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通”是十人可视聊天室,开头是属于成熟,有品位的人士玩的。房间主人可以开关房间的门,喜欢你这房间的人都可以进来,一起唱歌,贴歌,也可以自娱自乐,还可以两个人关起门来,不受干扰的“谈情说爱。”后来,参加的人越来越多,变得太随意太乱了,所以我就告别它了。但和雅惠在“一话通”的一个暑期的五十个晚上,却没办法从我的生命里抹去。
“我在南方城市的心影小屋放飞昨天的心情,你在北方海滨的温煦房间释放烟台的微笑。”这是N年前我在“一话通”房间的简介。毫无疑问,这个房间是联系着来自烟台的微笑的。
在玩“一话通”前的一段时间,我忙着做生意没上网,所以很少和雅惠相遇了,有了房间以后,我就发信息给她,告诉她怎么来我房间。
第一次上“一话通”,她告诉我:“其实在QQ,我已经删了你好几次了。”
我惊得颤栗了!问她:“为什么?”
她说:“你不知道么?忍受不了的思念,网上就是这样,喜欢上谁,也就有可能删掉谁。”
不会吧?“紫云”也删了我,甚至说过爱我宠我,她会真的爱我才怪!我心里嘀咕着。
但我还是安慰雅惠:“我也是时刻想着你的,你没上线,我总是在琢磨你,是真的没有上,还是在逃避我。我发现我也离不开你了……”网上的感情就是这样,需要平衡,心里平衡了,就会相安。
“呵!也许我太自私了点,不过,网上的感情就是受不了,你知道就好,我最后不是没有离开你?”
看不到雅惠说这些话的表情,对我来说肯定是遗憾。因为怕影响太大,雅惠也没有使用视频。遗憾的是,可视聊天室我们都没有视频。飞去见到她那一次,也象是雾里看花。她的微笑也许是全世界最美的,温馨细腻得祢漫在你的眼前,如果你不仔细,你就几乎不能察觉得到……
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见我,但是,对我来说,只是想感受一下我的突然出现对她的震撼。
我先笑了笑,不大自然的,但却若无其事的:“惠,我现在人在你学校附近的‘闻香花店’买花。”
她听后,足足愣了几分钟,然后才说:“送我的就不要买了,我不能接受你的花的,能放那呢?你真的在花店?”
我说:“是的啊,我想见你,在学校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了,你在那?你晚上可以出来吗?”
她说:“下午刚好没什么课,提早回家了,晚上不知能不能出去,晚上很少出去的。”还问我:“怎么不先对我说一声?”
我说:“先告诉你,你的感觉还会是惊喜?”
她说:“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她还说:“你给我的不仅仅是惊喜,还有震撼!你在外面等我电话。”
果然,到了八点,她就打来了电话,天哪,我整个晚上都象掉了魂一样,匆忙收拾了厨房,化好了妆走出门,又觉得太匆忙,怕老公怀疑,就心不在焉和邻居聊了几句,邻居问她,打扮得这样漂亮要出门吗,她就好象被看穿了什么似的,又回到房间看了自己化的妆,才觉得原来自己打扮起来也不比陈慧琳差多少。出来看见老公在客厅看电视,又觉得不可以这样就出去,想找个理由和他说,坐下去又始终找不到好的理由,心就象吊了起来一样,后来也觉得妆也化好了,衣服也穿好了,没事这样做也许更容易被怀疑,才鼓起勇气和老公说了过去隔壁老师那,没想到出来打我的电话却老占线。
她就一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不远的海边,打了三个电话都打不进。半个小时后不得不回到家,人坐立不安,心七上八下。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才又偷偷的出来打电话给我,可是已经只能在电话里和我说这些了,没有理由可以再出来了。
命运就这样作弄我,在那半个小时里,我通了五次电话,一个是我小红打的,两个是客户打的,两个是厂里清秀打的,因为我心里在等雅慧的电话,听客户的电话没问清楚就下单给厂里,结果来来回回让雅慧打不进。她也没有怪我,只是说:“你肯定让我晚上睡不了觉了。”其实,那天晚上我也一夜无眠……
中午我突发奇想,提出要开可视会议,不知道雅惠还记得不记得这段往事?
还是先上QQ看看她在不在。一上QQ,就收到她回我的信息:
“颜伟,你好,我怎么敢肯定,是因为那个人说完整了你给我的,没公开的所有资料。”
“呦!这都不用直觉了,简直就是。”我心里想。
所以我回雅惠:“我相信你的感觉,已经告诉清秀了,但她人在外面,需要等晚上才能确定什么时候去。非常感谢你!”
