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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影评研究(2)

他在《最近戏剧运动的活跃》中谈到,戏剧对大众有启蒙作用:让民众知道今天的东北三省是处在怎样的情形之下,让民众知道敌人的走私是怎样的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政策,让民众知道汉奸又是怎样的在那里作无耻的勾结与出卖。把这些都搬上舞台,而且搬上每一个穷乡僻壤的舞台,让那些简直不懂得国家民族是怎么一回事的人看看,这是9前非常需要的。与之同时,戏剧的繁荣离不开大众的参与:戏剧当然是一种专门艺术,但这种专门艺术要普遍化,决不是凭几个专门艺术家就可以成功的,而是需要广大民众的同情。假如说只是凭几个人的爱好就掀起一种什么运动,这是滑稽之谈,因此目前戏剧运动这样的活跃,决不是几个人干起来的,而是适应客观环境一一也就是适应广大民众的需要的结果。陈沂的这种看法,同接受美学重视读者的参与,是相吻合的。

历史进入新时期后,有不少人思想上产生了种种矛盾。陈沂为此在《端正思想路线,繁荣文艺创作》一文中,对一些问题做了阐述,其中也谈到了联系群众的问题。他说,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作家艺术家要深入生活。深入生活不是劳动改造,是要接近人民,接触人民。文艺作品是写人民,写人民的喜怒哀乐,把人民的喜怒哀乐反映在自己的作品中。作品离开了人民的喜怒哀乐,就不会有真正的生命力。历史上悲愤出诗人,逆境出大作家的事屡见不鲜。总之,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人民是艺术的主人,深入生活,接触人民,表现人民。--这就是我们时代的召唤。他又一次强调了接近大众,表现大众的重要性。

当代文坛上,咬定青山不放松而成大器者,如柳青、赵树理等作家,为我们树立了榜样。而这些年来,能深入生活,反映。人民群众喜怒哀乐的作家就显得少多了。像赵树理那样发誓,要为群众服务得好,就得照顾群众的习惯,使我们的兴趣与群众的兴趣取得一致的话更听不到了。现在一切向钱看的风气很严重,光讲赚钱,不讲群众利益。许多人在追求离奇情节和色情描写上下功夫,不是在反映群众喜怒哀乐的真实生活上下功夫,真是利欲熏心。长此以往,不堪设想。由此可见,陈沂的观点是富有战斗性的。

综观全文,陈沂早期关于电影和戏剧评论的四个显著的特点,在新时期仍然有生命力。难能可贵的是,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岁月里,他的文艺观点基本上是一致的。陈沂曾对笔者说过,他的文艺观前后是连贯的、统一的。

试论陈沂在左翼电影运动中的功绩

--纪念左翼电影运动60周年

前段时间,我从《新民晚报》上读到陈沂同志的短文《值得赞扬的一次盛会--谈谈南北京剧名家会演》,觉得他对振兴戏剧是充满信心的。把青年观众争取过来,让他们接受一些民族优秀文化和社会主义文化的洗礼,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一件困难的工作,但是我们必须去做,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深入工作,拿出我们最好的戏,让最好的演员上阵,而且常抓不懈,我们会得到报偿的。让我们通过这次会演,同其他剧种在严肃文艺的道路上,并肩前进。

关心戏剧、电影等文学事业,是陈沂同志半个多世纪以来的重要工作,非常难能可贵。作为一个参加过左翼电影运动的老同志,至今仍为社会主义电影和文化事业续写新篇章,其功绩应该得到肯定,其理论应成为我们的财富。

陈沂同志于1936年来到上海,在于伶同志的帮助下,影评处女作《迷途的羔羊》得以发表。从此,他进入了电影评论界。他担任《大晚报》的《每周影坛》编辑工作,积极参加左翼电影运动,签名参加32位电影文化工作者敬告书,反对软性电影抬头,推荐抗战影片《狼山喋血记》。他的工作曾到坏人恐吓,他们在寄给陈沂的信内附上绘有斧头的画。暗示如果不改变对坏倾向电影的指责和反对态度,就要以斧头相见。刚从国民党监狱里出来的陈沂,怎么会怕信里的一把斧头呢?

