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无声息的撤退了下来,新升的太阳呈现出淡黄色,愈发的明亮了起来,当第一缕晨光射穿窗户,打在了吴祷的脸上,而他,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早晨。
吴祷早早的穿好了衣服,驶向小花园,一路上的桃花含笑,柳枝自摇,清晨的阳光是宁静中带着淡雅,吴祷微微抬头,接受着晨光的沐浴,感受着新一天的气息……
到了小花园,一抹倩影出现在了眼帘,他望着她的背影,望着那个孱弱背影;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披落在腰;她,穿着一身翠绿衣衫和这花园里的花朵相辅相成;她,就是小凤。
从此,每日的早晨,她等着他,他望着她的背影,日复一日,她渐渐的依赖上了他,他也习惯了她在他的身旁,两个对爱情懵懂的青少年,可她却知道她喜欢上了他,他也明白他爱上了她,她的温柔,她的天真,她没有世人的尔虞我诈,因此,她吸引着他,使他逐渐的沉沦……
三个月后的早晨,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小花园,一抹孱弱的背影依旧出现在了他那漆黑的眸子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有着欢喜,有着愉悦,更深深的埋藏着一抹紧张……
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嘴角处的紧张更为的明显,迎着这淡雅的晨光,轻声开口:“小凤,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小凤在这晨光中低下头,两腮浮出了一抹嫣红,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浮现出了笑意,犹如蜻蜓点水般的点了点头,羞涩的答道:“好啊。”
吴祷笑了,这笑容不再是紧张,而是被欢喜所代取,看着晨阳,眯着眼,感受着这人生中第一份的爱恋。
小凤也跟着吴祷看向晨阳,早晨的阳光宁静而淡雅,使人心旷神怡,樱唇微张,“早晨的太阳总是这么美好。”
吴祷笑着看向小凤,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即使这阳光再好也比不过你对我的倾城一笑。”
小凤的眼弯成了月牙,似乎颇为欣喜,把头靠在了吴祷的肩上,阳光拉长了他们的背影,似要在晨光里刻下永恒的烙痕。……
夜晚
皎月悬空发出圣洁的光辉,洒向大地,而在月光下的小花园,一对情侣相拥而坐,十指相扣,深深把头埋在对方的怀中,诉说着情话。
“你会爱我一生一世,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吗?”小凤举起与吴祷相扣的手
“我会的,我要与你牵手走过生老病死,看尽世间繁华,陪你到天荒地老。”吴祷面露深情的说道,指着月亮,“这月亮就是我的心,而你就是我心中的嫦娥。”
“你的温柔更是毒药,当我发觉时,已无可救药。“
小凤把头埋在吴祷的怀中,听着情话,眼睛弯成了月牙,手指抵在了吴祷的唇上,轻轻一笑:“爱情可不是毒药,而是走进你内心的温柔。“
吴祷闻言,淡淡的笑了,搂着小凤的手臂更加的紧了紧,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身后的皎月,身边的花丛,月光为他们披上了银灰色的薄纱,渲染出了一种意境美
花前月下,佳人在怀,他,此时只想与她共度此生,一起慢慢变老,人生在世,又夫复何求!!!
