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十月十八号,那天晚上我刚洗完澡,阿萝便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仙美说她今天生日,让你去吃蛋糕。”
我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阿萝却帮我拿了一件外套,很温柔很认真地帮我穿好,说:“去吧,你是上司,应该去的。”
当我去到她的出租屋,房里却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蛋糕旁边,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让我有些心惊肉跳。我们喝了几杯啤酒,她突然抓起西瓜刀说:“天,你知道吗?这把刀是我今天特意为你而买的。”
我打了个冷战,不寒而栗,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为什么呢?”
她的眼神有些幽怨,轻轻地却又很自然:“你来了,我就用它切蛋糕,你不来,我就会用它切自己的动脉,让自己变成一个野鬼,天天守护在你身边。”
她温柔的抚摸着刀身,表情很哀怨,很落寞,我一点也不怀疑,她真的会那样去做。
吃完饭,我帮她点燃了蜡烛,她虔诚地许了个愿,末了,我们一起吹灭蜡烛。她却突然抓着我的手说:“天,你知道我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吗?”
我笑了笑道:“不知道,你不要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
“不,我一定要告诉你,因为这个愿望和你有关,你闭上眼睛让我告诉你我的愿望。”
我不晓得她搞什么名堂,只得闭上了眼睛。当她“命令”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浑身一颤,立时感到血脉贲张,雄性激素瞬间爆发。她,竟然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了我面前,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具充满了诱惑力的胴体,光洁中洋溢着青春的活力。那对紫珠在她刻意打开的浑黄灯光下,真的会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扑上去尽情抚摸吸吮。我傻眼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诱惑,对于一个十九岁的青春小伙来说,真的太大了。
“我的愿望,就是在今晚把我奉献给你,现在,请收下我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吧!”
只怪那时的我太年轻,如果是现在,我想我会有N多种很好地解决的办法。当时,我的脚在发软,骨子里有一股邪火在冲动,翻腾。
老实说,我真的有了不顾一切的想法,不过,当阿萝那温柔甜美的笑颜出现在我脑海时,我冷静了,我帮她披上衣服,转身离开了房门。
她哭了,不过一切的扑上来拽住了我的手说:“我很丑?”
我说:“很漂亮。”
她说:“你不喜欢我?”
我说:“不是,我有阿萝了,我很爱她。”
她说:“我是不是很贱?”
我说:“你想哪去了,咱别这样好吗?”
她说:“我不是婊子,不是妓女,我很干净,我还是处女。”
我说:“我相信,可你这是何苦呢?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
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说:“。。”
我无言以对。
沉默一阵后,她突然很幽怨的说了一句:“如果有一天阿萝死了,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脱口而答:“也许,我会陪她一起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愿意去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仙美满脸泪水,眼神哀怨,很是伤心,很是落寞。
我木楞的呆立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更不敢正视她的目光,空气,在这一秒凝结了。时间,在这一秒停歇了,整个世界仿佛被定格,成为一种永恒。
半个小时后,我默默的走了,身后传来仙美森冷的声音:“走吧,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生不如死。你这辈子,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去!”
我再一次打了个寒战,我感觉,她对我的爱,似乎已经转化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恨。
第二天,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进了公司,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仙美。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已经走了,只让组长转给我一句话:“如果有天想起了她,就去凤凰镇某乡某某某村找她。”
我有些释然,却又有几分担忧与失落。
一个月后,我和她在温州动物园巧遇了,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留给我一个非常诡异的莫名其妙的笑。随后,她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再也不曾在我面前出现过。
时间一晃又再半月,身体一向很好的阿萝突然病了。她开始剧烈地呕吐,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结果医院的报告单上却否认了我的喜悦,她并没有怀孕,我慌了,立刻带她去了几家大医院做检查。然而,结果无一例外,她的身体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阿萝仍在不停的的吐,而且越来越严重,吃不下任何食物,很快,她瘦的皮包骨,甚至喝口水也会吐出来,我面临彻底的崩溃,和玉龙一起带她去了北京最出名的一家专治疑难病症的大医院。最终老教授的话将我的希望之火悉数浇灭,他说:“我从医五十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怪病,她的身体体征一切正常,貌似没有疾病啊,若非亲眼所见,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她的日子不多了。哎,我也尽力了,这也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老头子深感愧疚。。”
我听不到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只觉得天眩地转,脑子里嗡嗡作响,若非玉龙及时将我扶住,我已经倒在了地上。
当天晚上,阿萝突然精神好转,她躺在我怀里,抚摸着我的脸颊:“小天,很感激上天将你赐给了我,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离开妈妈,离开哥哥,离开这美好的世界。可是,我知道,我就要走了,也许,这是我的命,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天天坐在井边,一生一世的等那个来喝水的男孩,我要他陪我看日出,听风雨。”
我的泪无声的滑落,与她的泪交融在一起,最后化成一缕哀伤,滴入那纷繁的尘世。我紧紧的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心在一滴一滴的淌血,我知道,她精神恢复,多半是回光返照,是要与我永别的前奏。
“天哥哥。”
阿萝突然仰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娇笑:“今晚,我要做一回妹妹,我要撒一回娇,我不准你睡,我要你陪我说一夜的话,唱一夜的歌,讲一夜的故事,这样,我就能记住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微笑,我要将他们封存在记忆深处,灵魂之中,我要将它们刻入骨骼之中,化入血肉,这样,来世不管你变成一只鸟,一只狗,一头牛甚至是一棵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你。”
我强忍痛苦,强忍哽咽,声音却忍不住颤抖:“好,我不睡,我要陪妹妹说一整夜的话,我要让你的笑声填满我所有的记忆,激活我每一个细胞,让它们都永远记住你的样子,你的笑容,就算千百年后,在芸芸众生之中,只要你的一个回眸,一抹浅笑,一道背影,一个挥手,我都会第一眼就认出你。”
她笑了,甜甜的笑了,幸福的笑了。而我,却哭了,悲痛的哭了,丧魂落魄的哭了,我吻住了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象征幸福与快乐的吻,竟会如此苦涩,如此的悲凉,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肝肠寸断,意冷心灰..。
我陪她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一早,她便让我抱着她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后来,我又抱着她登上了长城,当我们登上长城之后,阿萝突然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谈话内容,尽是让妈妈要好好的生活,要她不要太想她,还说做她的女儿很幸福,下辈子还要做她的女儿。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不敢往后面去想。
挂断电话后,他把玉龙叫到我身边,一手紧紧地搂着我,一手紧紧的抓着玉龙,她搂得很紧,抓的很用力,那样子好像是怕一放手我们就会飞走一样。她先和玉龙说了一阵,玉龙满脸热泪,哭成泪人,而我心乱如麻,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最后,阿萝放开玉龙,紧紧地将我抱住,越抱越紧,泪水也流湿了我的胸膛。我的心猛烈地抖动着,隐隐作痛,原来,世间传说的心痛竟是真的,它真的会痛,而且,会痛得让你忘了感觉。
突然,我感觉怀里的阿萝开始不停的颤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变得极度不稳。
“天弟.。弟,吻.。吻我。”
阿萝努力的说出这六个重若千斤的字,眼睛里全是不舍与无奈,以及对这世间一切的留恋,对亲人爱人的留恋。我感觉我的世界瞬间崩塌,失去了一切的味道与颜色,快乐与幸福烟消云散,美好与欢笑随风远行。
我吻住了她,极力的想给她一丝幸福的感觉,一丝快乐与温暖。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身体逐渐僵硬,嘴唇也越来越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