过了一会,雅惠回我了:“不用谢,如果需要谢谢的话,我早就和你一样去做生意了。”雅惠还真有知识分子本色,“先天下之忧为忧,后天下之乐为乐。”
我想起雅惠也曾经想“下海”,还和我讨论过,我当时是不支持的,几乎是强烈反对。她当时说,赚了大钱的朋友,调侃她“忧国忧民”;做了大官的昔日同学,嘲笑她是“真正的知识分子,有严谨的治学态度。”
幸好她当时有听我的没下海,如果下海,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现在的知识分子待遇有多高!
“雅惠,还记得‘一话通’吗?四地同时上‘一话通’,不就可以解决辨认问题?我的房间还在。”我打好字发给雅惠。
“喔!对啊,现在没玩都忘记了,我去买摄像头。那位‘妈妈’现在也在烟台,我通知她来我们办公室就可以了。”雅惠字打得比我快。
“好!我通知她们也去准备摄像头。”我高兴得差点打错字。
“晚上8点,不见不散!”
“好的,拜拜!”
和雅惠说好了,碧芸的笔记本电脑应该有自带摄像头,这样,下载‘一话通’可视聊天平台,注册一个会员端口,就可以进我的虚拟房间。
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可是,这样的认亲场面,毕竟没有现场效果啊,对碧芸有触动吗?“血浓于水”的亲情能够体现出来吗?
最终,还是要去烟台见面的,这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我先发了个信息给碧芸:“美女MM,有空回我。”“妹妹”不好意思叫得太亲,用了个“MM”代替。
好久都没回,看来碧芸最近真的公务繁忙。这样的碧芸,怎么有时间,陪清秀去烟台?如果清秀这件事影响到碧芸,那是因小失大。是不是在处理林厂和我打架的事情呢?是不是林厂去告我状了呢?
小红说,麒麟山庄的事,我不知道的还很多,是否意味着,碧芸以后接管的事情,将越来越多?公务将越来越繁忙?
我的棉布单,已经让碧芸被迫继承了遗产,说不定,因此也让碧芸被迫接管鸿基公司?
最近发生的几件看似不那么直接的事情:车祸;不那么沾边的棉布单生意;不那么严重的打架事件,都有可能让碧芸不得不走出台面。
这不知是祸是福,到了这个时候,我反倒忧心忡忡。
反正,棉布收的第二次款104万,是她应得的,先全部打入碧芸户头再说,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如果以后她真的财大气粗,我都不知道怎么还给她。
大约半小时后,裤袋里的手机响了,碧云终于打来电话。
电话刚通,碧芸就说:“下午开了个电视会议。昨天晚上,舅舅说为了照顾好舅妈,已提出辞职。我不得不走上前台,接管鸿基了,哥,怎办?”
“不是我打林厂导致这样的吧?”我希望碧芸不要一下子太忙,也希望不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所以这样说,“舅舅劳苦功高,你想怎么处理?”我发觉,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和心思关心清秀的事情吗?要不要向她提起?该怎样说?先取消认亲会再说?我的头脑突然跳着各中式各样的念头。
电话那头,碧芸好像也心情沉重,显然,对于怎样回应舅舅,碧芸也伤了脑筋。
“跟姓林的没丁点关系,量他也没脸说你;我想分一半资产给舅舅,你觉得呢?”沉吟了好一会,碧芸才说,或许,她是在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都不知道鸿基是怎么来的,怎么有今天的,我说不好。”我少有的无底,真的,这叫我怎么说?
“你快来吧……”
“叫她们回……”
两个人说到一起了,我们都笑了。
“我去干嘛?”我抢先再说。
“快来吧,我需要你。”碧芸重复说,不是温柔的语气,而是近乎请求的口气。“有的事情电话不方便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们几个怎么办?”我先问这个,再找机会说清秀的事情。
“她们几个刚好在这里帮我,先留下啊,清秀暂时帮我打理织造厂。怎么?分开一两天就想谁了?”碧芸若无其事开起玩笑来。
“这样啊?今天晚上去不了啊,下半夜去最快了。”我说得一半意外,一半无奈。
“怎么了?”碧芸紧张的问。
“你昨天上午是不是许了个愿?一许就灵!”我夸张的语气。
“嗯,是啊,清秀……母女……团聚?……真的吗?”碧芸忘记自己是大富豪了。高兴得差点喊起来。
“嗯!是啊!”我学着她的口吻说。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在那?”
“在你别墅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你?”碧芸很奇怪的问:“你在别墅了?”
“我也需要在场,所以得见面以后再赶去Q州。不明白的话,就回别墅去看看吧。”我想直接说到碧芸胆颤心惊……
“什么跟什么嘛?晕!我回去看看,难道也能象公司开会一样?”碧芸说。
我不知道碧芸的电视会议是怎么开的,不置可否。
“好啦,见面再说吧!拜拜!”碧芸看我没说话,就跟我这样说,不知道指谁和谁见面了再说,我正想问,她已经挂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