一个月,两个月,六个月的时间悄然而去,吴祷已经在张府待了九个月了,十六岁的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于他而说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在早晨,而是和小凤一起栖息在夜晚的小花园里。
小凤走进他的心里,使得他对父母离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整个人也不在沉默寡言,身上充满了朝气,人也变的阳光了许多。
九个月不见的吴祷胖了一些,可以看出他对现在的日子颇为满意,或者这份感情对他的改变很大。
今天是张府小姐的生日,府内一派喜气,大红布子悬梁而挂,张府的老爷宴请了黑云城各个有名人士,府中的下人个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时用袖袍擦拭一下脸上的汗珠。
而吴祷则是被派去采购一些张府短缺的物资,身着下人衣衫行走在黑云城的各个街道,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单子,一一对比,确定没错后,走向下一个摊子,当采购完单子所需要的物资时,吴祷的脚下已是大包小包一堆。
当下放眼望去,向着一个拉着牛车的农夫喊道:“大哥有东西帮忙拉一下。”
“拉到哪去。”农夫停下了牛车,露出了一张憨厚的脸
“张府“吴祷笑了笑,”拉到张府给你三文钱。“
农夫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摇了摇头,“不去,不去。“
吴祷皱了皱眉,“大哥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要是嫌钱少,我给你五文钱你看怎么样。”
农夫摆了摆手,连话不说,拉着牛,转身就走,吴祷看着这一幕,认为这农夫是在欲擒故纵,再次喊道:“六文钱怎么样。”
农夫丝毫没有理会吴祷的意思,当下有些暗恼,觉得这农夫贪得无厌,可看了脚下的物资后,忍着气,陪着一张笑脸,上前拦住农夫,“大哥要是嫌少,我给你十文钱怎么样。“
“只要你帮我送到张府门口就能得到十文钱。“吴祷双手比划个十字。
十文钱对一个农民家庭,虽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但也绝对不是可以忽略不见的,农夫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吴祷,沉声道:“只帮你送到张府门口,别的不管。”
“好,只要大哥肯帮我送到张府,就给你十文钱。”
农夫沉默中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他的情绪有些沉重,吴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嘴去问,一路上就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吴祷尝试与农夫沟通,但几次无果后,就将目光放到了街上
咦
吴祷轻咦一声,看向街道的墙壁,一张黄纸贴在上面,显然是张府招取下人的通知。
“这张府也不缺下人,为啥这招取下人的通知不拿掉?”吴祷暗自嘀咕,他在张府九个月,早已发现这张府根本就不缺少下人,甚至自己的工作,也是以前一个月全府的下人一起清扫一下。
是吴祷来了之后,才把这个工作给接手,可以说,张府下人的工作分派的很合理,并没有多余出的工作可以给新来的下人。
那么这个告示又是什么回事?新来的下人又要干什么?无人可以解释吴祷心里疑惑,只能把这些疑惑深深的压在心底。
吴祷也变的有些沉默起来,使得这一路上的气氛似乎压抑到了极点,所幸的是,他们已经到了张府,农夫帮吴祷把东西搬下车后,拿了十文钱,便走了。
吴祷看了看地下的物资,苦着一张脸,正搬起一些物资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动作
“哎哎哎,放下,放下。”
吴祷抬头疑惑的看向德福,而德福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说你来张府已经九个月了,怎么能这样不懂事。”
“这正门是迎接贵宾的,要是让贵宾看到了,不以为然的还好,要是随口说两句,老爷觉得丢了面子,小心你的腿被打断。”
“快搬到侧门那里去。”
吴祷应了一声,急忙的把物资搬到侧门,德福也搭手帮忙,完事后,吴祷走到德福跟前道了一声谢,德福摇了摇头,道:“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这么老是到了关键时候犯糊涂。“
“不说你不愿改名字,被赫管家杖刑,就拿小凤的事来说,你说张府有那么多的丫鬟,你这么就偏偏选了个傻子。“
吴祷原本的笑脸也阴沉了下来,德福见将,叹道:“得,我不说了,一说起小凤就板个脸。“
德福摆了摆了手,转身离去,看着德福的背影,独自喃喃着:“小凤虽傻,却有着一份待人真诚的心,你们又岂会明白。”
时临响午,各顶轿子陆续的停在了张府的门前,站在门口的旺福,每停一顶轿子便吆喝一声。
“德善堂石掌柜到,五十年野生参一只。“
“卢锡卢员外到,珍珠饰品一套。“
“刘谷刘老爷到,和田玉镯一对。“
……
吴祷在张府听的暗暗咂舌,这些东西可都价值不菲,说送人就送人了,而早在旺福喊得第一个人时,就从张府正院走出一个两鬓斑白,身体发福,穿着一身褐色锦衣的中年男子。
众人见将,恭敬的喊了声老爷,吴祷也不列外,站成队列迎接着贵宾,张府老爷与诸位贵宾一齐走向张府大厅,稍坐片刻,便起身前往了摆宴的大院,站在台子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感谢诸位前来恭贺小女的生辰,让张某人喜不胜喜。”
“想必大家也知晓张某人早年与夫人出了意外,夫人不幸身亡,只留下了小女,而张某也因那场意外从此不能生育。“
“整日萎靡不振,浑浑噩噩,幸好有小女陪伴,因此张某对小女疼爱有加。“说着张府老爷拱了拱手,”往诸位在今后多多提携小女,张某人感激不尽。“
张府老爷话声刚落,便有人道:“张兄说的哪里话,只要侄女有用的上我们的,我们这些当叔叔还能拒绝不成。”
“是呀,张兄见外了。”
“只要侄女有用的上老夫的,老夫必定不遗余力啊。”
“见外了,见外了,见外了!”
……