠的声音:
“实在实在抱歉,惊搅您的好梦了。但愿没把你的那只小鸟吵醒。”
“都下半夜了,你有什么事?”
“我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党开渠的声音有些可怜巴巴的。
“干吗睡不着?我可要睡了。”
“不怕老兄你笑话,想那位韦小姐想得发疯,恨不能立即见到她。哎,你有她的电话吗?她住宅的电话。”
“你摸摸脑袋,没发烫吧?你想现在给她打电话?神经病!都几点啦?”
“你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想等到天亮,她快起床时给她打。”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喂,求求你别不耐烦,我实在是想得太苦。你和她以前不是接触过吗?你知道她和那位郭老板是什么关系吗?她会是他的情人吗?”
“不知道。明天再说吧。”张达挂了电话。
党开渠在宾馆白吃白住了一个星期后,被韦小姐从创作班子里辞退了。辞退前,韦小姐给张达打了一个电话,只是说这部片子的主创人员由中央电视台重新审定,党开渠在影视界尚没有建树,导演把握不住,怕延误整体创作过程,所以就另选了人。韦小姐在电话中对张达表示了深深的歉意,并说要给党开渠五百元的辞退费,略表内疚之情。韦小姐没有说出辞退党开渠的真正原因,但张达放下电话就猜出了八成:肯定是这小子对韦小姐有越轨举动。
事实确实如此。党开渠住在宾馆里一天要给韦小姐打三四次电话,无事找事,无话找话,曾几次在电话中给韦小姐吟诵他从前写的情诗。韦小姐尽管很烦,却每次都耐着性子听他扯完。
韦小姐的彬彬有礼越发刺激着他,伤害着他,一天夜里他竟打电话到韦小姐的住处--他从一位合作者那里抄来了韦小姐居室的电话号码,气喘吁吁地斗胆说道:
“我爱你,韦小姐,我无法控制自己。你是我这一辈子见到的女性中最打动我的一位,你让我觉得我以前的生活是多么苍白和可笑。我现在食不知味,夜不安席,发疯地想着你,渴望和你约会,求求你能同情同情我,跟我约会一次吧,我不敢奢望能得到你,只求你能答应跟我约会一次,行吗?求求你啦!”
静默了许久,传来了韦小姐的声音:
“我不知道党先生所说的‘约会’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像前几天那样见面随便侃侃,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韦小姐来了宾馆一趟,既是为了看党开渠,也想了解一下诸位的内容提纲写得怎么样了。在宾馆地下餐厅吃了午餐后,党开渠把韦小姐邀到自己的房间。韦小姐被一件高档亮丽的紧身毛线裙勾勒得风姿浓烈、撼人魂魄,党开渠抖抖索索地给韦小姐沏了杯绿茶,在递给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韦小姐纤细的手指。
韦小姐依然友好地问着剧本提纲的情况,党开渠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两眼荧荧闪烁,终于党开渠抵挡不住,双腿扑腾一跪,抱着韦小姐丰盈的大腿,哀求道:
“求求你,做我的情人吧。我从来没有跪过,可是我愿意为你下跪,我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