在任《每周影坛》编辑时,他亲自写了许多影评和有关戏剧运动的文章。《文艺杂谈》第一辑,收入作者的13篇影评和5篇理论文章。这些文章,具有强烈的战斗性、深刻的哲理性和敏锐的艺术感受性,充分地反映了当时的时代性、评论家的思想性和驾驭影评的能力。而且,今天看来,这些文章并没有因为年代遥远而失去生命力;相反,它似陈年老酒,愈陈愈香。因为这些文章是作者深思熟虑的结果。

第一、强烈的战斗性

陈沂同志曾经旗帜鲜明地论道,我的文学道路,也就是我的革命道路;我到现在还是这样看,共产党人,首先是党员,然后才是作家。我写文章是为革命,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由此可见,他当时的影评是富有战斗性的。这也是时代的召唤。当时,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正处于危急存亡的关头,通过电影来动员全民抗战,既是电影编导者的责任,也是电影评论者的责任。为此,他拿起笔写了多篇倾向性很强的影评。符合全民抗战精神的作品就宣传,反之,就批评在这些文章中,作者还较好地处理了主调和非主调的关系。

作品的战斗性,首先体现在宣扬抗战影片方面。在当时,国防电影便是他宣传的主调;用今天的话来说,便是宏扬主旋律。当国防文学提出后,国防电影便应运而生。作者极其深刻地论述了电影与全民总动员的关系广中华民族遭遇到空前的危难,在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都需要国防总动员的时候,被认为宣传与教育最有力的工具的电影,它的加入国防总动员,并不是不必要的事。同时在这样的形势下,国防电影的提出也并不是不应该的,相反它是目前电影制作上最正确的目标。《狼山喋血记》问世后,作者连写两篇影评,给作品予以好评。作者的《全民抗敌的一个标本》文章,开门见山评道,当敌人又在绥远开始侵略的时候,费穆先生以其力作《狼山喋血记》贡献给中国民众了,作品写出了中国的命运和她的必然的出路。在分析了作品的许多优点后,作者在文章结尾写道:因此把《狼山喋血记》当着一部象征的国防电影推荐,并不是过分。希望中国人民从《狼山喋血记》里看出的不只是一部三两句话说完的故事,而是一种力董--抗敌图存的力量。作者在《对〈狼山喋血记>技巧上的几点意见》一文里,对作品中的不足之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作者之所以会吹毛求疵,因为太爱这部影片,希望它能尽善尽美。

作品的战斗性,其次体现在介绍前苏联进步影片方面。作者先后写了《〈复仇艳遇〉观感》、《介绍〈马戏团〉》和《推荐<血花〉》等影评,鼓舞人民斗志。据胡风回忆,鲁迅先生当年看了《复仇艳遇》后,兴奋得多次提起这部影片。看了《夏伯阳》,他兴奋地谈到过,后来看了《复仇艳遇》也很愉快,谈到过不止一次这使我想了一想,对他说,这两个片子有一个共同点,《夏伯阳》结尾是复仇的几炮,《复仇艳遇》结尾是复仇的一枪他马上高兴地说:是呀,当初不懂什么道理,后来想,那结尾的一枪大有关系,没有那一枪恐怕要不舒服的,可见恶有恶报的写法也是有道理的于是很天真地笑了起来。

陈沂在影评中关注农奴的反抗性,称赞他们的反抗菲常动人,马车飞驶着,从第一架马车过后扬起的尘土,又从尘土当中显现第二架马车,这种前进精神使人看了觉得兴奋……农奴那种毫不姑息的端着他的枪向特洛耶苦洛夫瞄准,说明了这些出身不同的人对于他们的敌人是只有置之死地而后已的。陈沂同鲁迅颇有同感,称影片这个结尾最好。作者认为《马戏团》的寓意是非常好的。正当全世界闹着种族问题,而有些人又专门拿压迫他种人为转移自己国内劳苦民众的视线的今天,《马戏团》的演出是给被压迫的民众一种欢跃,这欢跃将激起被压迫民众起来反抗。作者在《推荐〈血花>》里推荐了什么呢?

西抑赤,纯粹是一个爱护人类、爱护自由、追求光明的形象。阿霞等三人,勇敢地奔赴前线同敌人斗争,当我们的国家处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血花》是值得我们看的。我们不单需要《血花》中的青年战士,还需要教育我们的人--像西抑赤那样的老人作品的战斗性,最后体现在抨击宣传殖民主义的影片方面。在帝国主义武力入侵中国的同时,他们还输入精神鸦片,妄想从精神上奴役中国人民。作者认为,要想在好莱坞的影片当中找到一点有价值和有意义的内容,是很困难的。《民族遗恨》虽然在广告上大登着是民族为求生存而奋斗的巨片,实际上是名不副实的。全片充满了奴役的精神,这不是简单的问题,这是帝国主义对付弱小民族惯用的威逼利诱:以夷制夷的恶毒手段。作者抨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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